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你有主意,那還賣什麼關子,快說唄。”舒老闆揮着手催促。
“你看我看守的,那劉員外家不是很大嗎?反正大家都是想要與娘娘一同過節的,不如都來劉員外家好了,正巧芍花她們幾個,也是起了邀娘娘一同過節的心思。”
此話一出,衆人眼中頓時都起了亮光。
只有芍花很不好意思的低了頭。
“是啊,這可是個好主意。”舒老闆第一個贊成,笑道:“那劉員外的宅子可有好幾個院子,反正現在也是空的着,咱就是拖家帶口的過去,說不定也能容得下。”
“那是定能容得下的。”二喜也高興,許是年紀大了,一高興連說話時舌頭都打了結:“來去是過節,人多還熱鬧,就是年夜飯需要多花些時間,你們若是都去,芍花她們幾個做的份量不夠。”
“嘿,要咱去了,還怕年夜飯做不好麼?”周師傅一笑:“我讓老婆子把包好的餃子面糰一併端過去,你們誰家正在做年飯的,都拿過去,怎會不夠喫?這話說出來可要遭人笑話!”
平日不管怎麼省怎麼摳都好,這年節之日,怎樣都要豪氣一番。
“是是是,娘娘從京城來,京城不是經常有什麼宴什麼宴麼,今日干脆咱們也來個……除夕宴,咋樣?”王老二在人羣中興奮的喝了一聲,頓時引得周圍一片贊聲。
“那就這麼定了啊。”史三搭了一嘴便轉身:“我回去跟秀梅說啊。”
“那娘娘一會兒別忘了過來。”舒老闆臉上都笑開了花:“待會兒過來時,娘娘什麼都不用帶,人來了就好,那什麼喫的喝的都交給咱們行了。”
說完,怕顧蘇落推脫,又拉着顧蘇落身邊的夏竹囑咐:“娘娘一個人在府裏過節不好,太孤單了,你記得把娘娘拉過來,可記住了。”
“……”夏竹還能說什麼,面對舒老闆的熱情,她只能連連點頭。
顧蘇落張着嘴巴瞪着眼睛,她還什麼都沒說,門前的衆人已經三三兩兩的趕回家準備搬東西去了。
她剛剛說什麼來着,好像說她今日實在不便是不是?
這羣人,怎麼好像都在故意忽略這句話?
想是這麼想,然待府前的人羣散盡,顧蘇落脣角到底是忍不住勾了抹笑。
方纔嚥下的情緒現在又重新涌現,眼眶輕掛了抹紅。
看得出來,自家娘娘是高興的,夏竹也跟着勾了嘴角:“娘娘,可要奴婢準備些肉食過去?”
“自然是要的,記得多拿一些。”顧蘇落止不住臉上的喜悅,又補了一句:“廚子不是正在準備年夜飯?都端過去劉員外的宅子,順便讓廚子也跟過去。”
這天氣寒冷,食物端過去估計都涼了,要重新熱。
到時候大家拖家帶口的,怕不夠喫,有廚子待命也可以隨時做。
當然,這或許是顧蘇落多慮,既是拖家帶口,家庭主婦自然不會少,不夠喫時大家都可以動手做。
除了以上吩咐的,顧蘇落還讓夏竹彩雲幾個去了趟庫房,讓她們給今日除夕宴的百姓都準備一份回禮。
夏竹几個自是高高興興的去做了。
顧蘇落肉眼可見的高興,只是如此,顧蘇落更想見到蕭銘玉了。,
若能跟蕭銘玉一同喫這年夜飯,定會比現在更加圓滿。
夏竹原本還想給顧蘇落換套衣裳,可想到山樑百姓淳樸,特意換身衣裳反而要顯得格格不入,便就此作罷。
城中,劉員外的宅子。
一番準備之下,顧蘇落到時,已經是下午申時三刻。
剛從馬車上下來,顧蘇落便聞到一股炊煙之味從宅中飄出,還未進去,就已經聽到裏面起了熙熙攘攘之聲。
生火做飯的,擀面團的,吆喝的,顧蘇落忍不住嘴角的上揚,剛邁步走進,便見一個四五歲的孩子手裏拿着一個風車迎面撞來。
“哎!”夏竹手疾眼快的撲到顧蘇落面前!
劉文刀也已擡手將顧蘇落攔在身後。
那孩子跑的時候沒注意前方,是直接撞到夏竹懷裏的,只聽他“唔”的一聲,捂着鼻子就擡了眸。
夏竹本想教訓兩句,可還沒說話,就聽舒老闆的聲音急急響起:“哎喲!你這孩子!怎麼冒冒失失的,萬一傷着娘娘了可怎麼好!”
還沒來得及迎接顧蘇落,舒老闆就不得不拉着孩子連聲道歉:“娘娘恕罪,孩子還小,一眨眼的功夫便沒看住,都怪我,娘娘要罰便罰我罷。”
顧蘇落哪能罰他們,笑道:“無妨,孩子就是要這般跑跑跳跳的長得才快。”
“欸,娘娘說得是,我也是這麼認爲的。”說話間,那孩子已經拎着風車跑了,舒老闆一下沒拉住,頓時急得直呼氣:“這孩子,就屬他最皮,把他綁在眼皮子底下都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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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蘇落好笑,掃了一眼,院中竟有十多名孩子,稍大些的孩子幫着大人的忙,要麼生火,要麼傳菜。
稍微小一些的,三四五歲的孩子就在雪地上跑着跳着。
顧蘇落好奇:“哪些孩子是舒老闆的?”
“叫我舒姨就好,鄰里鄰舍都這麼叫的。”
顧蘇落“咯噔”一下,舒娘,舒姨。
要不是知道她們兩個沒聯繫,聽着這稱呼當真會讓人多想。
方纔那個拿風車的孩子,是舒姨收養的,除了他還有兩個小女孩,跟那男孩差不多同齡。
依舒姨說,收養他們的時候不知道他們的生辰,看着他們的年紀都差不多,便都把他們默認成了同歲。
而生辰肯定就定在收養他們的那日,收養他們的時候,他們都還不會走路呢。
宅中大院內,有兩名男子,大的已經十八,小的那個十五,兩人在長桌前幫着長輩擀面,兩人面孔相似,就連擀面的動作也出奇的一致,那兩個就是舒姨大哥遺留下來的孩子。
這倆孩子,以大的那個來算是五歲喪母,七歲喪父。
撫養他們的時候,舒姨當時剛好是要談婚論嫁的,爲了這兩個孩子,舒姨至今把婚事拒了,辛辛苦苦的把兩人拉扯到現在,實屬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