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蘇落見他神情淡定,擰眉好奇。
只見蕭銘玉從懷裏拿出一個小木筒,小木筒帶了條引線,他把引線拔了,頓時“biu”的一聲細響,朝空中發了枚信號。
顧蘇落瞪着眼睛一時怔怔。
蕭銘玉笑道:“我從來就沒指望蕭銘祁會相信我們。”
“……什麼意思?”
話剛落,身後突然傳來安華的聲音:“王爺,娘娘。”
蕭銘玉沉眸:“蕭銘祁在何處?”
安華連忙稟報:“三皇子挾持太子祕密前往巖山石峯,離大哥已帶人前往追蹤,屬下也已派人稟報皇上,方纔暗衛來報,皇上此時正親自率領御林軍前往!”
說完,他微一擡眸,抱拳:“另,屬下已將東昭太子捉拿,鐵證如山,斷不容三皇子誣陷抵賴。”
顧蘇落又是一噎,剛纔只想着蕭銘川有危險,根本沒想到這一茬。
她看向蕭銘玉:“你剛纔不殺孤千秋是因爲這個?”
“我沒有想那麼多。”蕭銘玉似未在意的回了一句,拉起她的手:“我們也去,與父皇匯合。”
“……”
巖山山頭一路綿延十多公里,其中一處山頭就如一個分水嶺般,往北一邊怪石嶙峋,岩層凸起,往南一邊植被茂密,樹木橫生。
即便已經遠離武試場地,卻還是在白山校場的地界之內。
巖山的一處山頭,名喚石峯,一邊是岩石山路,另一邊是斷崖,蕭銘川躺在地上,眸眼緊閉,昏迷不醒。
蕭銘祁就站在他的身旁,垂眸冷着眼打量着他身上的明黃龍袍。
此處斷崖之下佈滿了鋒利的岩石,蕭銘川現在這種狀態,把他推下去斷沒有再生還的可能。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空曠無人。
殊不知斷崖的另一邊,離白與武宣王府的其他暗衛已經隱在了此處,若蕭銘祁把蕭銘川推下斷崖,他們便會立刻出手相救。
蕭銘祁一腳踩在蕭銘川的身上,正要把他踹下去的時候,突然一個聲音匆匆忙忙響起:“殿下!不好了!”
蕭銘祁的腳一頓,臉色轉眼沉了下來,回頭陰戾的瞪着白一。
只見白一着急的恭首稟道:“殿下,不好了!皇上帶着御林軍過來了!”
蕭銘祁心臟猛地一沉:“你說什麼?”
“皇上帶着御林軍過來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就會到!”白一緊急的重複了一句,說道:“殿下,皇上定是知道了什麼,您快逃吧!皇上由屬下攔着,您逃得越遠越好!”
謀害太子,暗中奪權,那可是殺頭的大罪!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但若被太初帝抓住,蕭銘祁可就沒有再翻身的機會了!
蕭銘祁心臟因驚悸而跳得飛快,眉頭緊緊擰着,一時不相信又想不明白。
他知道太初帝遲早會發現端倪,可如今武試正在進行,他怎麼也會等到他回去告狀纔是,怎麼會這麼快?
是誰走漏的消息?
蕭銘玉跟顧蘇落正在被孤千秋牽制。
是蕭毓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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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毓淑並不知道他的全盤計劃。
見蕭銘祁猶豫,白一心急如焚:“殿下!”
蕭銘祁猛地擡手,止了白一的話,他沉下臉,細聽着巖山一邊傳來的腳步聲。
聲音踩着碎石,雜亂卻氣勢洶洶,他幾乎已經能想到太初帝那張震怒異常的臉。
此時若逃,便真坐實了他謀害太子,暗中奪權的罪名,屆時他再想名正言順的坐上那個位子,怕是不可能。
看着還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蕭銘川,蕭銘祁突然沉眸,一腳把他踹了下去!
白一一驚。
然而還不等他反應過來,蕭銘祁緊接着也跟着跳了下去!.七
白一更摸不着頭腦了。
本欲動手的離白見蕭銘祁跳下斷崖,連忙擡手止了跟他一起藏匿的暗衛!
只見,蕭銘祁追着蕭銘川,一把把他下墜的身體抓起,腳尖踩在凸起的岩層上,內力一運,便借力把蕭銘川救了上來!
像是時間被算得剛剛好一般,蕭銘祁剛把蕭銘川從斷崖上救上來,太初帝便帶着御林軍堪堪趕到,恰巧看見了這一幕!
太初帝怒眸一凜,還未發話,身着金色盔甲的御林軍便將蕭銘祁團團圍住。
白一連忙跪地叩首,匍匐在地的神情起了隱隱的殺意。
倒是蕭銘祁,在看到太初帝那一刻神色驚喜:“父皇!”
太初帝眉頭一擰,一身金黃龍袍加身,兩手寬袖威嚴一拂,緩緩背在身後,一身威嚴不容旁人忽視,那模樣,似乎是想看看蕭銘祁會怎麼狡辯。
“父皇!您來了真是太好了!皇兄中藥昏迷!父皇快讓太醫看看!”
然而太初帝沉着臉,看着他無動於衷。
“父皇?”蕭銘祁見他如此,臉上無辜懵懂的神情更甚。
若不是已經知曉事情經過,太初帝斷會信了他的話。
“你爲何會在此處?”太初帝沉眸問道。
蕭銘祁似這纔想起要事,忙放平蕭銘川着急恭首:“父皇,方纔我正巡視校場,突然發現皇兄的身影,見他神態慌張,遂好奇跟了過來。”
“你發現了什麼?”太初帝沉着的眉尖微跳。
蕭銘祁卻在這時神色忐忑,欲言又止,他緊抱雙拳叩首:“兒臣看到有一黑衣身影將皇兄推下山崖,因情況緊急兒臣不得不先把皇兄救上來,而那黑衣人見兒臣來了轉眼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兒臣救起皇兄時才發現皇兄已經昏迷,本想立即去追,卻沒想到父皇來了。”蕭銘祁擡頭:“時間尚短,還望父皇立即派出精兵沿山搜尋,封鎖整個白山校場。”
“顛倒是非,一派胡言!”太初帝勃然大怒,他指着跪匐在地的白一:“既發現兇手,爲何白一在此?”
蕭銘祁早想好了說辭:“父皇,那黑衣人輕功了得,白一功力遠不及他,不過是眨眼的功夫,白一完全未能反應。”
“屬下無能,請皇上降罪。”白一很配合的開口請罪,幾乎要把頭埋進土裏。
太初帝忍着一肚子的怒氣,忽而邁步,走到蕭銘祁面前:“你再給朕說一遍。”
與其說太初帝怒,不如說他這是恨鐵不成鋼,看着眼前的蕭銘祁,心裏迫切又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