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蘇落心臟“怦怦”的跳得飛快，第一次被嚇沒了魂。
她都以爲她要遭小地瓜電擊了！
一擡眸，就見蕭銘玉輕喘着氣，明明他們之間還隔着一些距離，然他那高大的身形彷彿在那一瞬就將她擒在了方寸之內。
溫潤的眸子含着顯而易見的錯愕，錯愕間，又透了一絲驚喜。
“你方纔……”
“找死啊！”蕭銘玉想說什麼，卻被顧蘇落暴走打斷：“你從哪冒出來的啊！能不能別這麼嚇人！一驚一乍的幹什麼趕投胎吶？”
顧蘇落這麼一叫，蕭銘玉瞪着眼睛，又是一陣錯愕。
顧蘇落平日對他都是平平淡淡的，既不與他親近也不與他交好，每次說話都不會有太大的波瀾，即便是生怒，也能讓他明顯感覺到她與他之間的疏離。
像如今這樣朝他大吼大叫，還是第一次。
彷彿像……遇到了什麼不好的事，需要跟他抱怨一番一般。
顧蘇落氣呼呼的拂了拂鬢間的青絲，蹲下身子就去拾摔碎了的碗片。
想到小地瓜讓她燒武宣王府，顧蘇落這眉頭就擰得老緊，這怎麼可能完成嘛！
蕭銘玉見狀也連忙蹲下：“你仔細傷着，我來！”
顧蘇落無語的看了他一眼：“怎麼跑出來了？”見他身上衣着單薄，眉頭又緊三分：“你要得了風寒，別想我再伺候你！”
蕭銘玉心底卻還沉浸在喜悅當中，好看的眸子似閃着光芒一般，看着顧蘇落問道：“你方纔……可是在擔心我？”
沉淡而好聽的聲音繚繞在顧蘇落耳邊，卻叫顧蘇落不明：“啊？”
“你希望我取出體內的暗器，可是……因爲在擔心我？”蕭銘玉壓着嗓子，聲音低沉。
“……”顧蘇落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答他，抽了抽脣角：“你專門跑出來，就是爲了問這個？”
“是。”
此時蕭銘玉眼中滿是期待，也因這抹期待，讓本是溫文如玉的面容攝人心魂。
顧蘇落收拾了碎片起身就走，沒理會蕭銘玉的話，蕭銘玉忙起身跟上：“你關注城中的傳言，可是早就有了這樣的想法？”
“城中傳言不過才幾日，我也是剛剛纔聽到，隨口一提。”
蕭銘玉上前一步，攔住了她的去路：“若真是隨口一提，你方纔問的時候又爲何要猶豫？我知你定是考慮了許久！”
“我不是在擔心你。”顧蘇落莫名心慌：“只是覺得不該如此，所以纔會希望你能……”取出體內的暗器。
話說到一半，見四周都是丫鬟小廝，顧蘇落便止了聲音。
這事不是她考慮了很久，而是一開始就想幫他把暗器取出來，計劃這件事的人就是她自己，似乎就是因爲這樣，所以被蕭銘玉追問的時候，她才下意識的想要去掩飾。
而另一方面她也確實認爲，蕭銘玉爲國征戰，護大寧百姓安寧，如此良將不應受此折磨。
不過，蕭銘玉也有他自己的考量，顧蘇落也理解，說道：“我說了，只是隨口一說，要不要做還是看你自己。”
要是蕭銘玉不願，她也不會勉強，一切都僅此而已。
蕭銘玉心臟微動，忽而握住她的手腕：“你希望我這麼做？”
“……”顧蘇落好笑：“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我聽了。”蕭銘玉眉宇清明，脣角含着笑意：“且聽得真切。”
“……”
“我答應便是。”
“什麼？”顧蘇落擰眉。
“我聽你的，你若希望我將暗器取出，那我便答應你。”蕭銘玉聲音輕沉：“但是我只相信你。”
他敢把自己的命交給那個‘神醫’，全因他相信顧蘇落，與旁的一概無關。
顧蘇落張了張嘴，再次語噎。
蕭銘玉不答應的時候，她覺得他回絕得太快，現在蕭銘玉答應了，又覺得他答應得太草率，忍不住提醒：“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雖然執刀的是自己，可突然間莫名覺得有壓力，頓了頓，又補了一句：“還不知道神醫願不願意給你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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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了，我信你。”
顧蘇落一時無語，狗屁，信她的話剛纔在內房就應該應下來了。
似猜到了她的想法，蕭銘玉握着她手腕的手微緊：“方纔是我太愚鈍，未反應過來，辜負了你的一番苦心。”
顧蘇落心裏好不自在，端着托盤的手微使了些勁，掙脫了他的大手：“知道了，我會找江掌櫃問一問的。”
說完，繞過蕭銘玉就邁步離開。
誰知蕭銘玉卻興致勃勃的跟了上來：“方纔你是不是生氣了？”
“哈？”顧蘇落嘴角一抽，無語的看着他。
卻見蕭銘玉眉宇盡是欣喜：“你擔心我，還因此生氣了。”
“……”行，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顧蘇落也懶得解釋了。
蕭銘玉見她不說話，心臟的跳動莫名快了一分：“即便不是，但有那麼一瞬，你確實起了情緒，可是？”
那是不是代表他在顧蘇落的心裏，開始有了那麼一丟丟的位置，哪怕只有一個針眼大小？
“沒有。”顧蘇落朝他翻了個白眼，她確實被打擊到了，但她又怎麼可能承認？
像是被蕭銘玉看穿了般，即便她否認，蕭銘玉也沒有絲毫失落，脣角上揚的弧度彰顯着他心裏的愉悅。
見顧蘇落手裏還端了托盤，這才反應過來，一把奪過：“我來。”
“……”
迴廊外的院中，婢女小廝都忙着清理地上的積雪，靜蘭院的鶯兒混在了其中，看着顧蘇落跟蕭銘玉雙雙走遠，那不甘心的眸子像淬了毒一般，握緊手中掃帚。
自冬至宮宴她知道顧蘇涵被廢了一雙腿後，她就不把希望放在顧蘇涵身上了。
要擡進王府的人，哪怕是個妾，身上都不容有半點瑕疵，顧蘇涵是徹底沒了希望。
別人靠不了，那她便只能靠自己，但如今主院不知爲何不許任何人靠近，她一個丫鬟，再怎麼費盡心思，也只能混在這主院外頭掃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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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剛剛顧蘇落跟蕭銘玉恩愛的模樣，她知道自己必定不能莽撞行事，否則目的沒達到，就會落得跟顧蘇涵一樣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