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顧臨風手上的那些生意,自然是一落千丈,以前是靠着顧國公府的門面在做,表面虧損,其實私下卻是盈利的。
而現在,當真只剩下虧損,短短几個月,顧臨風就折了不少銀子,如今都是靠着以前的積蓄在維持日子。
這麼看來,顧蘇落纔回來沒幾天顧蘇媛就找上她並不是沒有道理,看她身上穿的那身行頭就知道不便宜。
想要維持住現在的花銷,唯有攀上顧蘇落這棵大樹。
除了顧蘇落,放眼京城,她還真是誰都攀不上。
一處寺廟的白玉圍欄上,蕭銘祁手執摺扇,迎着微風,一臉沉思的看着遠處的月老祠。
他所在的寺廟處於高位,他所站的位置,剛巧能把方纔姻緣廟前的一幕盡收眼底,因距離甚遠,他也不擔心蕭銘玉會發現。
等了良久,才見一個身着玄銀錦衣的侍衛上前恭首:“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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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名侍衛名叫白一,算是蕭銘祁的貼身侍衛,但平日卻很少見他蹤影。
蕭銘祁沒有回頭,問了聲:“方纔那是何人?”
“顧臨風的女兒,名叫顧蘇媛。”
蕭銘祁聞言嗤了聲笑:“一個庶民,掀不起多大的風浪。”他還以爲是個可利用之人。
說完,他又沉了沉眸:“雖不是什麼可利用之人,但到底是可以給她吹吹風。”
白一猶豫了片刻,還是忍不住問道:“殿下,您不是說過,您要對付的是太子嗎?爲何還要在武宣王身上費心思?”
對付蕭銘玉,就等於是多樹一個敵人,對蕭銘祁情況很不利。
“以防萬一罷了。”蕭銘祁沒有多話,再看了一眼月老祠才轉身離開。
他自然是要把蕭銘川拉下太子之位,他各方面都不比蕭銘川差,不過就是投胎投到了皇后的肚子,讓他做了嫡子,賜了太子之位罷了。
只不過蕭銘玉到底是個麻煩。
本來以爲能借孤千秋的手,將顧蘇落留在東昭,武宣王府跟顧國公府之間也算到此爲止,退一萬步講,算到最後,是蕭銘玉跟孤千秋死磕到底。
怎麼樣他都是獲利。
哪曾想兩人竟平安無事的回來了。
不僅回來了,感情也比以往更加穩固。
如今蕭銘玉手中的兵權,加上顧國公府手中的兵權,已是強強聯手。
蕭銘川是儲君,他若有什麼動作,蕭銘玉跟顧國公府身爲臣子定會出手阻止,所以想要對付蕭銘川,便先要搞定蕭銘玉。
拉攏是最好的選擇,兵權在手,事半功倍。
但其他人還好說,蕭銘玉他卻不敢輕舉妄動,滿打滿算,即便他拉攏成功,誰敢保證他會不會反過來殺了他直接登位?
別忘了他本也是皇子,他可以奪嫡,蕭銘玉爲何不可?
目前的情況,他不能先動太子,倒是可以讓父皇對蕭銘玉生起忌憚,他再伺機下手。
從月老祠出來,就已經臨近中午,顧蘇落跟蕭銘玉在鍾龍寺用了些齋飯,便說去後山看一眼就回京。
心裏惦記着裴氏,顧蘇落在用齋飯時讓夏竹去打聽了一下,聽說裴氏還在禪房聽經,顧蘇落就愣了愣,都快中午了,古元方丈還沒講完經?
然而她剛這麼想着,用完齋飯跟蕭銘玉去後山的路上,就碰見了古元方丈從觀星臺的山梯上下來。
顧蘇落頓住腳步愕然:“古元方丈?”
“呵呵。”古元方丈和藹的笑了兩聲,本來就小的眼睛因這一笑更成了一條縫,行了個佛禮:“久不見王爺與娘娘,可還安好?”
“你不是在禪房講經嗎?”顧蘇落沒回他的話,啞然的問道。
“這經老衲每回回來都講,可真心聽去的人卻沒多少,菩薩都未必有空理這世間萬事,老衲懶散偷個半日閒,情理之中,情理之中。”
顧蘇落脣角抽了抽,不想講經就不想講經,連偷懶都說得那麼冠冕堂皇。
見顧蘇落跟蕭銘玉手拉着手,古元方丈的脣角又笑開了兩分,眼角的褶子更深,笑道:“看來王爺與娘娘此行,收穫頗豐。”
“你不是都知道了嘛?”顧蘇落狐疑的瞟着他。
當初就是他說他們會走彎路,那意思不就是遲早會步入正軌?
跟顧蘇落不同,蕭銘玉很禮貌的垂了垂眸:“多得方丈慧緣庇佑。”
“不敢,不敢。”古元方丈擺擺手,又道:“遇見便是緣,不知二位可有興致隨老衲到禪中一坐?老衲這次出遊,得了罐上好的雪山雲霧,剛巧老衲這裏還有收集好了的晨露,用來煮這雪山雲霧,出來的必是世間稀品。”
顧蘇落看着古元方丈愣愣眨眼,她總覺得古元方丈出現在這不是巧合。
上次她跟蕭銘玉鬧彆扭,半夜出現在這後山,也是古元方丈及時出現,好像事先就料到了一般。
“方丈盛情,本王卻之不恭。”聯想的片刻,蕭銘玉已經應了下來。
無奈,後山還沒去,就又跟古元方丈回了禪寺。
禪寺與聽經的禪房不同,雖然也是禪房,卻是供古元方丈靜心訟佛的,說白了,就是他的居所。
古元方丈拿了雪山雲霧,舀了晨露,放到小爐中小火清煮着。
泡茶的工序繁瑣,而這又是一壺好茶,古元方丈在泡的期間顯得小心翼翼,似怕浪費了一絲一毫般。
待他把茶斟到兩人面前,才似鬆了口氣:“二位請。”
雲霧入口,滋味醇厚甘甜,霧氣繚繞間香氣鮮爽,其中茶色更清澈明亮,顧蘇落抿了一口,抵不住誘惑,又抿了一口,纔將茶杯放下。
看她的樣子,古元方丈很是滿意的‘呵呵’兩聲,再次爲兩人將茶杯斟滿:“王爺與娘娘此次東昭之行如何,可否與老衲仔細說說?”
顧蘇落好奇:“方丈對東昭感興趣?”
“不瞞二位,老衲目前在撰寫一本遊記,想將二位的經歷寫在這遊記之中,不知可否?”
話落,顧蘇落看了一眼蕭銘玉,蕭銘玉勾了勾脣,聲音輕沉而溫潤:“方丈若想寫,我與落兒自會細細道與方丈知曉,只是不知這遊記寫完,方丈可否贈一本給本王與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