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驚出一身冷汗

發佈時間: 2025-01-01 09:2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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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銘玉啞然:“落兒?”

 “我要開無影燈,你便這樣忍上片刻。”房中的燭火雖亮,但這手術精細,還是需要把無影燈打開。

 “……”到底是他想岔了。

 覺得正常之餘,又有那麼丟丟失望。

 給蕭銘玉蒙上眼睛,顧蘇落這才挽了袖子,將垂瀉的青絲紮好,再戴上口罩,走到熱水旁一遍一遍的把手洗淨。

 她從小地瓜裏拿出醫用手套戴上,轉眼,系統的無影燈“啪”的一聲,亮了。

 因他身上穿着軟甲的緣故,無影燈照射在蕭銘玉傷口上顯得特別刺眼,小地瓜很專業的調了調燈光。

 輔助手臂已經待命,顧蘇落很熟練的接過麻醉劑:“我先給你上麻藥,一會兒手術的時候,你便不會覺得疼。”

 “嗯。”

 話剛落,蕭銘玉便覺脖間起了絲刺痛,許是蒙着眼的關係,總覺那感覺比之以往更加清晰。

 若是可以,他真想看着顧蘇落給他治療。

 自知道她身帶醫療系統後,總覺那過程十分新奇有趣。

 “你的身體有抗藥性,麻藥的份量多了一半,你若覺得不舒服要及時開口。”

 邊說着,小地瓜就把氧氣罩給蕭銘玉接上。

 “……”蕭銘玉只覺稀奇,“嗯”的一聲。

 軟甲與傷口之間縫隙極小,當真像被膠水粘連着一般,待麻藥起了效,顧蘇落纔敢伸手將軟甲的甲領翻開。

 這一翻開,便扯了他的皮肉。

 絲絲鮮血從脖子溢出,卻是不多。

 一時間,顧蘇落竟有些無從下手。

 她拿出x光平板掃描了一下里面的情況,慶幸的是傷口並未深至要害,但附近的血管與神經已經受損,密密麻麻的針端就紮在這神經與血管裏頭。

 好在,針端也是細微,顧蘇落已經不知道在這短短的時間裏,因這傷口慶幸了多少次,爲難了多少次。

 她看着這傷口遲遲未下手,直到在腦中確認了方案,模擬了每個步驟可能會出現的後果,這才從小地瓜中拿出高頻電刀。

 只聽“嗞”的一聲,脖子的皮肉被割開,卻未見一絲鮮血流出。

 電刀有凝血的功能,而顧蘇落也避開了神經與血管進行切割。

 藉着x光平板,顧蘇落每切一下,就要用上最小的醫用夾子,將裏面的針端挑出來。

 因爲有些還帶着倒勾,在夾出來的時候,無疑又給顧蘇落增加了些許難度。

 “落兒……”蕭銘玉突然說話,嚇得顧蘇落雙手猛地頓住。

 要知道這可是脖子!

 只要一說話便會牽扯到脖子的所有神經,顧蘇落直接被驚出一聲冷汗,瞪着眼睛好一會兒纔敢回魂。

 口罩之下,是顧蘇落顫抖的虛氣!

 蕭銘玉哪裏知道這事的嚴重性,因打了麻藥,又被蒙了雙眼,如今他只知道顧蘇落在他脖子上一陣搗鼓。

 眼見顧蘇落沒有回話,張了張嘴正想繼續說什麼,被顧蘇落一聲呵住:“別動!”

 她不敢再有動作,忙從小地瓜那裏拿出一支神經肌肉阻斷劑注射進去。

 第一次給蕭銘玉動手術的時候,她就用了阻斷劑,目的就是爲了防止在手術過程中出現肌肉反射的狀況而影響手術。

 現在這狀況,她也來不及跟蕭銘玉解釋,只道:“我給你注射了肌肉阻斷劑,在藥效過去之前,你渾身都會動彈不了。”

 “……”顧蘇落這話落,蕭銘玉便知方纔貿然開口,恐是闖了大禍。

 當下也不敢再多嘴,只是一針針劑下去,蕭銘玉突覺渾身無力,明明意識還醒着,卻馬上就要往一旁倒去。

 然而,想象中的落地並沒有到來,小地瓜先一步將他身形穩住。

 因軟甲在身,現在根本不適宜讓蕭銘玉躺着手術。

 緊接着,蕭銘玉覺得意識也開始模糊起來,他張了張薄脣,想要說什麼,可想到方纔的事,終是沒再開口。

 只是在意識徹底失去之前,大手突然輕輕覆上顧蘇落的小肚子。

 輕微的摩擦,讓還在等藥起效的顧蘇落身形一僵,只覺他的大手就像火爐般灼熱,明明隔着衣衫,那溫度卻似乎能傳進她的心底一般。

 明明該是嚴肅的時刻,卻因蕭銘玉在昏迷前的一個小動作,讓顧蘇落的神情轉眼柔和了下來。

 原來,他方纔說話,是想問問寶寶的事。

 想他初爲人父,心裏定有許多想要問。

 口罩之下,顧蘇落輕勾了脣角,看着已經睡過去的蕭銘玉,眼神帶了一絲笑意,連帶着方纔的驚懼也去了不少。

 明明已經睡了過去,可蕭銘玉的手卻像有意識般,貼着顧蘇落的小肚子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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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顧蘇落還戴着手套,她真想把手與蕭銘玉的手握到一起。

 只是現在,她不得不斂下心神,繼續替他處理着傷口。

 她不想浪費時間,蕭銘玉征戰歸來,時間拖得越久他越累,可這傷口不處理不行。

 想到他方纔竟就這麼若無其事的睡了,顧蘇落當真不知他是神經大條,還是真的沒感覺到疼。

 夜半,圓月高掛,宛如玉盤。

 凌晨剛過,山樑城中便響起了陣陣短暫的炮仗聲。

 這個時候,夜空才似應節般飄下零星雪點。

 不管是家中守歲的,還是在宅院守歲的,在這個時刻都不免要歡呼慶祝一聲,更有着急的,已經向未睡下的孩子發起了壓歲錢。

 山樑,第一次在夜晚顯得那麼熱鬧,只是軍府今夜,註定只能寂靜度過。

 翌日,晨陽方破曉,顧蘇落就已經打着哈欠睜了眼睛。

 她掀了被子迷迷糊糊的從牀上坐起,眼中的紅血絲與乾澀感像是在控訴她昨夜睡眠嚴重不足一般。

 顧蘇落哪裏顧得上這些,還揉着眼睛,手便往旁邊摸了過去。

 感受到那抹熟悉的體溫,顧蘇落這才鬆了心神,睜眼望去,只見蕭銘玉的脖子已經纏了繃帶,繃帶之下溢着絲絲血跡,軟甲與衣裳被隨意的丟到牀下。

 盆架上的熱水已經涼透,上面還漂浮着毛巾。

 昨夜給蕭銘玉做完手術時顧蘇落已是累極,衣裳與軟甲她也來不及收拾,只仔細給蕭銘玉擦拭完身子,就爬到牀上倒頭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