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經歲月的打磨,當初病怏怏的少年已然多了幾分沉澱的穩重。
少年摘下了帽子,溼着眼角抱緊了她,“姐,我好想你。”
這一句姐,讓她在很長的時間裏也沒有緩過神。
汪老家,大門前,陶然也那的一聲聲姐姐,涌出心頭,迴盪耳邊。
小七眼圈微紅,“姑奶奶,我的眼線傳來的消息,商家的人馬上就要到了。”
陶軟嗯了一聲,輕輕推開了陶安,擡頭看着這個七天前已經回國的少年,“小安,手術的事,你怨姐姐嗎?”
陶安笑了笑,脣紅齒白,像個大人一樣拉了拉陶軟的手,“姐姐救我的命,給了我家,又幫我找到了家人,就算以後都不能再有孩子了,陶安也心甘情願。”
陶軟眸底有什麼情緒在涌動,看着面前的這個小男人,忽然就紅了眼眶,她這一輩子,沒有傷害過無辜的人,陶安,是唯一的一個。
“小安,姐姐別無選擇,然然不在了,你哥商寒不認明月,明月….小小年紀沒了媽媽,如果再沒了爸爸….”
陶安把她的手握得更緊,急迫道,“姐,我明白的,然然的事,小七哥已經都告訴我了,我…明白的。”
她看着少年慎重堅定的模樣,心那塊就像被撕開了一道口子,這世上又哪有什麼好人壞人之分呢?
她一直努力的想要聽汪老的話,做個有大愛,有仁心的好醫生,做個心懷明媚的人。
可她,終究還是做不到了。
就像此刻一樣,她作爲姐姐,於陶然,這算是一個交代。
可於陶安,她自私的用恩情要走了他生孩子的能力,又算得上是什麼好人呢?
小七掛了電話,見她還在愣神,提醒道,“姑奶奶,商家的車已經到了門外,車輛一直從主路堵到了清夢門口,保守估計,要上百輛….”
陶軟點頭,斂起眼底的情緒,既不意外也不害怕,“商家一向是位高權重的,我對商寒做了這樣的事,商家的夫婦沒直接派人把我這推了,也算是看得起我了。”
從給商寒做完手術後,她一直動用手段隱藏着行蹤,今日這個酒會,也是她故意放出的消息,她早就明白,即使商家在她之下,可也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何況她又對商寒做了這種斷子絕孫的事。
閣樓下。
何景琛雖聽不到陶軟他們到底在說什麼,可門外一陣陣震耳欲聾的引擎聲,他聽的真切。
從褲兜裏掏出了手機,撥通了文仲的號碼,只廖廖一句,“馬上帶人來清夢,護好陶軟。”就掛了電話。
….
清夢的大門外,西裝革履的保鏢嗚嗚囔囔的將這條小路堵的結實。
爲首的是一位氣度不凡的中年男人和一位極其美豔的中年女人。
陶軟看了一眼,按動了指紋鎖。
大門剛一打開,美婦大步走了過來,一巴掌毫無預兆的扇在了她的臉上,“真當我商家沒人了嗎?姓陶的,你怎麼敢的?今天你不給我個交代,你就等着身敗名裂!不把你送進去我商家誓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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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景琛剛纔人羣后走出來,看到的就是她臉上的巴掌印。
他的雙眸一瞬間籠罩上一層危險的紅,正要發作,有一道身影先他一步衝了過去。
那道身影精準的一腳踹在了美婦身旁保鏢的胸口上,保鏢踉蹌退後一步,她緊逼而上,單腳踹在美婦身後的車身上,借力躍起,再次踹向了那名美婦的貼身保鏢,速度太快,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保鏢更是被這猛烈的攻勢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她眸色一沉,第二腳踹下的時候,保鏢已經重重摔在了地上,她三步並兩步,跑了過去,騎坐在那保鏢的身上,拳快而狠,如猛獸般一拳拳接連砸在了保鏢臉上。
人羣后的陶安瞪大了眼睛,“小七哥….姐她…”
小七目光一直注視在陶軟身上,隨時準備衝上去,此刻也只是沉聲回,“如果你不是那女人的兒子,現在倒在地上的就不會只是那個保鏢。”
一分鐘後,保鏢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她才站起了身,寒風呼嘯而過,吹亂她鬢角的髮絲,她眸色冰冷地看着美婦,半翹着嘴角,慢條斯理的擦着迸濺在臉上的血跡。
“商夫人,來者是客,回禮我已經送完了,現在,不知您有沒有心情坐下來心平氣和的喝杯酒?”
何景琛收回關切的目光,嘴角似有似無的殘留着些許無可奈何到寵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