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僵着身子緩緩轉過了身，夜色已黑，徐徐清風，她看着面前站着的這個男人，忽然失神。
她要怎麼回答呢?
這個永遠把最溫柔的一面留給她的人，她要怎麼解釋呢?
沉默了好一會兒，她還是坦白道，“哥，我…放不下他。”
汪澈是笑着的，可眼眶卻紅的厲害。
“那天，如果我沒有趕你走，小軟，你那天想說的話，可以再說一次嗎?”
她看着這個從小相伴到現在的男人，差一點就嫁給了他的男人，心頭很是酸澀。
那天想說的話，現在又讓她怎麼可能開得了口呢?
何景琛，無論是愛多一點還是恨多一點，她知道，如果她不在這所剩無幾的時間裏去治癒他，他會活不了的，而她，不想讓他死，也無法看着他死。
那一天，她想說，“哥哥，以後我就陪着你，我們相依爲命，不管用什麼身份….”
可今時今日….
也只能是，哥哥。
“我….”
“好了，小軟，晚上涼，明月要睡了吧?我去哄她睡覺吧。”
汪澈手足無措的整理着衣領，可她看得清楚，他的那滴眼淚，也悄無聲息地掉了下來。
她的心忽然疼的厲害，走上前，抱住了汪澈，明月就隔在了兩人之間。
繁星滿空，她輕輕地保有距離的靠在汪澈的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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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如果有下輩子，你一定從一開始就要勇敢一點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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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不是你不好，是你太好，好到讓我膽怯。
哥，我也好想說些什麼，可我除了對不起以外什麼也不能說。
遺憾，是什麼感覺，我可能真的懂了。
這些話隨着她那滴淚一併被困進身體裏。
開了口，也只還是那三個字，“對不起”。
人的心不是草木，更何況是這樣守護她的汪澈。
“沒關係的，不用道歉的。”
他輕輕揉着她的頭髮，嗓音沙啞着，“一輩子還那麼長的。”
他會繼續等的，等到他的願望實現。
等到她愛他。
“哥，你….”
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在她看來，無論這個時候問什麼，都是殘忍。
汪澈溫柔地捏了捏她的臉，故作輕鬆道，“已經輸給何景琛那麼多次了不是嗎?放心，我….不會很難過的。”
她擡起頭看着汪澈，眼底裝了太多太多無法言明的情緒。
“姑奶奶!小澈哥，快進來喫飯啊!”
小七的出現，讓她頓時鬆了一口氣。
飯桌上，她比平常要多喝了幾杯。
喝的是帶有酒精度數的白酒。
人生好苦啊。
爲什麼會有那麼多的無可奈何呢?
她想，如果她是身體健康的陶軟，她一定會有勇氣，說出她想對汪澈說的話。
可，大部分的心思還在別的男人身上，又是個短命鬼，要她怎麼敢妄想弄髒了汪澈呢?
她想，如果….
她也會好好的把心完全給一個人的。
她不是神，她只是個人。
一個有血有肉，會難過，會感動，會糾結，會痛的人。
她的決定，不會有完美的機會，可她已經盡力了啊。
種種滋味涌上心頭，臉上卻還是要掛着我沒事，我很好的這種強顏歡笑。
這種感覺，快要讓她窒息。
好在，都知道她身體不好，喝了幾杯後，都不允許她再喝。
臨走時，她了汪澈一眼，他還在抱着明月，而這期間滴酒未盡。
她無法猜測，汪澈究竟會有多難過，也不敢去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