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別不要姐姐

發佈時間: 2025-01-06 15:1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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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然說的毫不留情,語氣裏帶着濃濃的恨意。

 她侷促的站在原地,想逃已經來不及了。

 “然然!你閉嘴!”

 汪澈大步走了過去,一把扶住即將要倒在地上的她,“小軟,然然只是一時難以接受,你別…”

 “呵,我確實難以接受!原來我一直以爲相依爲命的姐姐原來纔是害我的人!”

 陶然盯着她,原本乾淨的眸子變的陰沉。

 她推開了汪澈,一步步走向了陶然,這是她的妹妹啊,是她一度活下去的希望啊。

 離陶然還有一步之遙的時候,她停下了腳步,陶然比她矮了一點,她低下頭,眸裏盛着化解不開的憂傷,“然然…姐姐對不起你,姐姐給你道歉,你原諒我好不好?你別不要姐姐行嗎?”她無助的看着陶然,困在眼眶裏的眼淚一滴滴的往下掉着。

 可陶然的眼裏沒有一絲猶豫之色,直接伸手大力推了她一把。陶然的速度太快,誰也沒有反應過來,汪澈衝過來的時候,她已經應力重重的跌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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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後不許再叫我妹妹!我也沒有你這個姐姐!陶軟,你欠我的這輩子你也還不清楚!”

 她的大腦在這一秒一瞬空白了,她坐在地上茫然的看着陶然,“然然,你要我怎麼做,我都可以做,可是,你能不能不要不認我這個姐姐,然然我….”那杯冰水順着髮絲往下淌的時候,她的身體不受控制顫動着。

 模糊的視線裏,她看到陶然已經走遠的身影。

 她恍惚的看着汪澈,緊緊拉着他的胳膊,“哥,我是在做夢嗎?是不是?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對不對?”

 汪澈的眉心擰的發緊,擡手把她摟在懷裏,“小軟,會好的,會過去的。”

 他知道接受這一切對她來說很難,可他不想騙她,早一點清醒,早一點好起來。

 “你別怕,我會陪着你,我不會離開。”汪澈的溫聲細語如數聽到躲在拐角處的陶然耳裏,裙角的布料被她扯壞,陶軟不但毀了她的人生,現在連她唯一可以依靠的汪澈也要搶走嗎?

 她眉色一冷,原本冷靜清晰的眸子變的柔弱無助。

 “啊啊啊…!不要!你們不要過來!姐姐!姐姐救我!”

 聽到陶然的哭喊,陶軟踉蹌的站起身拼命的跑向二樓。

 “然然…!”

 她太過心急,根本沒注意腳下的路,一腳踩在樓梯的碎玻璃上,汪澈想拉住她,也被她掙脫,她就那樣一腳重一腳輕的跑上了二樓,而每一個臺階皆留下了她的血跡。“姐姐…姐姐…”

 陶然縮在地上,又是那副瘋瘋癲癲的模樣,她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抱緊了她,喃喃道,“姐姐在…別怕別怕…姐姐來救你了…”陶然出事的那一天,就像一場夢魘,就算已經過去了一年多,她也沒有一天忘記過。

 陶然縮在她的懷裏,全身抖得不像話。

 汪澈從臥室拿了醫藥箱就跑了上來,他神情嚴肅的也不管陶軟是否同意,直接拿過她的腳,僅僅看一眼,他的眼眶就紅了,碎玻璃在一次次重壓下,已經變成一些細小的碎塊扎進了她腳心的肉裏,這些該有多疼。“小軟,你先放開然然,我給你處理乾淨傷口好不好?”陶然總是在陶軟的懷裏這樣亂動,他沒辦法準確的用鑷子拿出碎玻璃,而他多動一次,陶軟就會多疼一次,他不忍心。

 “姐姐….姐姐….你別走…別走…”

 陶然驚恐的瞪大了雙眼,雙手又如以往每次復發病情時胡亂打在她的身上。陶軟不停的安撫着,對汪澈說的話充耳不聞,她的眼裏只要陶然,陶然這個樣子她又怎麼可能走?汪澈的臉色越來越低沉,從藥箱裏拿出支鎮定劑,剛準備紮在陶然的身上,可陶然就已經發現了,她沒有躲開,而是突然拉着陶軟擋在了她身前。

 見情況不對,他忙停下,可就算如此,針頭也扎進了陶軟胸口的位置。

 汪澈的額頭,一瞬間就起了一層細汗。

 他怒視着陶然,沒有時間去分辨她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把陶軟拉到這個危險的位置,如果這針在深一點,陶軟很可能就會有生命危險。

 她的臉色泛着病意的蒼白,有意挪動身子擋住了汪澈帶着怒意看在陶然身上的眼神,“哥,我沒事的,你不要嚇到然然…”

 汪澈咬了咬後槽牙,還是將目光收了回來,“你到底什麼時候能學會保護你自己?你總要爲這個想,爲那個想,小軟,你要擔心你的人如何是好?”

 他的語氣很輕,卻聽到了陶軟心底。保護自己?

 好像從那對夫婦去世後,她唯一的信念就是陶然。

 十幾年的時間,每一步她都記得很清楚,陶然更像是她一手帶大的孩子,要她放棄陶然,她怎麼能做到呢?汪老和陶安聽到聲音也都跑了上來。

 他們都以爲是陶然病情又復發了,連忙搭手拉開了陶然做着和往常一樣的康復治療。

 陶然被抱走了,陶軟才感覺到腳心鑽心的疼。

 “哥…然然不會不要我的對不對?她還是需要我的是不是?”汪澈的手僵了僵,額前的碎髮擋住了他的眼睛,陶軟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也沒有過多在意,可腳上突然傳來冰涼的觸感,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他是在哭嗎…?她有些慌神,汪澈一直是照顧她的那個人,“哥,你….”“別說話,我要開始了,小軟,會很疼。”

 她是第一次知道,原來一個人的心疼,是從語氣裏都能感覺到的。她嗯了一聲,咬緊了牙關。

 玻璃被拔出來的那秒,她還是忍不住悶哼了一聲,她是人也會疼,可她不敢大聲喊出來,甚至不敢出聲,她怕,汪澈聽到心裏會更難過。

 等到碎玻璃如數都從她的腳心拔出來的時候,地板上除了血跡還有他的汗水,就算接連兩夜做着手術也遠不比此刻更讓他緊張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