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貓咪迴應了一聲,顧蘇落摸了摸它的頭,就當它聽懂了。
正愜意着,突然響起“叩叩”兩聲。
離白跟安華的心臟立即提緊,就連顧蘇媛都一個激靈。
這聲音不是從門口傳來的,而是窗戶。
顧蘇落沉眸,就見離白已經走到了窗邊,凜聲開口:“誰?”
“離大哥!我,翟十一!”
翟十一,是武宣王府暗衛之一。
離白沒有放鬆警惕,打開一條縫隙,待見清外面的人,這纔開窗放他進來。
翟十一看上去只有十七八歲的模樣,生着一張娃娃臉,眉目單純得像個小孩,但就是這麼一個人,當上了武宣王府的暗衛。
自蕭銘玉被關宗人府,她在宮中出不來時,武宣王府的一衆暗衛就已經在京城各處潛伏。
蕭銘玉回京的時間不長,暗衛自然也就不多,尋常王府暗衛規模是兩百到三百,而武宣王府算上離白跟安華待一衆侍衛,纔不過六十多名。
當然,暗衛的數量是跟府兵分開的,不論是暗衛還是府兵,都不可超出朝廷規定範圍,否則也是重罪。
這些都是隻有皇親國戚纔有的權力,朝臣是沒有的。
顧蘇落沒見過這個人,但既是離白信任,她也就沒多問。
翟十一進來得有些急,對顧蘇落恭首:“娘娘!大事不好,屬下收到消息,昨天晚上顧國公欲逃出大牢,被刑部大人李成華當場擒獲,今日朝臣紛紛上書要求嚴懲!”
顧蘇落心頭一緊,擰眉:“我爹怎麼可能越獄?”
“宮中封鎖了消息,屬下知道的時候已經是正午,怕顧國公出事,才急急忙忙前來稟報!”
顧蘇落穩了心神,顧國公手中兵權不能移交,若一直在牢中他就不能派兵對抗蕭銘祁,所以越獄肯定不是他的意思。
要麼是蕭銘玉放的,要麼是蕭銘川放的,只是這一步被蕭銘祁事先預想到了,就如她之前猜想的一般。
顧蘇落想着,突然問道:“你方纔說是誰擒的顧國公?”
“刑部尚書,李成華。”翟十一說道:“因爲是李大人抓的人,所以顧國公現在被押在刑部牢房,不再與顧國公夫人關在一起。”
也就相當於變相將他們一家隔離了起來。
顧蘇落沉眸,總覺這事不妙。
想了好一會兒,還是擡手拂了拂。
翟十一怔。
顧國公出事,娘娘怎麼還這麼淡定?
他看了一眼離白,見離白也示意他離開,他這才恭首,順着窗戶悄悄溜了出去。
目前來看,確實不用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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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銘川不笨,不可能看不出這其中的彎繞,所以不管朝臣怎麼請旨懲處,蕭銘川都會暫時保住顧國公。
只不過,無緣無故,平白讓顧國公跟裴氏受了許多委屈。
“翟十一出現在這裏,從這裏出去後恐怕也要遭蕭銘祁的人監視,你讓他小心些。”
“娘娘放心,暗衛之中,就屬十一的輕功最好,神不知鬼不覺的,就拿方纔來說,他敲響窗戶之前屬下與安華都未察覺端倪。”
“小心些總沒錯。”顧蘇落笑道。
離白恭首:“是。”
方纔翟十一都說宮中的消息被封鎖了,所以宮中現在是個什麼情況,確實難以探之。
顧蘇落摸着懷裏的小白貓,沒有着急也沒有慌張,微垂的眸子冷靜讓人不敢喘氣。
夜半,三更。
地牢。
派食的襤褸婦人又推着小木車,一勺勺的把喫食舀到牢房前的碗兜裏。
輪到蕭銘祁的牢房時,她熟練的拿出鑰匙,打開鐵門。
這一次,她沒有先進去把牢房的破碗拿出來,而是從木車之下拿出一個包裹,小心翼翼的捧着,緩緩邁進牢房。
蕭銘祁一身囚衣,依舊是背對着牢門。
那婦人棒着包裹沒有放下,輕聲恭道:“殿下,已萬事俱備。”
聲音竟完全沒有老態,反而溫柔細膩,如一千金小姐的聲音。
“叮鈴”一聲響,是蕭銘祁手撩與腳撩碰撞的聲音。
見他有反應,那老婦人謹慎的拿着包裹,又從衣裏摸出一把鑰匙,簡簡單單的就把柵欄的門打開了。
隨着牢門打開,蕭銘祁也緩緩站了起來,微一轉身,明明神情狠戾,可眸眼卻映着勢在必得的笑容。
那婦人走進牢房,把包裹放在地上,還小心的用發了黴的禾草把它墊住,這才慢慢將包裹解開。
頓時,一道明黃映入眼簾,竟是一襲龍袍!
龍袍的袍禁之上,隱隱透出的金龍繡着五爪,五爪金龍,是帝王纔能有的規格!
那婦人把龍袍安置好,又起身拿着鑰匙,將蕭銘祁手上的鐐銬跟腳上的鐐銬全部解下,只見他的手腕與腳腕處都清晰的映着鐐銬的銬痕。
蕭銘祁眼神充斥着怨氣,相比疼痛,心中的恨意更甚。
婦人小心翼翼的替他解了囚衣,緩緩拿起包裹裏的龍袍替他穿上,一身明黃加身,即便地牢昏暗,也起了璀璨。
細細着好衣釦,婦人又替他整理了蓬亂的髮絲,龍袍在身,卻沒有龍冠,蕭銘祁下意識的摸了摸前額,沉眸。
無妨,這龍冠,總歸要名正言順的纔好。
他所謂的名正言順,是手刃太初帝,從他那裏把象徵權力的帝位奪過來。
“今日顧國公越獄,已被關在了刑部大牢,就如殿下所願。”給蕭銘祁穿戴好,那婦人突然說了一句。
蕭銘祁毫不在意:“把這身皮脫了,太臭。”
那婦人微一恭首,不敢怠慢,擡手就把襤褸的麻衣掀了,頓時,苗條高挑的身材映入眼簾,再把臉上僞裝的面皮一撕。
玉面紅脣,眸眼清靈精緻,哪裏還有一丁點老婦人的模樣?
珺蘭,蕭銘祁的貼身女侍衛,與白一同職。
只不過不同的是,白一還偶爾露一次面,珺蘭卻是從未露過面。
只見她腰間雙刃入鞘,頗有英姿颯爽之感。
蕭銘祁邁步跨出牢房,地牢的其他犯人還在狼吞虎嚥,一抹明黃走過,都不由自主的擡眸,跟在他身後的,便是如從美人圖裏走出來的珺蘭。
當下,那些犯人的眼睛都瞪圓了,驚怔張着嘴巴,任由嘴裏的殘渣掉下來也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