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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給我倒杯水。”
夏竹哪敢怠慢,給顧蘇落倒了杯水後,拉下她的口罩小心的把水喂到她嘴裏。
“現在什麼時辰了?”
“已經辰時三刻了娘娘。”
辰時三刻,十一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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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估算的時間還要長。
夏竹看着顧蘇落還戴在手上的手套,又看了一眼接在自家王爺身上的各種管子,且那管子她完全看不到另一頭,一時間又害怕又不知所措:“娘……娘娘,奴婢現在應該做什麼?”
“先幫我把手套帽子摘了,再替我更衣梳妝,然後你穿上僞裝,從王府後門出去,到悅來軒拿上我讓江掌櫃買的五味雅點送到顧國公府。”
聚香樓的五味雅點是裴氏最愛喫的糕點。
要買五味雅點就必須出早門去排隊,這樣後面若有人問起夏竹爲何一大早不見人影也好回答。
而夏竹出去時該怎麼應對,顧蘇落也細細教了一遍。
這種時候離白的注意力只會在蕭銘玉身上,對於夏竹,他不會過多的細究,只要能矇混過去就行。
“另外,江掌櫃手上,有我提前寫好的信帖,你要將這信帖交到言書或者言澈手上,從顧國公府回來後,你便好好休息一番。”
夏竹緊張的連連點頭,生怕自己聽岔了一個環節,她扶着顧蘇落的手臂:“娘娘,奴婢先扶您起來。”
顧蘇落卻搖頭:“你就在這裏替我梳妝。”
一來是她現在太累了,剛纔神經緊繃還沒什麼感覺,現在渾身一鬆,當真是連一寸都不想挪動。
二來是蕭銘玉身上還連接着檢測儀器,她一走遠小地瓜就不得不把儀器拆下來。
現在纔剛剛手術完,按流程,她必須觀察至少一個小時,以保證蕭銘玉不會出現什麼繼髮狀況。
剛好古代梳妝的流程繁瑣,光是盤個髮髻就要去半小時,再加上點淡妝,穿衣,一整套下來時間差不多剛剛好。
見顧蘇落這樣,夏竹心疼得眼眶都紅了:“娘娘,反正也不差這麼一會兒了,奴婢先替您鬆鬆。”
顧蘇落笑了笑:“你昨夜也一夜未睡吧?”
夏竹點點頭:“奴婢怕您需要幫忙。”
“今日大年初一,你出門晚了,街上人潮洶涌的你怕是連路都走不動,你早些出門,早些回來,睡上一覺,今晚還能趕上龍燈會。”
龍燈會是朝廷爲慶賀春節,爲百姓辦置的大型娛樂項目。
“奴婢哪還有心思去什麼龍燈會……”
“去,怎麼不去啊,好好玩玩,回來跟我說說。”顧蘇落笑道:“別浪費時間了,快替我梳妝吧,再拖下去,離白估計都要沉不住氣了。”
夏竹無奈,只好依顧蘇落吩咐,開始替她淨臉梳妝。
此時的離白,確實快沉不住氣了。
原定的是一個晚上,如今都已經晨陽高照,可房中卻一點動靜都沒有,他的整顆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恨不得馬上推門進去一看究竟。
而太初帝,早就在太陽昇起前回了皇宮。
今日是大年初一,文武百官會在這日進宮朝拜,他是皇帝不能不在場,臨走時還未見‘神醫’從房裏出來,那臉色別提有多難看。
他勒令離白一有消息,要馬上進宮告訴他。
離白就這麼等在房門外,街道的炮竹隱約的傳到府裏,叫他更加煩悶。
約莫又過了半個時辰,他實在是忍不住,擰眉大步走到門前擡手就要敲門,誰知那房門卻“嘎吱”一聲,先一步打開。
開門的,是顧蘇落。
離白心口一窒,方纔的焦急與煩悶在房門打開的這一刻煙消雲散,急喚了聲:“娘娘,王爺怎麼樣了?”
顧蘇落已換上一套便裝,髮髻梳得簡易,縱使累極,但她還是強打起精神,張嘴喚了聲:“來人。”
守在院門口的安華聽到叫喚,忙邁步進來:“娘娘?”
“你送這位公子從王府後門離開。”因爲安華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所以‘神醫’的到來,自然也是要瞞的。
本來她就計劃在天亮前動完手術,讓夏竹悄悄出府,不曾想估算到的偏差會那麼大。
“是。”安華也沒有細問,恭首領命。
依顧蘇落囑咐的,披着斗篷的夏竹跟顧蘇落互相行了個拜別禮,這纔跟着安華離開,一個字都沒開口。
待看着兩人出了院門,顧蘇落才朝離白喚道:“你跟我進來。”
離白哪敢怠慢,他恨不得直接衝在顧蘇落前面。
但偏偏顧蘇落走得緩慢,還在內房門外停下腳步,回頭囑咐道:“進去後保持安靜,不要激動,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不要讓人發現端倪,可明白?”
離白聽着心裏着急,不要激動是什麼意思?
王爺難道……
想到這裏,離白不敢再往下想,臉色轉眼就變得煞白,在離白眼裏,他從頭至尾都不相信有人能把蕭銘玉體內的暗器取出。
而他也根本沒相信過什麼神醫!
看到他這樣子,顧蘇落就知道他是想岔了,蕭銘玉要真出事,他以爲那‘神醫’還能這麼雲淡風輕,平安無事的離開王府嗎?
算了,還是讓他自己看吧。
顧蘇落推了門,將離白帶了進去。
離白連手腳都是冰涼的,原是想衝進房中一看究竟的心情,如今卻變成了不敢挪步,連呼吸都靜止了般。
他小心翼翼的接近牀鋪,目光遠遠的就落在了蕭銘玉身上,直到看到蕭銘玉那層層纏着繃帶的胸口,正一起一伏的微動着,本已面如死灰的離白,瞳孔驟然一縮!
“王爺!”他急急上前激動的喚了聲,滿臉都是驚喜:“王爺!王爺他……”沒死!
看着纏在蕭銘玉身上的繃帶,離白眼眶在轉瞬間紅了,他不住打量着,手足無措的想要查看,卻又不敢隨便去碰。
“安靜些,讓他好好休息。”顧蘇落站在牀腳一邊說道。
“神醫……他當真將王爺體內的暗器取出來了?”離白滿眼都是詫異。
顧蘇落聞言沒有立刻回答他的話,而是走到牀頭桌旁,伸手將蓋在上面的一塊紅布緩緩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