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要看,對我不懷好意的這個人,有沒有實力讓我把他放在眼裏。”
言落,她挪開了目光。
打趣歸打趣,刺激何景琛歸刺激何景琛,今日這個場合,可是不能遲到的。
…..
五小時後,飛機停在了何氏大廈。
時差,這裏已臨近夜晚,她站在天台,看着夜空,這裏比她上一次回來的時候還要冷一些,看樣子,也快進入冬季了。
“姑奶奶!”
“陶總!”
她輕笑,並沒有摘下臉上的墨鏡,小七扶着她,劉言言跟在她身旁。
頓時,她覺得這寒風也不那麼刺骨了。
辦公室。
她有意找了個藉口打發走了何景琛,今日,他可是主角,少了他,這叔嫂的感人大戲,可怎麼唱下去?
小七的人上來確定何景琛離開了,她才緩緩摘下了臉上的墨鏡。
對於何景琛要回商界她不意外,那個男人又不是池中物,早晚會有這一天的。
她好奇的是,何景琛會不會跟她爭何氏呢?
又會怎樣和她爭何氏呢?
難不成那個老東西還以爲弄出個何景琛的弟弟,她就會心軟,將手上的股份歸還嗎?
還真是…
癡心妄想。
就算何景琛親自來要,她也未必會給,眼下的局勢,她要保她身後的這一羣人,大權在手,是必不可少的。
想用感情讓她毀了事業嗎?
可笑至極。
她不屑的笑着,小七起了一身雞皮旮瘩。
“姑奶奶,我怎麼想,這也實在算不上一件高興的事。”
她站在落地窗旁,眯着眼睛看了下去,“以前敵人在暗,我們在明,現在都在明面上了,怎麼不算好事呢?”
她不否認何景琛愛她,可她也沒有蠢到認爲不可一世的何家培養出來的何景琛會是個爲愛情放下一切的人,也許以前在某一瞬間何景琛會是這樣的人。
但,今時不同往日,以前何景琛甘願輸給她,多多少少是帶些愧疚的,可這段日子,他那樣隱忍的,在她面前,在汪澈面前,受盡了屈辱,爲的不就是洗脫他心裏的罪惡感嗎?然後,好在某一天動手的時候,圖個心安理得。
再者,何景琛那樣的人,既然活着,又怎麼可能甘願默默無名的做個無名小輩?
那個男人,渾身都透露着錢權的氣質。
站在對立面針鋒相對,是遲早的。
還有何景琛的奶奶,那個在商界活成傳奇的女人,這樣的軍師在何景琛身邊,她更不得不妨。
這幾年,她深刻地明白了一個道理,只有攥在自己手中的才真的是可以依靠的安全感,他人給的東西,形同泡沫,虛晃一過,最後能夠捏在手中的微乎其微,只有自身強大,纔是保護自己的利器。
…
晚上八點,記者發佈會定在本市最大的會館,何家安排了晚宴招待來人。
排場很大,辦的很風光,看得出老東西很在乎今天。
會客室。
她倚在沙發裏,漫不經心道,“奶奶,把我提前請到這,難不成還需要和你彩排一下嗎?”
老人微微挑眉,保持莊重,“叫孫媳婦來說說體己的話不行嗎?”
她抿了口茶,“當然可以,榮幸至極,不過,奶奶啊,我這心口有些堵的厲害,像是有什麼沒辦完的事堵着,難受的緊呢。”
老人揮了揮手,一份文件被老人的心腹恭敬的遞到了小七的手裏。
畢竟,陶軟現在看不見。
“汪教授的事,我已經請朋友查清楚了,當時,就是個誤會,安七阿,你看看文件上,其中一頁,有病人家屬親手寫的和解書,已經上交了。”
小七認真的看着,一會後,他低下頭俯身靠在陶軟的耳邊低語了些什麼。
她微微點頭,扯了扯脣角,不鹹不淡道,“奶奶還真是好手段啊,當時這件事,直接毀了我一輩子的努力,您老出手,一夜之間,就可以爲一個人洗冤,真是了不起啊。”
話是這樣說,可老人也不傻,怎麼會聽不出來這話裏濃濃的諷刺?
“軟軟啊,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骨子裏你還是像我們何家的人的,不然怎麼能有你今天這個地位?這不比那個什麼小小的醫學教授強上萬倍嗎?軟軟啊…”
“好了,我也累了,先回去休息了,等到開場的時候我會出現的。”
老東西那些滿嘴虛僞的話,讓她作嘔,懶得多聽一句。
她走後,何景琛才從角落處走出來,他身穿一身張揚的紅色高定西裝,梳到一絲不苟的銀髮跋扈地捋在腦後,脖頸處的傷痕被領口的襯衫遮擋住,男人仰頭靠坐在沙發裏,骨節分明的長指慢悠悠摘下了臉上的金絲眼鏡,眉宇中散發着駭人的戾氣,比原本的他看起來還要多了幾分生人勿近的危險氣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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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點整。
晚宴即將開始,她接了通電話。
看到來電顯示她牽了牽嘴角,靠在沙發裏點了根菸,慢悠悠道,“怎麼,吩咐給你的事,辦好了?”
男人仰頭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沒有,不放心大小姐,打個電話問問不行嗎?”
她笑,帶了點勾人的魅,“既然不放心,回來陪我不就好了?”
門突然被推開,他眉眼驟然冷了下去,警告的看了來人一眼,那人的話如數憋了回去,安靜的站在原地等。
“大小姐,這麼急着讓我回去,這是想我了?”
她不置可否,“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明知道是打趣的話,男人的眼神還是因爲她的話緩和了幾分。
“乖一點,不要出去找別的男人,很快我就回去陪你。”
她無聲的笑了笑,瞧瞧,這何家,一家子,哪個不是老戲骨?
明明一會兒兩人就要用叔嫂的身份見面了,這個節骨眼還不忘打個電話騙騙她?
也算是有心了。
沒說幾句就草草掛了電話,事實上兩人再多說幾句就會穿幫。
因爲已經九點零五分了。
九點十分晚宴的音樂就會響起。
到時候何景琛可就不好收場了。
他的有心,她用善解人意回報一次,也不算虧。
….
音樂響起。
她坐在臺下,看着一出場就引起轟動的男人。
透過墨鏡,她細細的打量着男人。
他這副斯文敗類的模樣,她確實已經很久沒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