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毓淑笑了:“我能知道什麼,只不過宮裏哪些人有哪些手段,我見慣罷了。”
顧蘇落聞言換了個問法:“你對莊妃瞭解多少?”
“我知道她是個瘋婆子,爲達目的不擇手段,只要能利用的她都會利用,包括她自己的兒子。”
“你覺得蕭銘玉是被莊妃利用了?”
蕭毓淑覺得光是這樣跟顧蘇落講不明白,思量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給你說個事,你不要告訴別人。”
“那你別說了,說不定哪天我就說漏嘴了!”
“說漏嘴那就是個死。”蕭毓淑笑看着她:“事關莊妃的,你聽不聽?”
“那你說。”事關生死,那她的嘴還是很緊的。
“你知道我爲何會被皇祖母撫養嗎?”
“聽過一些,說是你年幼時皇后照顧不當,讓你生了一場大病,太后盛怒之下就把你抱去了太辰宮撫養。”
“說得不錯,但其實那場大病不是母后照顧不當,而是莊妃設計陷害太子哥哥,我陰差陽錯中了莊妃的計,太子哥哥沒事,倒讓我受了好大的罪。”
蕭毓淑把點心一口喫進嘴裏:“我本來也以爲只是單純的生病,但時隔幾年後,我無意偷聽到皇祖母與方南姑姑的談話,私下去查了,才發現矛頭都是指向莊妃的,自那時起我就特別注意莊妃的一舉一動。”
方南姑姑就是太后身邊的嬤嬤。
“當然,查是查了,但也沒什麼實質的證據。”最後,蕭毓淑無奈的又拿起一塊點心。
當時盛怒的何止太后,還有太初帝,太后不僅整治了皇后,但凡跟那件事有過一絲關聯的,都被太初帝處死了,連後宮的妃子也沒放過。
自那之後後宮可平靜了好長一段時間。
“所以你纔會讓我提防莊妃,那蕭銘玉呢,你爲何那麼確定他沒有參與刺殺?”
“大皇兄要對付你,也不會繞這麼大的彎子啊。”蕭毓淑說道:“雖然不知他爲何對你轉變了態度,但從他之前對你動手來看,他根本未在意過你身上的利益。”
“聽你這麼說,我還真該謝謝他不打我的主意了。”顧蘇落聽到這話好笑。
“莊妃對付你,不是爲錢就是爲權,你爹手握兵權,想來也知道是爲謀權,大皇兄駐守邊關八年纔回來過兩次,他若真想爭斷不可能留在邊疆那麼久。”
“出去打仗是死是活都不知道,連生死都不在乎了,怎麼可能還在乎什麼權力地位?要知道父皇可是很希望大皇兄留在京城的。”
蕭銘玉帶領的三十萬軍隊全在邊疆,他回京也不是班師回朝,指不定什麼時候又要趕回邊疆了。
至少現在能確定的是,蕭銘玉跟莊妃肯定不是一夥的。
被蕭毓淑這麼一分析,顧蘇落竟覺好有道理。
蕭毓淑見顧蘇落沉默,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不過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測,皇宮那些事你就別想了,勞心勞神。”
說着突然又“噗哧”一聲:“不過你昨晚真是又驚豔到我了,我給你遞刀的時候就沒多想,沒想到你真敢下手,直接把顧蘇涵的兩條腿廢了。”
“你給遞的刀,我就是把她千刀萬剮了也沒人敢說什麼,還不是因爲有你在撐腰。”
“皇嫂,你謙虛了。”
顧蘇落掩嘴笑了笑,見那碟點心快見底了,又吩咐夏竹上了一碟,兩人配着清茶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時間沒一會兒就過去了。
另一邊,廣明宮。
雖然太初帝在徹查刺客的事,可莊妃還是個沉得住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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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身在妃位那麼多年,若一點風吹草動就亂了陣腳,那就早沒命了。
當廣明宮的婢女來稟說蕭銘玉求見時,莊妃還在梳妝,一聽就“啪”的一聲放下了手中的金釵,氣呼呼道:“他還有臉來見本宮?”
幫她梳着髮髻的聞姑姑忙低聲勸了一句:“娘娘,王爺心思敏銳,許是已經知道昨晚之事是您所爲,此時您斷不能與王爺置氣,應想辦法把王爺糊弄過去,至少,也要等風頭過去。”
“本宮花那麼多心思都是爲了他好。”莊妃凜了一聲,到底是把聞姑姑的話聽進去。
她按捺下心中的怒氣,起身走出寢殿。
內殿,花廳。
莊妃從寢殿出來時,就見蕭銘玉挺着筆直的腰桿站在花廳中央,蒼白的臉色透着一股不同尋常,沉淡的眸眼更沉着一股隱隱的戾氣。
莊妃心裏有氣,連個正眼都沒給他,不緊不慢的在他面前落座:“你們都退下。”
“是。”
殿內的宮女跟聞姑姑都退了下去,還順帶把殿門給掩上。
莊妃捏起茶杯輕吹了吹:“一大早的你不去上朝,來找本宮做什麼?”
“母妃自覺屏退左右,當知兒臣此次前來是爲何事。”蕭銘玉沉眸看着莊妃,語氣疏離。
“你什麼意思?”莊妃裝傻質問。
蕭銘玉大手微擡,將手中差不多三寸長的鋼針扔到茶桌上,鋼針碰到茶桌的玉石,頓時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莊妃心口微微一窒,就聽蕭銘玉勾脣輕笑:“想不到母妃這般憎恨兒臣,憎恨到要派刺客來刺殺兒臣,若這暗器再偏個幾分,兒臣的心臟可就不保了。”
“閉嘴!”莊妃像是被刺激了般怒道:“你以爲本宮要殺你?呵!本宮要殺的是顧蘇落!若不是你多管閒事……”
她怎麼可能會殺蕭銘玉,沒了蕭銘玉,她怎麼爭奪大業?
莊妃的話還沒說完,蕭銘玉隱在眉間的沉戾像是瞬間爆發了般,臉色黑得可怕,咬牙打斷:“母妃,果然是你。”
莊妃眉頭頓時擰緊:“你竟然在套本宮的話!”
既然已經認了,莊妃也沒再打算隱瞞:“沒錯,是本宮派人去殺顧蘇落的,昨夜她擅自闖進廣明宮,你我之間的對話,她可是全都聽到了,爲了保全你我,她不得不死!”
她在這宮裏兢兢業業的謀劃這麼多年,哪怕是一點點的風險,她都不允許有!
蕭銘玉沉戾的眸眼微動,面色在此時顯得更加蒼白。
莊妃收斂了怒意,苦口婆心的說道:“銘玉,你就不能懂事一些,體諒體諒母妃的辛苦與難處?”
“恕兒臣難以理解。”蕭銘玉說完,冷冷的喚了一聲:“離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