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佑她一世榮華

發佈時間: 2025-01-01 08:3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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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當知這事不能再讓旁人知曉,目前爲止,還沒有人知道這暗器是何原理,如何拆除,如何製造,萬一傳入漠北耳中,後果不堪設想。”

 “你!”這話,讓太初帝心底更氣了!

 蕭銘玉卻很淡定:“兒臣前來告知父皇,並不是要徵求父皇的同意。”

 “兒臣是來請求父皇,若兒臣因此喪命,望父皇看在兒臣征戰沙場,護佑一方百姓的份上,能佑落兒一世榮華,不受朝廷與世俗約束,讓她平安康健,自由自在的生活着。”

 說完,他撩袍而跪,匐地叩首。

 “你……你這叫什麼事!用你的豐功偉績來威脅朕?有本事你別求朕,想讓她一世榮華,想讓她自由自在,你自己去給她!”太初帝氣得直拍桌子。

 蕭銘玉想,他怎麼會不想。

 只是他怕自己給不了。

 當知道顧蘇落希望他取出暗器,關心他的時候,他當時是真的高興,高興到找不着北。

 但他同時又很清楚,取出暗器意味着什麼。

 他相信的是顧蘇落,不是什麼神醫。

 想到顧蘇落這些天替他忙前忙後,又是暗自聯絡神醫,又是與神醫商量取出暗器的時間,心裏的那份高興,竟超越了害怕。

 原本是希望取出暗器時能讓顧蘇落多陪着自己,如今,卻後知後覺的發現這也許是生死之別。

 那一刻,他便開始了自己的打算。

 但這些事,他斷不可能跟太初帝講明白,不然他一死,父皇乃至世人,都會將他的死歸咎在顧蘇落身上。

 “父皇若是答應了,還請給兒臣擬一道旨,兒臣今晚便要帶回去。”像是怕自己死後太初帝食言,要提前做準備一般。

 “朕……朕都還沒答應呢!”

 “神醫說取出暗器前要儘量保持心態平和,父皇不能遂兒臣的願,兒臣焦慮無法安心,那麼取出暗器之時便……”

 “閉嘴!”太初帝聽着他的話太陽穴“突突”的跳,氣道:“你這是要逼朕就範?”

 蕭銘玉微嘆了口氣:“父皇,兒臣這條命,在十二歲那年便該絕了,如今……”

 “閉嘴!”太初帝咬牙又重複了一聲,蕭銘玉左一個死右一個死的,說得他心臟‘怦怦’直跳,指着他:“你……你叫朕說你什麼好!朕召你回京,是要你娶妻生子,綿延後代,如今這叫什麼事?娶個妻還要和離,兒子兒子又沒着落,這會兒你還說你體內……”

 說到這,太初帝說不下去了,狠狠的一拂袖:“你真是要氣死朕!”

 “父皇,聖旨。”不管太初帝說什麼,他就只惦記着他的聖旨。

 “……”太初帝的心口一起一伏,氣憤,心疼,各種情緒雜在一起,叫他心臟刺刺的痛。

 良久,才斂了眉間那抹怒氣,從寢殿的一處暗格拿出一卷預備的空白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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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啪”的一聲放到桌上,看着跪在地上還未起來的蕭銘玉:“爲何今夜纔跟朕說?”

 這些天蕭銘玉進宮的次數不少,他明明有很多時間與他彙報這件事,卻偏偏是在今晚,在取出暗器前!

 如此緊急,他連一絲緩神的時間都沒有!

 若能早些告知他,他定會傾力去查那個神醫的底細,定會讓太醫在暗中替他醫治調理!

 “父皇明知故問。”蕭銘玉笑了笑。

 這不是什麼小事,若是早了說,太初帝便會像如今這般反應過剩,到時候難免要生出許多事端。

 太初帝深吸了口氣,眉頭擰緊:“起來說話!”

 蕭銘玉撩袍,淡定起身。

 太初帝的臉色很不好看,他執起桌上的毛筆,卻久未蘸墨,他看着眼前已經攤開的明黃聖旨,只要動一筆,便宛如要親手將自己的兒子賜死般,極不情願。

 最終,他還是“啪”的一聲,重重放下手中的筆:“不行!如此荒唐之事,朕無論如何都不能答應!朕不能白白看着你去送死!”

 他看向蕭銘玉,沉怒的聲音滿是迫切:“從今往後,邊關朕不用你去了,你就給朕呆在京城,好好做你的武宣王,不管是你還是顧蘇落,朕都保你們衣食無憂一輩子!”

 蕭銘玉卻是搖頭:“兒臣心意已決。”

 箭已在弦,他怎麼能浪費顧蘇落的一番苦心?

 “那是你的事!朕不同意!”

 “父皇難不成以爲兒臣能活到頤養天年?”

 話落,太初帝眉頭頓時又緊兩分:“什麼意思?”

 “父皇以爲兒臣能活多久?”蕭銘玉笑道:“不將暗器取出,兒臣遲早是要死的,或許是明天,又或許,是下一刻,就在這寢殿之中,在您面前。”

 “……”蕭銘玉的話,叫太初帝一陣驚悸,他張着嘴巴一時啞口無言。

 “暗器埋在兒臣體內已過五年,傷口早已被折磨得不成樣子,如今稍有不慎,兒臣隨時都會喪命,兒臣讓神醫將體內的暗器取出,並非豪賭,而是深思熟慮之後的結果。”

 這話,蕭銘玉真假摻半。

 之前軍醫確實說過這暗器埋在體內很危險,但他卻五年相安無事,蕭銘玉覺得他能熬過這五年,除了他身體素質過硬之外,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運氣使然。

 一個異物埋在體內多年,不可能一點影響都沒有,只不過他們沒有任何辦法罷了。

 聽到這話,太初帝懊惱的閉緊眸眼,再睜開時,他咬牙重新執起桌上的毛筆,猶豫之下還是蘸了墨,在聖旨上寫了起來。

 只不過,這道聖旨太初帝擬得非常慢,像是每寫一筆,都會有把刀子劃過他心臟一般,叫他疼得連一絲聲音都喊不出。

 相比太初帝黑沉沉的臉,蕭銘玉卻顯得輕鬆多了,他看着太初帝遊移得緩慢的筆尖,薄脣微張了張,沉淡道:“不過是讓落兒一生順遂,安康平樂的旨意罷了,父皇何須猶疑?”

 “你說得倒輕巧!”太初帝怒着嗓音罵了一句:“朕給你寫你還不滿意了是不是?”

 太初帝這會兒心裏有氣,但並不是因爲怪罪蕭銘玉。

 他氣自己連兒子受了那麼重的傷都不知道,他氣蕭銘玉竟把這事瞞了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