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又聽母妃把她叫去了廣明宮,自那會兒他就擔心得不行,害怕母妃對她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讓她起了胡思亂想!
所以他緊趕慢趕的趕回府,卻沒想到顧蘇落竟然不在,擔心她身子會出什麼事,所以他坐馬車一條街一條街的尋!
好不容易在悅來軒門口碰見她,正高興的時候,卻又聽到那個無良刁民竟敢當衆調戲她,他那火氣頓時‘蹭蹭蹭’的直接衝上腦門!
他當時就想出手把王大郎的脖子擰了!
這會兒他一瞬不瞬的看着顧蘇落,是因爲顧蘇落的神情太過平靜,他擔心她是不是隱忍着身子的不適,又或者是把怒意壓在了心底,所以他想在她臉上找出點蛛絲馬跡!
若她真是身子不適,他就立刻叫太醫,要是她沒什麼不舒服的,那也好叫他安心。
只不過這一擔心,他的臉色就特別難看,以至於讓顧蘇落誤會他是不是對她有什麼不滿,天天對她黑着個臉!
蕭銘玉對顧蘇落突顯的怒意顯然還沒反應過來,還是離白默默走到顧蘇落身後,擡手在臉上比劃,無聲的提醒着:王爺,臉色!臉色!
蕭銘玉擰眉不明的看着離白,好一會兒才驚醒!
顧蘇落見他眼神奇怪,狐疑的轉頭一看,卻見只有離白一本正經的守在她身後,腰桿挺得筆直,連眉頭都沒有動一下。
見狀,她才又回頭看向蕭銘玉,神情不由一怔,只見蕭銘玉斂了眉間的怒氣,正一臉溫潤的笑看着她。
顧蘇落下意識的後退一步,提防道:“你幹嘛?”
前一刻還凶神惡煞的,下一秒怎麼有種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的感覺。
“咳……”蕭銘玉輕咳了一聲,才說道:“聽聞,你今早被母妃叫去了。”
“你要是想苛責我對莊妃無禮,不懂規矩,還是算了吧。”顧蘇落翻了個白眼:“下次莊妃若再如此,我一樣不給她面子。”
此話一出,蕭銘玉心頭頓時一緊,抓起她的手腕急道:“母妃……她對你做什麼了?”
顧蘇落甩開他的手:“什麼都沒做,就是讓我在廣明宮門口等,我等了差不多兩刻鐘,見沒人出來我就走了。”
蕭銘玉微鬆口氣:“是這樣。”
“你……”
“對了……”
兩人同時開口,顧蘇落跟蕭銘玉都愣了一下,還是蕭銘玉先發聲:“你先說。”
“我是想說,王大郎的事,希望能交給我處理。”
蕭銘玉擰眉:“王大郎敢對你不敬,便是死一百次都不夠,你要怎麼處理?”
“死有何難?我另有打算,你就一句話,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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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銘玉抿脣沉默了一會兒,才鬆口:“好,不過我有個條件?”
“嗯?”
“不管你如何處置王大郎,我都要看着你,你不許藉口避開我。”
“……隨你。”說完,顧蘇落頓了頓:“你呢?方纔是想說什麼?”
“我是想說,你還未用午膳吧?城中淮河今年最後一次開舫,可要一起去看看?”
“不去。”顧蘇落一口回絕:“我累了,要回府。”
“好,那我陪你回府用膳。”
“……”顧蘇落無語:“蕭銘玉,你就沒別的事要做了嗎?我們之前可是說好的,人前我可以配合你,但是私下我們就沒必要再黏在一起了,沒趣。”
蕭銘玉心口微緊:“我……”
“我不想跟你一起,我就想自己一個人。”顧蘇落直白道。
“……”蕭銘玉徹底沒了反駁。
顧蘇落也不管蕭銘玉是什麼表情,轉身就要離開,蕭銘玉不甘心的緊了緊拳頭,突然邁步攔在她面前:“我們來下棋如何?”
顧蘇落懵了一下:“什麼?”
“下棋,你可會下棋?”
顧蘇落自然會下棋,只不過她不明白蕭銘玉爲什麼提這個要求。
正想着,就聽蕭銘玉說道:“我知你不喜與我一起,可你既是我的王妃,便免不了有許多事要一起配合,比如接下來王大郎一事,還有以後宮宴,年宴等。”
“你想說什麼?”顧蘇落狐疑的看着他。
“我們來下棋,凡事以棋局定勢,每日下一局,若我贏了你,你便聽我的,若你贏了我,我便聽你的,如此,總好過我們每日都要爭執一番來得要好,如何?”
顧蘇落嘴角抽了抽,竟覺得很有道理。
她確實有些疲於應對蕭銘玉,若以棋局定勢,她可以省去很多口舌與精力。
“好。”思量了一番,顧蘇落點頭,問道:“從今日開始?”
“對,今日,今時,此刻。”
蕭銘玉抿着溫潤的薄脣,長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淮河今日最後一次開舫,離此處正好不遠,我們舫中開局,你若贏了,我立即離開,今日之內絕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若我贏了,你便陪我在舫中用膳。”
顧蘇落啞然的張了張嘴,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不過,她若贏了,能換一天清靜,也挺划算。
“好。”猶豫了好一會兒,顧蘇落才點頭應下。
這會兒剛好臨近午膳時間,下完棋她可以直接在舫中喫飯,只要蕭銘玉不在,遊一遊淮河又有何不可?
百利而無一害不是麼?
見顧蘇落答應,蕭銘玉眸露一抹欣喜,離白早已經牽來了馬車,蕭銘玉先上前一步,將車簾掀開。
顧蘇落深吸了口氣,這才爬了上去。
淮河是京城內的一條運河,主河道連接着城中大大小小十幾條分流,這十幾條分流,最終又都會集中流向城外三四十里地的護城河。
淮河坐東向西貫穿着京城,河寬約有十餘米,在淮河營業的船舫會途經皇城,沿京城主街道向西而遊,再經城中莊山,環山一圈後再原路返回,全長几千餘米。
若從午時上舫,那正好能趕在黃昏日落前回城。
若哪家的公子千金想提前下船,也可乘坐船中的小舫離開。
十月末的天氣雖然寒涼,但淮河卻還未成冰。
船舫建有三層,頂是廡殿頂,漆了琉璃之色,船柱油了鮮亮的紅油,窗是八角玲瓏窗,整個船舫莊嚴宏偉之餘,又透着極致的精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