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說着,修長而好看的眸子已經開始不動聲色的打量着四周。
落兒怎麼不在?
是在後院?
他不是不相信落兒,他就是想進來用個午膳而已。
“王爺說得是,既然如此,王爺裏面請,草民給您尋個好座。”沒有廚子,就只能自己上了。
蕭銘玉跟着江文來的步伐,走到一處清靜的角落坐下。
江文來怕來求醫的百姓擾了蕭銘玉,忙拉起屏風將那些百姓與他隔絕,至此,那些等候的百姓才戰戰兢兢的起身。
“聽聞今日有位神醫到此處開診,可是在二樓?”蕭銘玉沉淡的聲音響起,江文來聽着心臟莫名發顫。
他恭着身子穩了心神笑道:“是,這位神醫是草民的一位朋友,常年遊醫在外,這次聽聞京城百姓求醫無門,特意在初一十五到草民這裏,免費爲百姓開診。”
江文來耐心說着,蕭銘玉卻沒有聽的心思,在樓中見不到顧蘇落的身影,眉頭擰了一絲煩悶。
想到剛剛受傷跑出去的百姓:“方纔此處發生了什麼事?爲何會有百姓受傷?”
落兒有沒有被波及到?
“那……那是……”江文來沒料到蕭銘玉會問這個事,一時間完全找不到藉口。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出現在二樓轉角的樓廊處,聽到腳步聲,跟在蕭銘玉身旁的離白下意識擡眸。
這一擡眸,視線恰巧與出現的樓廊中的夏竹撞個正着,夏竹本來是想下樓讓江掌櫃準備午膳的,她旁邊還扶着一個剛醫治完的病患。
沒曾想這一拐角竟然會碰上自家王爺,當下心口一窒,慌張之下丟下傷患轉身拔腿就跑!
這一跑離白便覺不對勁,眉頭一擰:“站住!”
離白看見的,蕭銘玉自然也看見了,好看的眸子冷冷一沉,還不等離白有所動作,就已經追了上去!
剛跑出去的百姓傷得蹊蹺,這悅來軒難不成真藏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祕密?
他圍着這條街轉了沒有十圈也有八圈,若落兒離開了他定然知道,既然未見落兒的身影,那便一定還在這悅來軒之中!
這麼一想,整個心臟就提到了嗓子眼,難不成落兒真出了什麼事?
“娘娘!娘娘!”夏竹慌慌張張的衝進雅房:“不好了不好了!王爺來了!王爺就在樓下!王爺要追上來了!”
她家娘娘說過不能讓王爺知道這事的,怎麼辦怎麼辦!
顧蘇落這會兒正用手錘着脖子,見夏竹慌慌張張的衝進來,連說話的聲音都快哭了,心頭頓時一緊!
剛想提醒夏竹她現在是個小廝,蕭銘玉不一定能認出她,但見她這會慌慌張張的,任誰看了都會覺得有鬼。
還未來得及說什麼,那抹月白的衣?就已經出現在門口一角,方纔夏竹太過慌張,連雅房的門都沒有關。
情急之下,顧蘇落一把抓住夏竹的手腕,在蕭銘玉踏步進來的那一刻,猛地將夏竹拉進了帳內!
要是被蕭銘玉瞧見夏竹這模樣,肯定是瞞不住的!
蕭銘玉凜着長眸,神情滿是沉肅,他逆着光一臉黑沉的看着有些漂浮的紗帳角,渾身氣息冷凝。
離白在下一刻也追了上來:“王爺!”
江掌櫃也哆哆嗦嗦的跟在身後,低着的額頭已經冒了冷汗,完全不敢說話。
紗帳內,顧蘇落捂緊夏竹的嘴巴,示意她不要出聲。
夏竹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眼角害怕得浸了眼淚,連連點頭。
“這位是?”顧蘇落沉着嗓音,若有所思的語氣打破了房中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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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位是……”江文來嚥了咽口水:“這位是武宣王殿下。”
娘娘明明知道,還要明知故問,折煞他了,折煞他了!
“你便是百姓口中的神醫?”蕭銘玉微一擡頭,一股居高臨下的氣勢瞬間撲面而來,即便隔着紗帳,顧蘇落還是忍不住背脊發涼。
蕭銘玉發怒時的戾氣有多重,她早有體會,此時的他跟窩在王府養傷的那個蕭銘玉,簡直天差地別。
這一刻,她彷彿又看到了那個曾經只會對她冷言冷語,一點好臉色都不會給她的蕭銘玉。
“是,王爺可是有病要看?”顧蘇落穩了心神,問道。
從紗帳外,蕭銘玉根本看不到帳內的情況,但此時他也沒有貿然上前把紗帳掀開,沉眸:“方纔進來的,是你的人?”
“是。”顧蘇落語氣帶了絲笑意:“讓王爺見笑,祝下自幼膽小怕生,就是到這悅來軒開診,他也是適應了好久才習慣,王爺一身氣勢非凡,他怕是被嚇到了。”
祝下,反過來就是夏竹,情急之下起的,反正顧蘇落也想不到別的名字。
這番說詞,蕭銘玉沒有相信。
剛剛那小廝第一眼明明是先看到離白,隨即二話不說轉身就跑,怎麼可能是他的緣故?
而且方纔在樓下,他分明已經斂了氣息。
其他人怎麼樣蕭銘玉都不管,他就想知道顧蘇落有沒有出事,想至此,眉中戾氣更甚。
他緩緩上前,緊盯着眼前什麼都看不到的紗帳,聲音冰冷:“神醫今日,可還見過什麼人?”
他明明應該什麼都看不到纔對,可蕭銘玉的冷眸,卻完美的與顧蘇落的視線對上,那股氣勢讓她的心臟莫名提到了嗓子眼,腦子更是跟着發緊。
房中的空氣,比方纔更冷了三分。
良久,顧蘇落才沉着聲音開口:“王爺說的可是武宣王妃?”
緊張之餘,顧蘇落微擰了擰眉,說到底,蕭銘玉還是沒有相信她。
穩了心神,說道:“王妃今早確實來過,但在下並未見着,是江掌櫃接待的娘娘。”
顧蘇落這話是禍水東引,明明白白的告訴蕭銘玉,有事就找江文來去吧,她什麼都不知道。
站在門口的江文來一聽這話差點沒給這姑奶奶跪下。
光是蕭銘玉周身散發的那股冷氣,他就已經受不了了,還要蕭銘玉過來質問他,這不是要他老命嗎?
但,一個王爺,一個王妃,他哪個都得罪不起,只好硬着頭皮開口:“……是,是,王妃今日確實來過,她……她問了些神醫的情況便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