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以爲你….!”小七忙停住嘴邊的話,一雙清澈的大眼睛還是在不服氣的怒看着他。
“好了,起來,來了怎麼不知道多穿一點衣服?這裏四季都在下雪,你忘了?”
她扶起小七,並沒有責怪,伸手撣了撣肩頭的落雪。
何景琛狠吸了一口氣,動了動脣角不知道在說什麼。
“姑奶奶,我錯了嘛,但我擔心你…”
她坐在轉椅上,耳根的紅已經褪下。
小七正要坐在她對面的辦公椅上,何景琛就拉開了椅子坐下,“看着點,這有人。”
“………你!”小七壓着火齜牙咧嘴的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她看着乞丐男人,眼裏多了幾分不悅,“他還小,你跟他爭什麼?”
何景琛慢條斯理的點了根菸,沒再頂嘴,這女人還真是穿衣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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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看時間,“小七,這次回來我還沒有去看師父,一會你跟我一起回去。”
林家的事還需要商定。
小七整理着身上的落雪,聽到她的話,馬上來了興致,“好,姑奶奶,我也想教練了!剛好我們一起回去可以…”
“大小姐,那我去趟醫院然後去找你。”
“你…!有完沒完了?!”
小七騰地站起來,這一會兒,這個乞丐男人已經明裏暗裏的懟他多少次了!?不就是仗着他長的和那個人有幾分相似嗎?!狂什麼啊?!
何景琛暗暗勾了勾脣角,拿過掛在一旁的外套,並不理會小七,而是自然的拿起桌上的車鑰匙,在陶軟面前搖了搖,“大小姐,天這麼冷,我還受着傷,體力也有些不支,開你的車走可以吧?”
陶軟的耳根尖尖近乎一瞬間就紅了些。
她揮了揮手,“趕緊走。”
直到何景琛出門,小七還像木偶似的僵在原地。
他不是太能夠理解乞丐男人嘴裏的,“體力不支..”到底是不是他想的那個意思…?
……
地下室。
家庭醫生正在爲男人包紮着腰間的傷口。
地上的碎玻璃,和男人背上柺杖留下的紅痕,無一不彰顯着這裏剛剛發生了一場爭吵。
十幾分鍾後,腰間的傷口包紮好。
男人懶散的仰靠在沙發上,細細摩挲着指尖還殘留的餘溫,那裏是屬於陶軟身上的溫度。
而那老人握着柺杖的手還在微微發抖,彷彿生了很大的氣。
“不要以爲你和我有血緣關係,就可以這樣放肆!”
男人懶懶的擡頭,“厲害啊!您什麼時候學會讀心術的?我心裏的想法您怎麼說出來的?”
“你…!”
又是一柺杖砸了下來,他沒有躲,也不能躲。
“你怎麼變成了這樣?太讓我失望了!我早就告訴過你,何家的家主,最忌諱動情,你連你爸的狠勁都沒有!你現在的腦子裏是不是隻有那個女人?!”
男人揉着肩膀,眼底溺着瘋狂,“她….在我的腦子裏可不是現在纔有的…”
“混賬東西!無可救藥!!”
老人憤怒的擡了擡手,身後的家僕衝上前按住了何景琛。
“今日不教訓教訓你,你是不是忘了何家的家法?!”
老人站起身,按動了柺杖的開關,一根根鋒利的刺忽的冒出,而後,那帶着刺的柺杖一次一次的砸向了男人的背。
男人笑着,也不躲。
如果一頓毒打就能夠打醒他的話,那他又怎會落得這個下場?
十餘分鐘後,男人的背已經有了密密麻麻類似針眼的傷口,那無數的小針孔流出鮮豔的血色。
“說!到底知不知道錯了?!”
老人冷着臉,混濁的雙眼滿是戾氣,彷彿捱打的不是她的骨血至親一樣。
他猩紅着眼擡頭看老人,嘴角勾着嘲弄的笑,“您教過我如何掌控人心,如何玩弄權利,可您卻沒有教過我該如何好好的去愛一個人,我又何錯之有?”
砰。
老人震怒,猛地一柺杖砸下,“混賬東西!執迷不悟!從你生在何家的那一天起,你的人生就註定了!愛情那種不值一提的東西,何家的人不屑於有!更不能有!何家的人,只有一個使命,馳騁於商界,手控至高無上的權利,只准贏!不準輸!還有,你給我記住,這是最後一次,林祀的事你膽敢再阻攔,別怪我親自動手!”
…..
近凌晨,窗外的大雪還在下,幾瓶顧呈珍藏的好酒喝完,也未見那個身影回來。
“小軟,想好了嗎?”
顧呈的聲音拉回了她的思緒。
她淡淡的恩了一聲,搖晃着杯中的紅酒,“記者發佈會定在兩天後開,我買了張身份證定了一小時後的機票,我要祕密回國一趟,林家和他們的人一定有辦法暗中盯着我,所以師父,幫我想辦法瞞住這個消息。”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的明白,如果汪澈這個祕密要藏住,那被人威脅就不會是隻有僅僅這麼一次,現在把柄已經被人捏在手中,如果她次次被人牽着鼻子走,又和案板上的豬肉又有什麼區別?
人生,不能缺少以卵擊石的勇氣。
他們要看她掉進深淵,她就偏不成全他們。
要鬥,就一損俱損。
單方面受傷,憑什麼呢?
他們,又不是何景琛。
任人宰割的那個陶軟,也早就已經死了。
…..
飛機上。
貴賓區。
空姐恭敬的倒了杯咖啡遞給了一個黑色短髮,帶着墨鏡身穿休閒服的漂亮女人。
女人禮貌的點點頭,繼續閉目養神。
五小時後,到了國內,國內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了,深秋的天,秋高氣爽,圓月高掛,女人出了機場後,直奔郊區第一精神療養院。
那裏,是林婉婉所在的精神病院。
其實她也一直很好奇,何景琛究竟用了什麼手段,纔可以讓這樣有權有勢的林家到現在也沒不敢把林婉婉從精神病院裏接出來,按理說,這對於林家來說不是什麼難事,更何況何景琛…已經不在了。
林家,到底在怕什麼?
思緒到這,她已經將租的車開到了精神病院外。
還未下車,精神病院的大門就自動打開了,她皺了皺眉,這感覺就好像有人知道她會來,一直在等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