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七睡一間吧。”這裏,她不確定每個房間裏都有些什麼。
汪澈看着她,懸着的心像靠了岸,這半個月他每一天都在想她,好像他的心在見到她的那一天,已經不屬於自己了,看着她瘦成皮包骨的樣子,他心裏疼得厲害,“最近…很累嗎?”
她哽了哽喉嚨,淡然道,“還好。”
她和汪澈的距離太近,她總覺得像有一道寒冷的目光正在看她,可她又找不到那目光來源於哪。
“沒什麼事的話,去睡….”
她還沒說完,汪澈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
她下意識的想要往後躲的動作,讓正想起身的何景琛又躺了回去,死死的攥着雙手。
親眼看着她和別人親密嗎?
他做不到!
“以前,我們也常常做這個動作對嗎?”
汪澈沒再靠近,眉眼裏染着溫柔。
那眼神看的何景琛恨不得衝過去撕碎了他。
“如果你再說這樣的話,我也只能不顧師父的面子,把你趕出去了。”
她心裏清楚,汪澈知道她回國,一定是顧呈告訴她的。
汪澈沒再繼續,也不介意她有意的疏遠,如果她真的如她所說的這樣對他無情,就算他被暴雨淋了一夜,又和她有什麼關係?
他不怪陶軟,他覺得一定是因爲他忘記了什麼,陶軟纔會這樣疏遠他。
“小軟,你別生氣,我聽你的話,去睡覺。”
她淡淡的嗯了一聲,背對着他坐着。
汪澈上樓後,她緩緩的鬆了一口氣。
時間一分一秒的的過着,她發呆了多久,何景琛就看了她多久。
血管的酸脹感,他纔想起他還在輸着吊瓶。
現在,已經回血了。
他晦暗的冷笑了一聲,“大小姐,可以輪到給我拔針了嗎?”
人已經都上去了,還在想嗎?
是不是今晚要住在一起呢?
還真是浪漫啊。
從國外追到了國內。
他汪澈不會累嗎?
早知道如此,當初就不該單單隻切他的腦葉。
陶軟起身,沒接他的話,默默走到他身邊後,拔了針。
看她心不在焉的模樣,他心中的怒火更盛,“大小姐,你還真是多情啊。”
她正要回房,突然停住了腳步,冷冷地看着他,“你活夠了嗎?”
“我只是覺得,你即懷念那個死掉的人,又對剛剛那個男人那樣關心,大小姐,你還真是博愛啊,你的心到底能裝下多少人啊?不然,你把我也放在心裏吧?”
她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男人,隨後竟玩味的笑了笑,就像在黯淡無光的日子裏,終於找到了樂趣一般,戲謔的走向男人。
何景琛也不懼,撐着牀板坐起了身,摘下了臉上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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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面對的,那他就逼她面對。
他就是要讓她認清她自己愛的人到底是他何景琛還是汪澈!
面具摘下的那秒,他看到女人的眸子明顯有了些波動。
“你說,是不是何景琛有什麼我不知道的親兄弟啊?不然你怎麼會這樣喜歡爲他說話呢?”
她掐着他的下巴,那張溫柔的臉上掛着孑然不符合她氣質的笑意。
何景琛扯着嘴角笑,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要是真能和那位沾了點親戚關係,我還真是求之不得。”
“呵呵。”
“好一個求之不得啊。”
她的手死死地掐着他的下巴,他甚至能聽到骨頭在響的聲音。
“大小姐,你是不是就喜歡我這樣對你?我演的好嗎?”
給她個夢再給將她拉回現實,他寧願用激怒她的方式耗盡她的精力,也比他一遍遍幻想她今晚會和汪澈做什麼來的痛快。
陶軟病態的大笑着,彷彿在看一個笑話,“你的意思是你在故意在逗我玩嗎?”
“我只是在盡力學他啊,大小姐,我帶入了一下,如果我是那位,現在親眼看着你和另一個男人親密,那位會有什麼反應,我只是在表演給你看啊。”
他痞裏痞氣的說着,好像這是一件無足輕重的事。
陶軟的眼角一點點染上紅,咬着牙關看着他笑,“表演是吧?”
一聲脫臼的聲音後,他眉間擰成了一團。
“我有沒有說過,我不介意把你變成一個啞巴?”
“你以爲你是誰?我有準許過讓你演他嗎?”
