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話說完,汪澈和陶軟都久久沒有回過神。
汪澈是震驚於他從未說出口過的心事他的父親竟然知道。
而陶軟則是覺得手上的木盒子沉甸甸的,同時又十分不安,她總覺得汪老像是在交代遺言,至於兒媳婦的話她根本沒放在心上,因爲在她心底汪澈就是她的哥哥,她就是汪澈的妹妹。
“小軟的傷口,你有沒有處理得當?”
“嗯,已經十分嚴謹的處理過了。”
汪老還是不放心的拆開了紗布,就算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當看到陶軟的手指時,眼眶還是紅了,那裏裝着惋惜和心疼。
“小軟,一定要好好養着,你可是醫生啊,那是你的夢想啊,不要辜負了自己。”
她定定的看着汪老,只覺得胸腔堵了一口血,久久不能退散。
這頓生日飯,她喫的食不知味,汪老的藥,在她心裏打了結,那種不安是切實的,她沒辦法說服自己退下這個情緒。
入夜,她拿着藥瓶回了臥室,儲存的那些血已經不夠製成陶然的藥了。
她打開那手腕上的紗布,已經有些血肉模糊了。
很疼。
今晚似乎連月亮也被烏雲遮住了,她席地而坐,小刀的亮光映出她蒼白的臉色。
正要如往常般割下去,臥室的門就被敲響了。
“小軟,還沒有睡吧?開下門,我有東西給你。”
是汪澈。
她慌忙的將小刀和藥瓶賽到了牀下,披了件長衣服急匆匆的開了門。
汪澈開了臥室的燈,臉色蒼白的可怕。
陶軟見着,汪澈的手裏正拿着手術縫針用的一系列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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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狠狠的沉了下去。
這意味着,汪老和汪澈知道了她的祕密。
人血製藥,陶軟一直也只是解釋,那血是從血庫買來的,誰也不知道她取的是自己的血。
血庫的血她不是沒想過,可人總有心裏防線,她的那根防線,在看到陶安躺在那間地下室時,就被打破了,如果她用同樣的方式,那即是同流合污。
何況,陶然的血型很顯見,極爲珍貴,如果她動用手段從血庫裏取走了,那無形中,就是在害另一個生命垂危的人。
她做不到。
“小軟,還疼嗎?”
“啊?….還好。”
她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覺得汪澈看她的眼神很深很深,深到粘稠。
汪澈突然擡手摸了摸她的頭髮,從藥箱裏掏出了一個精緻的小瓶子遞給了陶軟,“傷口我爲你縫上,這些藥足夠然然挺到月末。”
“哥…”
她揹着的手被汪澈輕輕拉了過來。
“小時候不是什麼事都知道找哥哥嗎?怎麼長大了只知道自己抗了?”
汪澈的語氣很輕鬆,她的那些無地自容也好像也被一層層撫去。
“老師知道嗎?”
“發生了什麼嗎?小軟我先給你打麻藥,疤痕的問題你不要擔心,我做了藥膏給你。”
汪澈說完這話,點燃了一盞檀香制的薰香,微微火苗燃起,臥室的燈也在這一瞬間被汪澈關掉了。
“你不想說的,我就是不知道,你不想被人發現的,我就站在你身前當那堵遮光的牆,陶軟,我會一直護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