那時候,文澤宇不敢跟人說。
他自然是知道父母的不容易。
那個年代,父親的工資又少,不多。而且他的身體不好,常年靠着人蔘、燕窩吊着。
家裏的所有錢都是靠苗媽一個女人來支撐的。
縱然如此,父母還是期望着他有一天能成爲像郎朗一樣的鋼琴名家。
帶他去最好的老師那裏學習鋼琴。
一節課就要1500.
那個年代,這已經是天數了。
跟他一起學習鋼琴的人,非富即貴。
只有文澤宇一個人,家庭普通,甚至來說是貧窮的。
爲了避嫌,不讓人知道,他是下人的孩子,都是父親接他上下課。
母親苗媽從來不會到這裏來。
可,即便是如此,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母親是下人的事情被傳開,於是大家開始孤立他,瞧不起他。
他穿的衣服都是舊衣服,都是安家不要的,老夫人給苗媽,苗媽又給他。
大家開始嘲諷他。
高中的3年,對於文澤宇而言是噩夢,一場讓他根本不敢彈鋼琴的噩夢。
再後來,他不敢彈鋼琴了。
父母並不知道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只知道文澤宇青春期叛逆,死活不肯彈鋼琴,還把家裏倖幸苦苦買的鋼琴給砸了。
那一次氣得文澤宇的父親住院,文澤宇那時候更是直接離家出走。
從那之後,苗媽就不讓文澤宇彈鋼琴了。
大家都覺得他是朽木不可雕也,是個廢物,天生就是個不求上進的癟三。
說到這裏文澤宇自嘲一笑,“這件事我還沒跟人說起過,現在說出來還感覺怪害臊的。”
安子紆很平靜,聽完文澤宇的話,淡淡一笑,“安慰的話,我就不說了,繼續吧。”
文澤宇無語了,“喂,姓安的,你還是女人嗎?”
他早就不指望安子紆說安慰人的話。
可TM也不是這個調調啊!!!
話剛說完,一柳條抽過來,文澤宇慘叫了聲委屈的又開始練琴。
就這樣,從磕磕絆絆到連貫。
到了晚上十點。
文澤宇居然能彈了。
他差不多可以克服了。
只是鋼琴這種東西長久不練容易生疏。
文澤宇就算是再厲害,也不可能一個晚上就恢復以往水平。
臨走的時候,文澤宇有些好奇,“姓安的,你……彈一首?”
安子紆斜睨了眼那一臺臺鋼琴,“我不談。”
文澤宇好奇,“爲什麼?”
安子紆勾脣,“容易死人。”
她會,但,她的鋼琴不是用來欣賞的,而是用來迷惑人心智。
安子紆一直就沒什麼藝術天賦。
30世紀的時候,她師父就花了很高很高的價錢給她音樂芯片。
植入芯片之後。
別人演奏的就是動人心魄。
她演奏的就是魔音繞耳,還特麼繞樑三日。
她師父聽完她演奏的音樂,在醫院裏躺了一個禮拜。
三天裏,耳邊都是她演奏出來的魔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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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之後,師父說的第一句話是:“子紆啊,聽師父的哈,以後別彈了,容易死人。”
……
跟文澤宇分開,安子紆站在大門口。
她突然有點想那個流浪漢了。
不知道,今晚,他會不會也在那裏。
回過神,安子紆朝着度假村門口走。
剛走出門口,就看到一輛布加迪跑車停靠在她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