她猛地甩開手,滾燙的巴掌印留在了他的臉上。
力道之大,他撞掉了身旁的藥瓶,藥瓶砸碎的響聲驚動了二樓的人。
很快,二樓的燈就亮了。
他拽回乞丐男人,坐在他的身邊,細細的摩挲着他的臉,又將那面具慢慢戴回了他的臉上,“在我身邊,你只有一個作用,就是,用我的方式取悅我,倘若你做不到,我可是會懲罰你的,頂着這樣一張臉,你應該時時刻刻都提防着我,提防着….我會忍不住毀了你。”
她扶着他他脫臼的下巴,“逗我,你還沒這個資格。”
隨着二樓的腳步聲響起,她猛地擡手,他的下巴也在痛哼一聲後接了回去。
她拍了拍手,語氣雖溫柔,聲線卻很陰冷,“想多受些罪的話,你大可以等他們下來的時候繼續口無遮攔。”
男人擰着眉,沒再說話,他的狼狽他還不想讓別的男人看到。
“姑奶奶!”
“小軟…”
然而他們兩個剛跑下來,發現陶軟正一臉平靜地掃着地上的碎玻璃。
“小七,你下來幹什麼?”
小七看了一眼躺在牀上的男人,那下巴上的紅腫明顯就是發生過什麼,“姑奶奶….你….我…”
汪澈心明眼亮,隨着小七的目光看了去,也明白事情並非看到的這樣簡單。
“去睡。”
她只重複着這兩個字,連頭也沒擡過一次。
小七知道她真的動怒了,拉着汪澈就要往回走。
可汪澈放心不下,“小軟,真的不需要我幫忙嗎?”
“不需要。”
她壓抑着暴虐的情緒,不想對汪澈發脾氣。
然而,腳步聲越來越近,直到她的掃帚被一雙大手握住,她不得已的纔看向汪澈。
她的那雙眼裏還有未褪下的紅。
汪澈深深地看着她,並沒多問,語氣溫和道,“我來,你去坐。”
她咬緊了牙關,一瞬間覺得一切都讓她厭惡,所有的一切都讓她疲憊。
索性,她剛想放下掃帚,讓汪澈打掃,那乞丐男人就騰地坐了起身,一把搶過了掃帚,“怎麼能讓客人幹這些活?我來吧。”
要說剛纔她那張臉還倦怠的冷着,此時就像一個嗜血的怪物瞥向乞丐男人。
她不懂爲什麼今天這個乞丐男人敢一次次忤逆她。
但…這確實讓她覺得,他演何景琛還是演的很像的。
兩個男人手握在掃帚上,誰也不肯鬆手,小七嚇得冷汗直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我是客人確實沒錯,但,你這個病人確定還有體力幹活嗎?”
汪澈凝着乞丐男人,縱使他未知前因後果,現在也不難看出,這個乞丐男人對陶軟有很強的佔有慾。
既然是情敵,那他們現在搶的就不是掃帚那麼簡單。
“照顧大小姐是我的職責,就算粉身碎骨這也是我應該做的,你既然是客人還是好好休息。”
何景琛斂着眼底的怒火,已經在十足控制。
陶軟抿了口紅酒,淡淡道,“鬆開。”
“還不鬆開?你…”
然而,何景琛的話還沒說完,膝蓋處一陣巨疼,而後他半跪在了汪澈面前。
“既然分不清主次,就跪到清醒。”
他冷笑着,拳頭攥的咯吱作響,面具下的面容已經扭曲,他擡起發紅的眼眶看向陶軟,“大小姐,我只說過你是我的主人,你也說過會給我尊嚴,現在又是在做什麼?”
要他何景琛跪汪澈?
真是天大的諷刺!
殺人誅心,她陶軟真的玩到爐火純青!
如果可以找到證據的話,他何景琛的心已經不知道被這個女人殺了多少次了。
“頂嘴?”
她的眼裏纏着快意,俯下身擡起了他的下巴,用着只有她和乞丐男人能聽到的聲音,幽幽道,“你看清楚了,那個男人,你永遠沒有資格跟他搶任何東西,既然你這麼喜歡演,不如你就替何景琛贖罪?”
何景琛咬緊牙關,心猛跳着,跳到在耳邊迴響,跳到他渾身也像針扎似的疼。
他何景琛就算要贖罪,也不需要跟汪澈贖罪!
他配嗎?
以前他能搶走汪澈的一切,現在也一樣!
“可,我只認你一個主人。”
她的身子僵了僵,緩緩起身,嘴角勾着怒意,“嘴很硬啊,這場暴雨怕是要下一夜,你給我滾出去跪着,敢倒下,就滾。”
汪澈和小七從始至終沒有說話,可他們的臉上都能看到複雜的情緒,現在的陶軟雖然心腸狠,卻更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至少…她是有情緒的。
“小七,你今晚就睡在這,關好門窗,天涼,別讓寒氣跑了進來,小心着涼。”
那杯酒被她拿起,一飲而盡,乞丐男人黯然的笑了笑,沒有求饒,也沒有反駁。
“需要我把你扔出去嗎?”
她靠在椅子上,一臉玩味的看着乞丐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