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銘祁的意思,是要顧蘇落在三月二十武試之前動手,如今已經十五,離二十纔不過五天。
也就是說蕭銘祁並沒有打算讓他們做過多的考慮。
而且他只說讓顧蘇落動手,卻沒有給顧蘇落打掩護的意思,一旦蕭銘川出什麼事,所有人都會把矛頭舉向武宣王府。
雖說是計劃的一部分,但顧蘇落心裏多多少少會有怨氣,好在她已經想好了對策,正巧明天要進宮給蕭銘川拆石膏。
在此之前,蕭銘玉要進宮面聖,把蕭銘祁的計劃告訴太初帝。
爲了避免蕭銘祁生疑,所以蕭銘玉要在明日早朝之後,再跟太初帝密談,而明日上午顧蘇落會先到醫館開半日診。
下午進宮的時候,蕭銘玉應該會跟太初帝協商好,時間上恰好。
翌日,一早。
晨陽灑落,天氣好像又暖和了些,不知是不是心裏揣着事,蕭銘玉醒的時候,顧蘇落也醒了。
見她睜了眼,蕭銘玉開口聲音溫潤:“醒了?”
明明是勾着薄脣,顧蘇落卻看不出他眼底是喜還是憂,忍不住問了聲:“心情不好?”
“沒有。”
顧蘇落聞言沒有繼續問,伸了個懶腰,打着哈欠就起來了。
蕭銘玉很自然的掀了被子,起身:“我去打水。”
顧蘇落手疾眼快的拉住他袖子:“別忙活了,讓夏竹跟彩雲進來就行。”
被顧蘇落這麼拉着,蕭銘玉也沒有逞能:“好。”
洗漱完,用過早膳,顧蘇落跟蕭銘玉是一起出的門。
蕭銘玉把顧蘇落送到醫館門口的時候,就發現醫館門口已經排起了長龍,不僅有過來看病的百姓,還有一些提着禮過來的婢女。
以前他們不知道神醫的身份,京城各大家千金公子多多少少都請過她去看病,原想着也沒什麼,如今發現那神醫原來是顧蘇落,頓時就不淡定了。
聽說顧蘇落今日會開半日診,趕忙讓自家丫鬟小廝提着禮送過來。
見醫館前門庭若市,以前也人多,但不會像現在這樣,都快把整條街堵了,一時頭疼。
更別說此時他們見武宣王府的馬車過來,目光就齊唰唰的往這邊看。
嚇得顧蘇落忙放下車簾:“從側門進。”
顧蘇落慌張的模樣,惹得蕭銘玉一聲哧笑。
顧蘇落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還笑。”
馬車轉進小巷時,蕭銘玉挑起窗簾看了一眼,看病的百姓居多,來送禮的丫鬟小廝佔了小部分。
說道:“你我被父皇幽禁,這個時候還敢來送禮的,斷是重情重義之人,落兒收下也無妨。”
“不收。”顧蘇落回得乾脆:“一碼歸一碼,今日我若收禮,日後免不了有旁人效仿,人情我受了,但我開醫館,說一文錢就是一文錢。”
“好,落兒說什麼便是什麼。”蕭銘玉順着她的話笑道。.七
到了側門,顧蘇落捱過去“吧唧”一下,親了一口蕭銘玉的臉頰。
蕭銘玉神情一怔,還未回神,就見顧蘇落已經跳下了馬車:“我用完午膳就進宮,你不用等我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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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馬車的簾子拂開又放下,蕭銘玉摸了摸被親過的臉蛋,方纔顧蘇落一吻屬實太快,他都還未細細品味便消失了。
他眉頭微擰,突然掀簾:“落兒!”
正要進門的顧蘇落好奇回眸:“還有事?”
蕭銘玉跳下馬車,三步並作兩步的上前,就在顧蘇落以爲他有什麼急事未交待時,他突然垂了眸子,親了一下她的小嘴。
這一吻就像顧蘇落方纔那樣,並未做過多的停留。
駕車的離白一時間眼睛不知道該往哪裏看,只能漫無目地的一會看看天,一會看看地。
更別說離得近的夏竹跟彩雲,兩人忙紅着臉轉過身,一時覺得羞死又替自家兩位主子高興。
顧蘇落驚訝的張了張嘴,脣間的溫潤讓她清楚方纔那一吻不是虛幻,再看蕭銘玉,耳根已經泛起了緋紅。
蕭銘玉“咳”的一聲故作鎮定:“午時我來接你進宮。”
說完,忙不迭的轉身鑽進馬車,那模樣頗有一絲落荒而逃的意味。
“噗。”看着他的背影,顧蘇落忍不住掩嘴發出一聲哧笑,到底是沒再多與他綿纏,擡腳進了醫館。
跟顧蘇落所預料的一樣,三月來看病的大多都是花粉過敏的兒童,少部分是咳嗽高熱的,剩下的就是些老弱病殘。
除京城城內,城外還有許多農戶與獵戶,這些小村小落裏的百姓大多都能自給自足,但免不了有那麼小部分,即便是冬季也難以維持生計。
爲了維持生活,他們就要上山,或砍菜或尋藥,爲了尋上一口喫的,找幾隻山雞啥的,這一趟趟下來,難免就會有受傷的時候。
顧蘇落接待的病人中,就有那麼幾個,十二月冬受的傷,熬到三月份纔來醫館醫治。
中間他們自己也用外傷藥處理了一下,但到底是不到位,有時候傷口輕點還能好起來,但傷勢嚴重的就不好說了。
在顧蘇落這裏,因爲只需一文錢,所以各式各樣的病人都有,大多都很好解決。
本來百姓對神醫就是帶着敬畏的,如今知曉神醫就是武宣王妃,敬畏之餘,又多了幾分戰戰兢兢。
顧蘇落對這些倒不怎麼在意,只不過以前是隔紗開診,現在倒沒了那個必要。
而且,由於是武宣王妃,她多了一個稱號,叫神醫娘娘。
“娘娘!神醫娘娘!”剛巧,夏竹把下一個病人喚進來時,顧蘇落就聽到一個聲音急匆匆的喊着。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待人從門外進來,顧蘇落才見原是一個小婦人拉着自家丈夫,在門口的時候她丈夫還擰着眉一臉不願意。
但一見顧蘇落坐在診桌前,頓時就恭敬了起來:“草……草民見過娘娘。”
那男的顧蘇落不認得,但那女的顧蘇落有印象,上一年這小婦人來看病,好像說她成婚之後與丈夫一直無所出。
她婆婆一開始對她還好,後來見她肚子沒動靜,從此便對她沒什麼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