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
小七焦急的推門進來，看到眼前這一幕愣住了。
對上乞丐男人快要殺人的眼神。
小七眼皮猛跳着，即尷尬又有些氣憤，不知道爲什麼每一次這樣的畫面都會被他撞上….
陶軟放下了酒杯，呼吸還有些凌亂，“小七，這麼急，是出了什麼事?”
既然已經和那個老傢伙正面交鋒了，那日子自然也不會再過的平靜。
看向小七的第二眼，何景琛的黑眸猛地定住了。
認出小七手裏捧着的是什麼後，何景琛的瞳孔驟然收緊，他下意識的擋在陶軟身前，朝着小七吼道，“滾出去!馬上!”
他突然的厲聲，不光讓小七一怔，也讓陶軟怔住。
乞丐男人最近似乎越來越放肆了。
她沉下了臉，酒醒了一半，“你讓開，小七，過來，有…”
“不準過來!如果你不想看她…!”
他欲言又止，雙眸死死地盯着小七，想說又不能。
小七完全懵了，捧着懷裏的盒子，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可看着乞丐男人這樣激動的樣子，他開始意識到他懷裏捧着的是個燙手山芋。
陶軟的眉間擰的很深。
乞丐男人一連的反應，太過不正常，到底小七要說什麼?
她眸色一冷，從背後狠狠掐住了乞丐男人的脖頸，力道又狠又重。
不等乞丐男人做出反應，她卯足了手勁，狠狠將他甩到了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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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還輪不到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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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往前走着，眼底像結了冰。
“安七，繼續說!”
小七僵了僵，整個身子似乎被定住，動也不能動，這是他和陶軟認識這幾年以來，她第一次喊他的全名。
“不要!”何景琛紅着眼眶，卻不敢再輕舉妄動，他怕再上前，糾纏起來，會傷到了她。
時間有幾秒鐘的凝固。
而後，她的視線一點點冷冽的看向了小七的方向，陰沉的開口，“怎麼?你也欺負我看不見嗎?我瞎了，就不把我放在眼裏了?”
小七的眼淚也不知道怎麼就流出來了，他既心疼又委屈，“姑奶奶，我怎麼會欺負你…我…”
“我給你…”
眼看着小七要把懷裏的東西遞給她，何景琛猛地從地上爬起來，伸手去搶。
可她的聽力異於常人，那盒子遞到了半空，他的手剛摸到，就被她狠狠拍下。
然而，就是這用盡狠勁的一巴掌，直接將那個遞到半空的小盒子打翻。
咚的一聲後，一陣塵灰飛起。
她錯愕的站定，一瞬間，就被人抽走了魂魄。
這個味道….
是骨灰…
兩人看着她，誰也不敢出聲。
時間，可怕的安靜着。
慢慢的，她一雙灰色的瞳孔一點點變的飄忽，血紅，渾身不可抑制的顫抖着。
何景琛哽着喉嚨裏的煎熬，雙眼發紅的看着她。
“大小姐，你…..”
“嗯…”
一聲撕心裂肺的悲鳴，從她緊咬住的脣中溢出。
在兩人的注視下，她一張臉慢慢垮掉，眼淚像斷了弦似的分明的往下掉着。
她半彎着腰，雙手支撐的放在腿上，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空，女人瘦弱的背脊，顫抖的厲害，大到空曠的辦公室迴盪着女人一次比一次無助的哭聲。
一雙毫無神采的眸子呆滯的朝地上望去，胸口一陣刺痛，她癱坐在地上，一口滾燙的血，猛地吐了出來。
“珝爍….”
“是我的珝爍啊….”
“媽媽對不起你….”
“媽媽對不起你…!”
她趴在地上，滿臉的無助，爲什麼這個時候要讓她瞎了?爲什麼啊!
她看不到散在地上的骨灰，她該怎麼把她的孩子一點點撿起來?
一陣隱忍的哽咽，聲響不大，可小七還是察覺的看了過去。
見乞丐男人背過身，有些顫動的肩膀，他在哭…?
辦公室的電話突然接連響起，像是在催命。
她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一雙灰色的眸子只剩下無邊的恨意。
她試着站起來，可雙腿是軟的。
“我抱你去接…”
“姑奶奶，我扶你…”
“讓開!”
拒絕兩人的攙扶，她朝着辦公桌的方向跌跌撞撞半爬半走了過去。
握住電話的那一秒，她的手還是哆嗦的。
“孫媳婦兒，我送給你的禮物收到了嗎?喔，對了，也怪我，沒跟你提前打聲招呼，前些日子，我找大師算過，說珝爍的年紀小不能入土爲安，所以我思來想去，挖了珝爍的骨灰，一半灑在了大海里，另一半，我想了想，孩子就算屍骨不全，也總是想要待在媽媽身邊的，我這不就派人將珝爍的另一半骨灰給你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