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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實在,竟真的回答,“陶總,我聽不出來。”
何景琛危險瘮人的目光一霎掃在了十一的臉上。
老人笑了笑也不生氣,“孫媳婦兒啊,想必你也多多少少聽說了明天的事吧?”
以陶軟在商界的地位,他們現在又站在對立面,必然是會有陶軟的眼線關注她的舉動,記者發佈會是瞞不住的。
陶軟語氣淡淡,沒什麼起伏,“嗯,這麼轟動的消息,我不知道那不是太可惜了?”
“呵呵,軟軟真是冰雪聰明,奶奶做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眼啊。”
老人太過平常的語氣,仿若真的只是祖媳兩在寒暄一樣。
“您老人家身體可好?”
她突兀的問着。
老人的臉僵了僵,那腰是真給她摔疼了。
“難得軟軟這麼關心我,奶奶謝謝你。”
“謝謝我?就是帶走我的人嗎?”
她雲淡風輕的說,何景琛聽的眉頭緊緊擰起,帶走她的人?這話是什麼意思?
“厲害啊,軟軟這麼快就知道了?不過別擔心,奶奶只是聽說汪澈醫術了得,請他來給奶奶看病而已,順利過了明天,奶奶會把人安然無恙的送到你那的。”
她的視線一點點挪到了何景琛臉上,而後停止,那雙灰色的眸子雖然毫無神采,卻還是看的何景琛心頭一陣發亂。
此刻的她,就像是能夠看到了一樣,連眼神伶俐的也有種穿透人心的壓迫感。
“那就勞煩奶奶替我照顧好我哥,奶奶也知道的,哥哥是我的心頭肉,要是少了根頭髮,我會發瘋的。”
男人攥緊的雙手,看進她的眼底。
老人倒是有點意外,這個反應不在她意料之中,“孫媳婦就不擔心汪教授會不適應這裏嗎?”
“哥哥沒那麼差,哥哥,無論哪個方面,都很強。”
她有意咬着尾音,看着男人越發陰沉的臉,心頭一陣快意。
碰了她的逆鱗,那就誰也不要痛快。
仁慈那種高尚的事,交給上帝去做吧。
老人咳嗽了一聲,深知這個時候何景琛會在陶軟的身邊,要是說什麼刺激了他可就得不償失了,“軟軟啊,你也不是外人,奶奶也不瞞着你,其實何家一直有個二兒子,是景琛的弟弟,比景琛小一歲,一直待在國外,叫何景淵,奶奶年歲已大商場的事實在有心無力,你又是個女人,一個人在商場上打拼太辛苦,奶奶不忍心,所以明天的發佈會,奶奶想讓景淵正式在媒體前露面,迴歸商界,進入何氏擔任個職位,軟軟啊,你會幫奶奶的對嗎?”
她的脣角寡淡的抿成一條線,臉上沒什麼情緒。
連何景琛也看不出她聽到了這些,心中究竟會有何想法。
她摸索着點了根菸,冷清的目光掃過何景琛的臉。
菸頭的火星和她冷白的皮膚成了鮮明的對比。
像是在思慮什麼,沉默了一會兒後,她道,“奶奶又何必問我呢?不是已經拿住了我的把柄嗎?哥哥在你那裏,我哪裏敢不聽話呢?”
“再說…”
她吐了口煙霧,目光粘稠的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何景琛,帶着幾分戲謔道,“既然是小叔子回來了,我這個做嫂嫂的哪有不支持的道理?何況,我也很想見見何景琛的弟弟,好有機會盡一盡我這個做嫂嫂的心呢。”
何景琛嘴角抽了抽,四肢百骸都在發麻。
電話那邊的老人,一張臉扭曲着,對於何景淵這個身份,她和陶軟都心知肚明根本就是假的,可陶軟這語氣這態度,着實聽的她內心發毛,極其不舒坦。
“呵呵,軟軟能這麼想,奶奶心裏真是安慰,那就這麼定了?明天在何氏見?”
她夾着菸蒂,彈了彈菸灰,“既然我幫了奶奶,奶奶是不是也應該報之以李,投之以桃呢?”
老人頓了頓,何景琛探究的目光也凝在了她臉上。
“你在跟我談條件?”
“哪敢啊?我只是在和奶奶您商量。”
老人咬牙,“你說,你想要我做什麼。”
她神色暗了幾分,不再看何景琛,“當初,汪澈晉升的那場手術,事故中的病人,想必奶奶一定認識吧?”
男人的眉間擰起了一個弧度,心頭髮涼。
他心愛的女人,還真是時時刻刻都在掛念着另一個男人啊。
“我怎麼會認識?軟軟,你怎麼會這麼想?”
“呵。”
她譏諷的輕笑着,她和老人從這通電話開始各自說話就留有餘地,不就是怕對方會玩個錄音的把戲,而留下什麼把柄嗎?
她能這樣想,老人自然也是。
“那就勞煩奶奶調查,相信以奶奶的人脈地位,今天之內會給我個答覆。”
汪澈的人生,要一直像月亮一樣乾淨明亮纔好,那場晉升的手術,若是沒有她的原因,根本沒有失敗的可能性,有關他的事業,她一直在找機會彌補,從未忘記過。
電話掛了之後,何景琛的睏意越來越濃了。
陶軟平時是不會願意說這麼多話的。
可是,當他意識到陶軟似乎在故意拖延時間等待些什麼的時候已經晚了,他眼皮還是重的沒有辦法再掀開了。
….
汪澈的醫院,她提前打過了招呼。
十一揹着帶着面具的男人,跟在陶軟身後進了手術室。
一開始,她只是想要讓他活着。
後來,知道了他會有,“何景淵”的新身份。
那日後必定會出現差錯。
她所能想到的,有可能讓何景琛再次死亡的不確定因素。
她不能留下。
這個世界,要是沒了他,那種寂寥,她不敢再嘗第二次。
她也有私心,他要何景琛在毫無預兆的某一天知道這個真相的時候,心會狠狠的痛。
她愛何景琛,比起愛,恨,更有過之而無不及。
行異基因造血幹細胞移植的患者血型是可以改變的。
幹細胞移植以後,病人的血型會變成供者的血型。
而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如此。
她要像何景琛一樣,在他的身體裏留下屬於她的印記。
永遠也不能被磨滅,被代替,更不能被忘記。
手術室的大門關緊。
幾小時後,她面色蒼白的坐在男人身邊。
幹細胞移植的過程,是非常痛苦的,且過程漫長。
這短短的一天,就算她醫術再了得,也無法完成。
至少,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明天是他“重生”的日子,不能錯過,不過,最重要的第一步,她已經做好了。
….
兩小時後。
別墅。
他渾渾噩噩的睜開眼睛,只覺得全身的力氣快要被抽空了一樣,連頭都是發暈的。
“醒了?看來這藥是不能對汪澈用了,副作用太大,對身體不好。”
她慢悠悠的說着,字字誅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