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着她沒有伸出手,似乎在驗證她的話。
“哥!”
熟悉的聲音再次傳來,擾的她剛上心頭的醉意猛地清醒。
她尋聲看去,視線挪在了正一臉焦急跑向這裏的女人。
那女人,是陶然。
顧呈和小七相互看了看,欲言又止,他們是想告訴陶軟的,可實在又怕陶軟再受刺激,所以,他們也不敢說,現在陪在汪澈身邊的人是陶然。
她看到汪澈轉身迎向了陶然,腳步是那樣着急。
他們…
是在一起了嗎?
這個想法浮現在心頭,猶如針扎。
那把黑色的傘,撐在了陶然頭頂,“然然,不是要你別下車的嗎。”
陶軟的雙手不自覺的攥緊,汪澈喊陶然喊的這樣親密,他…是喜歡上陶然了嗎?
他們…已經在一起生活了嗎?
而後,她聽到一陣甜甜的女聲,“哥哥,我看你這麼久不回來,我不放心你嘛…”
男人淡淡的嗯了一聲,轉身看向了陶軟,“然然,你認識她嗎?”
陶軟沒有插話,只是面色如冰的盯着陶然,等待着她的回答。
“我…算認識吧….只是見過幾次而已…..”從看到陶軟的那一秒,她四肢都在發抖,可就算如此害怕,她也不想提供任何線索讓汪澈認出陶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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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久以來,都是她在照顧汪澈,汪澈雖然對她不冷不熱,可是至少,她覺得日子一天天這樣慢慢過,汪澈早晚有一天會接受她的。
這種相見,來的太毫無準備,以至於顧呈和小七想打圓場,也不得不閉嘴站在一旁靜觀其變。
要是說錯了什麼,誰也無法預料陶軟會做出什麼事。
何家的覆滅,是所有人都看在眼裏的。
大雪簌簌地下着,她看着陶然,突然冷笑了一聲,她所受的教育並不能告訴她,陶然是如何說出只見過幾次面這句話的,可想到人性,她便釋然了。
小七遞過來了根菸,她眼裏多了些神采,對小七點了點頭。
無論小七想要提醒她什麼,這根菸,她現在確實很需要。
白色的煙霧繚繞在她面前。
她將視線挪到了汪澈臉上,強撐鎮定道,“聽說,你們在一起很久了,什麼時候結婚記得通知…”
“沒有在一起,然然只是我的妹妹。”
汪澈的回答,讓她沒有拿住手裏的那根菸。
問這個問題,不是因爲她喫醋汪澈身邊有另一個女人,而是她要清楚的弄明白一些事。
如果汪澈的答案是好,她甘願放棄對陶然的恨意,如果他能這樣幸福下去,過往的那些事,她會逼着自己放下。
可是,汪澈還是當陶然是妹妹,那就說明是陶然騙了汪澈,那她怎麼能夠容忍和他們有着殺父之仇的女人伴在汪澈身邊?
汪澈,是那樣好的人,她不配待在汪澈身邊,陶然那樣心思狠毒的女人更不配。
當時那場婚禮,若不是陶然跟何景琛通風報信,那一切又怎麼會發生?
無論何景琛,還是陶然,都是始作俑者,不可原諒。
她走向還在瑟瑟發抖的陶然,汪澈雖然疑慮,心底裏卻莫名的喜歡靠近她。
這個距離,絕對不是安全距離。
陶然的臉色很精彩,有震驚,有厭惡,最後都變成了惶恐,她看着近在咫尺的陶軟,哆哆嗦嗦的開口,“你…想幹什麼…?”
她笑了笑,一如既往的伸手摸了摸陶然的頭髮,貼在她耳邊低聲道,“然然,這麼久以來,有夢到過我嗎?有沒有期待過,我回來找你的這一天?”
陶然的瞳孔驟然放大,眸底盡是恐懼,她慌忙推開陶軟,“你…我….我沒有…”
“哦?哈哈哈哈。”
她狂妄的笑着,看着眼前最熟悉卻早已物是人非的陶然,欣賞着陶然的恐懼。
儘管連她自己也不願意承認她心底的良知早已被黑暗淹沒,可這一秒,她確實是快意的。
在汪澈不明所以的眼神裏,她輕輕擡起了陶然的下巴,幽幽道,“這些日子,我可是每一天都在想你。”
“你….你!”
陶然像見了瘟神一樣,拍開了她的手。
“你在做什麼?”
汪澈是能感受到陶然的害怕,也是該生氣的,可他不知怎麼,明明第一次見面,他的心就好像無條件偏向了眼前這個陌生女人。
他既然開口護着陶然。
那她就算再沉溺在黑暗的快意裏,也要懂得收斂。
“沒什麼,只是熟人之間的打招呼啊,是不是啊然然?”
她的恨意無需隱藏。
她就是要告訴陶然,她回來了,她就是要陶然寢食不安,在睡不着的深夜裏一次次自我折磨的猜測着她到底會怎樣報復,又到底會怎樣一點點拿走她的一切。
痛苦的滋味,她怎麼捨得不拉着陶然一起品嚐呢。
“哥,我有點不舒服…我們快回家吧?”
陶然深知,眼下,這裏的人,也只有汪澈能幫她。
汪澈的目光依舊停留在陶軟的身上,雖然疑惑,但他也顧忌着陶然的身體,這半年以來,陶然講過無數次,汪老是如何喜歡她的,他們又是怎樣一起長大的。
所以在他心裏,陶然,算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汪澈微微朝着顧呈和小七頷首,算是告別。
顧呈和小七也忙點頭,迫不及待的想要他們趕緊離開。
陶軟的情緒看似穩定才最可怕,顧呈不在乎她會對陶然做什麼,只是這個時機以陶軟身體情況的糟糕來看,要是真的大動干戈只怕結果會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實在不適合翻臉。
地上已經有了一層薄薄的積雪,可以清楚是聽到踩在積雪上發出的響聲。
她看着汪澈和陶然的背影,慢條斯理的開口,“然然,既然來了,怎麼能不去汪老的墳前拜祭?汪老可是對你有養育之恩的,你這樣轉身就走了,汪老今夜託夢給我的時候,一定會不高興的。”
陶然的腳步猛地僵在原地,連着頭皮處開始發麻,她不自然的偷偷看了汪澈一眼,像被人掐住了七寸,不得不轉過身聽陶軟的話,“我…我這就去給汪老磕頭,我…我剛剛不舒服…所以忘了…我這就去…”
她踉踉蹌蹌的幾乎連滾帶爬的朝着汪老的墳前走着,現在,她心裏只有一個念頭,離開這裏,離開陶軟這個女魔頭的視線!
可是,剛剛經過陶軟的身邊,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狠狠握住了手腕。
陶然僵在原地,如履薄冰的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一股極其沙啞陰暗的聲音響在她耳邊,“然然,你說你忘了?你都忘了什麼?告訴我,我一點一點講給你聽,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