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蘇落忙紅紅的別過臉,可惡,要不是她懷着孕……
“落兒看。”蕭銘玉拿起一個黏土:“成了。”
顧蘇落看着他手中的那塊泥,也不知他說的成了是什麼成了,正疑惑着,就聽蕭銘玉解釋:“陶土的水多了少了,都會對黏土造成影響,瞧我第一次和陶土便成了。”
他笑看着顧蘇落:“如何?”
顧蘇落好笑,這是找誇呢?
忙笑着點頭:“很好,不錯,很棒。”
顧蘇落是真的有用心在誇,但這話說出來卻顯得極爲敷衍,蕭銘玉也不在意,指了指內室的貨架:“落兒,幫我拿一下那個。”
內室除擺放原材料,還置了許多貨架,貨架上擺放的都是半成品,顧蘇落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裏放着一個罐子,罐子裏裝的是雕刻的工具。
顧蘇落起身上前,將他要的工具拿了過來,因爲好奇,她乾脆也不坐了,好奇的伸着脖子:“能雕好嘛?”
“先將初始的形狀描刻出來。”正要下手,蕭銘玉突然頓住,遞到顧蘇落面前:“落兒一起?不過就如畫畫一般。”
其實,他特別想與顧蘇落一起做。
顧蘇落“唔——”的將聲音拉長,擰着眉好一番糾結,才嘆了口氣:“好吧。”
她伸手接過蕭銘玉遞過來的黏土,雖是應了,卻還是焉焉道:“昨日夏竹纔給我修了丹蔻呢。”
“嗯。”蕭銘玉彎着玉眸笑得輕沉:“待回了府,我再給你修一次。”
蕭銘玉這麼說,顧蘇落心情轉眼好了起來,把黏土捏在手上揉了又揉,捏了又捏,一手拿起雕刻的木刀,問道:“怎麼做,你教我。”
蕭銘玉忙扯了一塊黏土,拿起小木刀:“這樣,先把形狀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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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蘇落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奇的事,“哦——”的一聲,學着他的樣子,把心裏想的形狀描了出來。
既是做給孩子的,顧蘇落又疑惑:“咱也不知道孩子是男是女,你要做什麼樣的?”
“方出世的嬰兒,不是看不出男女?”蕭銘玉怔了一句。
顧蘇落頓時恍然:“也是哈。”
頓了頓,又問:“若是男孩子,就是叫世子?女孩便稱郡主?”
這些,顧蘇落都是知道的,只不過也是從這個時代的規矩所知,到底還是想跟蕭銘玉確認一下。
“嗯,是。”蕭銘玉點頭,看向顧蘇落:“昨日落兒問我想要男孩還是女孩,那落兒是喜男孩還是喜女孩?”
“我與你一樣,都喜歡。”顧蘇落笑道:“都是自己十月懷胎所生,哪會不喜歡。”
聽着,蕭銘玉脣角勾了笑意。
不管是昨日,還是今早,還是顧蘇落之前寫信告訴他她懷了身孕時,他都沒有切實感,如後知後覺一般,直到現在,與顧蘇落一同制着送給孩子的娃娃,聊着與孩子相關的話題。
他才真的發現,他當真要做爹了。
當真是……有一個屬於他們的孩子要出世了。
不同於一開始的興奮與激動,如今更多的是期待,甚至連日後該如何與孩子在院中打鬧,他都已經想好了。
這麼想着,脣角的笑容不由又深了一分。
忽而似想到什麼,問道:“孩子的名字,可想好了?”
顧蘇落好笑,盯着手裏的黏土目不轉睛:“才三個半月,用不着那般着急。”
蕭銘玉心口微動,勾脣“嗯”的一聲。
沉默片刻,還是忍不住試探:“落兒,取名時,可否與我一起?”
“……”顧蘇落擡眸,見他一副期待又小心翼翼的模樣,更好笑了:“想什麼呢,你可是孩子的父親,自然是可以的,你若願意,孩子的名字直接交給你好了。”
蕭銘玉眸眼一亮:“當真?”
“當真。”顧蘇落既覺得無語又覺得好笑:“取名最是難取捨,屆時不管男孩女孩,名字都由你取好了,只不過……”
顧蘇落看着他笑道:“可要取好聽些。”
“那是自然。”
許是拿到了‘取名權’,蕭銘玉做瓷娃娃的動作又更麻利了些。
蕭銘玉說這雕刻就如畫畫一般,說得也沒錯。
顧蘇落丹青極好,如今雕刻一個嬰兒根本不在話下。
顧蘇落是沒見過燒陶,以前在電視上看到土黃土黃的陶器燒出來後白亮白亮的,就覺得很神奇。
更有工藝精細的,一色入窯,出窯萬彩。
這麼一想,其實在她的嫁妝之中就有很多絢麗的陶器,以前覺得稀鬆尋常,如今自己燒陶,才知那樣的工藝不可多得。
後院的陶窯以土石圍砌,層層之下,即便是冬季,外面氣溫再低,也不會影響裏面分毫。
只不過因爲工藝比較原始,蕭銘玉需要時不時的去抽火箱。
這等體力活顧蘇落自然是不需要做的,偌大的陶窯,卻只燒兩樽瓷娃娃,顧蘇落只覺那柴火都要浪費。
顧蘇落坐在窯前烘着小手,那陣陣的熱氣冒出,讓她完全不覺得冷。
聽說燒好的陶還需要晾個一天一夜,而且燒陶,普通的陶器需要七到八個小時,也就是四個時辰。
蕭銘玉跟顧蘇落是午時進的陶藝店,做娃娃又用去了一些時間,這若不燒到晚上恐怕成不了型。
所以蕭銘玉跟顧蘇落根本沒空再去平安廟點紅燈。
好在,黃昏日落之前,高爭惦記着還在店裏的蕭銘玉跟顧蘇落,又抽了點時間過來瞧了一眼。
見兩人在燒陶有些驚訝:“王爺,娘娘,你們這是……?”
顧蘇落見高爭來了,忙從凳子上起來,她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明明說了只是買東西,卻進了人家的內室,動了人家的陶土,現在還浪費了人家的柴火。
忙道:“你放心,我們會付錢的。”
高爭一聽,“嗨”的一聲:“草民不是那個意思,原不知王爺與娘娘是要做陶,有些驚訝罷了。”
說完,往陶窯看了一眼:“王爺與娘娘這是燒多久了,燒的何物?”
“兩個娃娃,燒了約兩個時辰。”
“這都快晚上了。”高爭瞪了瞪眼睛:“難不成王爺與娘娘還未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