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棟莊園突然暗了許多,窗外的大雪還在簌簌的下着,她背身而站,陰影將她的身影籠罩,頹喪,又散發着刺骨的寒意。
良久。
她纔像個被修好的機器般機械的轉身,“這個視頻,汪澈看過?”
林祀不傻,他只是想要從她身上得到些什麼而已,可不是要和她真的玩命,“沒有,不過,如果我和陶小姐的生意談崩的話,這個視頻會在整個醫學界出現,到時候,先不說汪澈本人能不能承受,就是汪澈的前途,也會一夜之間毀掉,陶小姐,你說,誰會承認一個缺少腦葉的醫學教授?”
她就那樣站着,漠視着林祀沒有說話,林祀也摸不準她的心思,女魔頭的狠勁,他剛剛已經見識過了,眼下,只能伺機而動,萬一再惹毛了她,不見得會有什麼好下場。
“你們出去。”
人羣散去,莊園再次安靜下來,她告誡自己要十足理智。
“說吧,要什麼?”
她坐回了沙發上,擺弄着手裏的打火機。
林祀愣了愣,驚訝於她會這麼快就冷靜下來,“何景琛活着的時候,你陷害我女兒害你,何景琛僞造證據,害婉婉在精神病院待了這麼久,我要你在公衆面前承認當初是你陷害婉婉!公開道歉!”
她哦了一聲,“還有呢?這麼大陣勢來,不會是隻爲了種小事吧?”
林祀安撫在美婦身上的手僵了僵,“你答應?”
她聳了聳肩,“不然呢?你手裏有我的把柄,我不答應能怎麼辦呢?”
林祀還是不敢相信,他絕不認爲眼前這個女人走到今天靠的是男人,沒有絕對的智商,就算老天爺把飯碗遞到眼前,也要看那個人能不能端的穩,“陶小姐,這可不是單單道歉那麼簡單,以你的頭腦不會想不到你道歉後你的聲譽會遭受多大的影響,甚至有可能,你名下所有的企業都會因爲你一損俱損。”
她瞥了一眼林祀,嘴角嵌着無所謂的笑意,“事業,金錢,地位,這些庸俗的東西和他相比,不值一提。”
這些,她根本就沒想要過。
而她的這些話,就像一把鋒刃的利器狠狠地一刀一刀插在了角落處狼狽不堪的男人身上,那感覺,痛不欲生。
她的話,說的可真輕巧啊,真偉大啊。
現在的一切,踩着他血肉擁有的一切,在她眼裏,還不如一個汪澈是嗎?
就那麼愛汪澈對嗎?
他才死了多長時間,就這樣完全將他拋在腦後了嗎?
她可真是薄情啊,不對,是她的深情,都用在了另一個男人身上而已。
他何景琛,她連想起都覺得噁心,他何景琛,在她生命裏,就是個讓她恨不得連他的影子都抹去的存在。
他譏諷的輕笑着,渾身沒了半點力氣癱靠在牆角。
氣氛壓抑的沉寂着。
林祀像是在琢磨她的話到底幾分真幾分假,看着她的眼神裏帶着警告的意味,“陶小姐,不要想着騙我。”
她聳了聳肩,不置可否,“能不能騙到你,是我的本事,你會不會被我騙到,是你的本事。”
兩人互相看着,眼裏的鋒芒藏的很深。
美婦痛苦的哼哼着,蒼白的臉上終於有了血色,她可不想跟陶軟玩什麼心理戰,她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屈辱?!
她指着陶軟,“你這個賤人,給我跪下道歉!否則就是老林肯放過姓汪的,我也不答應!”
林祀的眉間皺了皺沒有阻止,他也想試探試探陶軟的底線究竟在哪。
氣氛變的凝重。
連角落處的男人也緊張的注視着她。
幽暗的客廳,打火機的微光映着她忽暗忽明的臉。
藍色的火苗下,她一直盯着美婦看。
雖然有林祀在身邊,可美婦還是覺得有些無名的恐懼。
“你這麼盯着我看幹什麼…?!”
打火機啪的一聲按定。
藍色的火苗映着她那張陰森的臉。
“好啊,我可以跪,不過,我向來只跪死人的。”
“……你…你…!”美婦指着她,氣到嘴脣也在止不住的輕顫着。
她突然往前俯了俯身,林祀下意識的拍下美婦還在指着陶軟的手指。
“呵。”
陶軟冷笑着,“既然這位老小姐是小七小八上位的,應該很會看人的臉色纔對啊,你和你那個女兒還真是一樣啊,蠢的無可救藥。”
“你說什麼你…!”
美婦齜牙咧嘴的站了起身,胸脯上下起伏着,哪裏還有半點貴太太的模樣。
林祀一張臉也黑了下去,他扶着美婦坐下,眉間緊促着看向陶軟,“陶小姐,你是不是沒搞清楚,誰處在劣勢?你這樣羞辱我太太,你真的就不怕我會讓的汪澈身敗名裂?”
“好啊,你去搞啊,他身敗名裂了我就真的無牽無掛了,無牽無掛也就沒有弱點了,沒有弱點的話….你們….呵呵呵…”
她陰陽怪氣的說着,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裏。
“林祀,你要明白,我願意跟你談,是因爲汪澈還好好的,如果,他有一點不對勁,別說你那個瘋女兒,就是整個林家,我想要,也沒人敢跟我搶!”
她知道,這個時候如果被林祀拿住,她再自亂陣腳的話,那無疑於是將她的人生再次推進任人宰割的深淵裏,她以前不屈,現在,更不可能,她的身後還有一羣人,還有汪澈,這條漆黑又寂寥的路,她好不容易走到了這,那些苦難,飛來的橫禍,都是她一夜又一夜咬牙用命挺過來的,現在,憑什麼她要認輸?
她就算是自損八百,也要傷敵一千!
大家都是該下地獄的人,那就一起掙扎纔有意思啊!
林祀眼底閃過一道精光,打量着她,既然那個人說過這段視頻可以困住陶軟,那陶軟就絕不可能像表面表現的這樣輕鬆,她的心裏應該很慌吧?
想到這,林祀釋懷的笑了笑,“整個商界都知道,我林祀最疼愛的除了我的太太就是我的寶貝女兒,既然陶小姐真的這樣不害怕的話,那和你這樣的對手鬥到兩敗俱傷也不算什麼丟臉的事。”
言罷,林祀打了個響指,看向了二樓。
她不經意的蹙了蹙眉,擡頭看去。
汪澈昏睡着被擡到了二樓,他的身邊正站着數幾個男人,那些人的手裏均拿着一部手機,而那手機的畫面均暫停在汪澈做腦葉切除手術的畫面。
她冷着臉,努力壓抑着想要發顫的雙手,努力裝作不在意,可是何景琛還是看得出來,她已經慌了。
“陶小姐,你可以不跪,但我保證,汪澈會先醒過來,會在我倒下之前,先看到那段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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