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爲什麼要喫二少爺的醋….”她的眼神有些飄忽，猛地又像想起了什麼激動的坐直了身體，對上了他的眼神，“你….怎麼知道汪澈沒死…?”
身體突然的幅度，讓她整個人往前撲着身子，就在差一點就貼上何景琛脣的時候，驚的她連忙緊緊靠在沙發上，保持安全距離。
這樣突然的親密，男人的眼底頃刻間燃起了火焰，眼神發燙的盯着她的脣肆無忌憚的看着，喉結上下滾動着，呼吸重的她發慌。
男人忽然就靠了過來，讓她逃無可逃，“因爲，我和我哥長的一模一樣，你在乎他，所以也在乎我，對嗎?”
他勾着嘴角，一字字道，“所以，我的身邊出現任何一個女人，陶小姐都會嫉妒，會喫醋，會報復…”
這副驕傲的模樣，讓她牴觸。
看她喫醋看她發瘋，很高興?
“我是在問你，你怎麼知道汪澈沒死?”
他忽然就低頭靠在了她的脖頸上，炙熱的呼吸撲在肌膚上，她的身體不聽話的顫慄着，伸手想要推開他。
男人溼溼的聲音卻在耳邊響起，聽起來就像聲線裏也帶着哽咽，“如果汪澈真的死了，陶小姐還會讓我活着嗎?”
雖然不知道既然汪澈沒死，她爲什麼還要如此天天這樣折磨他，但到了現在，他心裏那個卑微到連他自己也不肯承認的念頭，他也不得不承認，哪怕被她日日折磨，可…只要能夠這樣日復一日陪着她就好。
至少她還在身邊。
可他不能說，這是無人能知的祕密，是何景琛在陶軟面前最後的尊嚴。
他不會告訴她。
無論她再怎麼傷他，折磨他，留在這裏，即使繩索早有力氣掙脫，他也沒想過要走。
時間殘忍的安靜着。
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甚至，連她自己也不能夠去否定何景琛說的話。
汪澈在她心裏並非只是愛與不愛，亦或者在不在一起那樣簡單。
汪澈父子，是她少時的救贖，是她一次次絕境中的光亮。
汪家父子，是她在九死一生時數次在閻王手裏搶回她的人。
她還記得，最後一次，汪老把那些本可以延續他生命的藥丸都餵了她喫…她還記得汪老坐在她病牀前喂她喫這些藥時語重心長說的話，他說，“小軟，要是小澈以後做了什麼傷害你的事，請你給他一次機會…”
她的眼眸垂得很低，無法細數這些年欠汪家的情義，再回過神，看向何景琛的眼神已經又變得那樣淡漠，毫無溫度迴應着，“你知道就好。”
而後，她輕而易舉就推開了男人的手，轉而換了個沙發坐着，點了根菸。
何景琛垂着頭身影很是頹喪，嘴角是譏諷的笑，明知道答案是什麼，還要這麼自討不痛快乾什麼呢?
兩人又沉默，不久時，她語氣輕輕問，“這蛋糕…你還喫嗎?”
她疲憊的仰頭靠在沙發上，既然來了，總要問問一再走。
何景琛冷笑着，眸色晦暗，看着她道，“陶小姐對汪澈還真是有情有義，說到底還是不夠愛我哥，否則，我哥都可以爲了你不去報林家的救命之恩，違背良心和林家解除婚約，而你卻永遠也做不到對汪澈這樣狠心。”
她的身形僵了僵，何景琛說的話她無以反駁，也許，這就是她與何景琛之間的不同，她愛他，愛到可以騙了她自己的良知，卻不可以徹底抹殺了她的良知。
揉了揉眉心後，她想起林家對何景琛的救命之恩，這些事她大概也知道一點，只是不太詳細，“你大可以替你哥去報。”
睡都睡了，報恩去娶林婉婉還是什麼不可能的事嗎?
打火機的光亮幽藍，映着他冷冽的五官，他叼着煙深深吸了一口，“呵，外界盛傳說我何家的男人無情，現在看來，和陶小姐相比較，還真是甘拜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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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言語，只抽着煙，再難聽的話也從何景琛那張嘴裏說出來過，這點嘲諷實在算不得什麼。
“當時，我哥還是嬰兒，被仇家綁架，林家的夫人剛外出回來看到了這一幕，情況緊急，林夫人她善良仁義，孤身帶着人救回了我哥，也把我哥護在身下，替我哥捱了一刀子，否則我哥可能已經死在那一天了…”
“緊接着，林夫人懷孕，檢查出來是女孩，兩家就定下了聯姻，只可惜…”
“沒等林夫人生下那個孩子，就一屍兩命…”
“後來，林叔帶回了一個懷着孕的女人，肚中也是女嬰，當時我何家爲了報恩也不好說什麼，所以纔有了後來的我哥和林婉婉，陶小姐，難道我哥這樣爲你違背良心，你就一點也不可憐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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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陶軟不想知道這些事，可他也要說，難道他就沒有受過良心的譴責嗎?憑什麼她的憐憫只留給汪澈?
這幾年，他對林婉婉做的事，要是按照良心的層面來說，已經夠天打雷劈了。
她聽的出神，還是何景琛拿過即將燒到她手上的菸蒂。
“林家長女….林寂然….”
“什麼?”
她頭疼得厲害，“沒什麼，就是去林家的時候，看到林祀供奉的排位，現在想來，那位長女林寂然，才應該是你名正言順的夫人…林婉婉，只不過鳥佔雀巢罷了…林婉婉她也實在不配跟汪澈相提並論。”
何景琛默了一會兒，他還從不知道那女孩的名字，現在聽來，心頭倒是莫名有點恍惚。
只是，不能和汪澈相提並論?
呵呵，他汪澈是什麼乾淨的人嗎?
他何景琛的狠是明着來，汪澈那孫子，比起腹黑，不比他何景琛差多少!
“陶小姐，偏心偏的也太明顯了。”
“嗯?”她恍惚的看着何景琛，要真是偏心，又哪裏會有後來這些事?
要真是偏心，在汪澈表明心意的那一天就已經答應在一起了。
要是偏心….現在又怎麼會在這守着他何景琛?
算了，這些話說了也沒意義。
他何景琛又有哪次是真的懂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