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三分不甘,三分幽怨,蕭銘玉只覺她這模樣極可愛,見她臉上潮紅未褪,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事一般輕撫起她下巴,一抹溫笑如月:“原來落兒喜歡這樣的。”.七
顧蘇落臉蛋頓時更紅了,一把拍掉他的手:“你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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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作甚?”蕭銘玉伸手輕捻着她的衣襟:“我先幫你把衣裳穿好。”
顧蘇落偏身一躲,一把將他推出馬車:“讓你出去就出去!”她可不想讓安華看出什麼!
然而,已經晚了。
剛找地方回來的安華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是不是壞了自家王爺與娘娘的好事?
眼見蕭銘玉被趕了出來,安華狠嚥了咽咽喉,身杆挺得筆直:“王……王爺。”
蕭銘玉還沉浸在顧蘇落可愛的模樣當中,聽到安華的一聲喚,他斂了神情理了理衣襟:“今夜站哨站遠些。”
“啊?”安華一時沒聽明白。
蕭銘玉擡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安華,安華這才恍然,一個激靈:“是!”
也不知蕭銘玉是不是故意的,兩人的談話一字不落的傳進顧蘇落耳中,本來已經收拾好準備出去的顧蘇落,這會兒直接捂着臉羞紅的趴在馬車上。
這是什麼狼虎之詞!
這意思是今晚要在野外嗎?
完了完了完了,蕭銘玉終究是被她帶壞了!
本來按原計劃,蕭銘玉跟顧蘇落是要按顧言書給的地圖,邊玩邊去山樑。
只是可惜,六月初時,蕭銘玉與顧蘇落收到山樑來信,漠北邊境軍隊集結,頻頻燥動。
原是大寧京城太初帝身子狀況急劇下降,大寧朝廷重臣損失慘重,京城各司各部都元氣大傷,其中重要職位無人頂替。
現在京城各部,許多朝臣都身兼數職,朝廷各部運轉均超負荷。
偏偏在這個時候,太初帝又因過勞病倒,即便有蕭銘川輔佐,也忙到暈頭轉向。
除了朝堂中事,太初帝還要保證京城百姓日常能正常運轉。
離蕭銘祁造反的日子不過才過一月,短時間之內,京城確實沒辦法恢復以往那般朝氣。
何況,離三年一度的科舉還有兩年時間,也沒辦法在這時候引進大量人才。
好在,說幸運也幸運,因武試的緣故,京中武將與軍士倒增添了不少,在排查與維持秩序方面,城裏城外都做得非常出色。
而邊境那邊,漠北之所以會那麼快有動作,無非就是知道太初帝所中之藥的厲害,也知道蕭銘祁造反定會讓大寧朝局動盪。
說確切些,大寧京城現在的景象,跟漠北脫不了干係。
只不過,在顧蘇落眼裏,大寧今日的繁盛,並非是太初帝一個人的功勞,大寧以北是以蕭銘玉的三十萬大軍鎮守。
每次漠北侵犯大寧均以失敗告終,全因蕭銘玉帶領寧驍軍守護着大寧疆土。
而東昭邊境,守着的是定遠將軍,還有大寧以南,大寧以西,大寧的各處邊境,都因有各將士守護,才護得大寧今日的繁盛。
即便是太初帝真的倒下,漠北也不可能進犯大寧分毫。
只不過,太初帝若真的倒下,於大寧而言也是無益,思前想後,顧蘇落還是讓蕭銘玉給太初帝修一封信。
蕭銘玉思量過後,便按顧蘇落的意思做了。
寫這封信的時候,蕭銘玉跟顧蘇落是歇在了驛站處,待信上墨水乾了,蕭銘玉便讓安華進來,把信送出去。
因爲身份擺在那,又是送進皇宮的,所以蕭銘玉給太初帝的信都是有專人護送,腳程要比普通信件快上些許。
待安華退下,顧蘇落看向蕭銘玉:“漠北軍隊正集結,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要打起來,要不咱還是騎馬趕路,能快些抵達山樑。”
蕭銘玉聞言勾脣,伸着修長的手指撥了撥她額前的髮絲:“漠北與大寧常年摩擦不斷,也不急於這一時,且,寧驍軍一衆將士也不是泛泛之輩,有他們在,漠北的軍隊討不到什麼好處。”
顧蘇落鬆了心神:“那便聽你的,你說怎麼去便怎麼去。”
聞言,蕭銘玉的脣角忍不住又上揚兩分,心情莫名的好。
太初帝收到蕭銘玉來信的時候,已經是十天之後。
因身子不適,太初帝這會兒正在寢宮批奏。
大部分的奏摺,蕭銘川都已經代批過,他只需要過一眼即可,若遇到不妥的,他再加註幾句。
雖然朝中一衆官員身兼數職,但這麼些天下來,也已漸漸習慣,朝中丞相一職缺管,現在是蕭銘川代之主持。
也就是說,就連蕭銘川現在也是身兼多職。
許公公把信遞上的時候,太初帝蜷着拳頭掩嘴’咳‘了一聲,這纔將信件打開。
不過短短一個月半,太初帝兩鬢竟起了花白,連帶着神態也老了許多。
因曾征戰,平日見他雙眸總映襯着威嚴,可如今眉間盡是疲態,更糟糕的是,太初帝有時總覺雙手使不上勁,總要歇上許久才能恢復。
許是看摺子累了,連打開信封的動作,都要比平日緩上許多。
信件微微攤開,只見上面字句簡短:父皇身子以宜養爲宜,操勞過度,萬民痛之,遂,若有必要,可傳位太子,加以輔佐,服人服臣。
這個主意,其實是顧蘇落出的。
在顧蘇落看來,能保住性命比什麼都好,手中權力再大,無命去享又有何用?
知道太初帝的身體會越來越差,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急劇下降,只能說超乎了顧蘇落的預測。
這封信中的字句雖短,可將該說的都說了個清楚。
太初帝現在的身體狀況,越熬只會越差,如今他才四十二,正值壯年,若是好好養,養到壽終正寢也不是不可以。
但若他繼續這麼操勞,不出幾年就可能撒手人寰。
所謂在其位,謀其政,若現在傳位太子,讓太子做真正意義上的當權者,他定能輕鬆不少。
若有不妥,他再加以輔佐,如此,百姓與朝臣也不會不信服。
太初帝擰了擰眉,若是旁人這麼勸他,他定會生起其他想法,但那人是蕭銘玉就不一樣了,蕭銘玉二話不說去了山樑,對帝位根本就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