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們雖然向蕭銘玉下跪認錯,可依舊明言,會將此事查證。
言官的固執程度,朝中各大臣乃至太初帝都不敢恭維,雖然有這麼小段不愉快的小插曲,可蕭銘玉能跟顧蘇落在鍾龍寺出雙入對,太初帝還是很欣慰的。
上完朝後,他又單獨留了蕭銘玉到御書房說話。
“銘玉,你之前不是說你喜歡顧二小姐嗎?怎麼這會兒又把她給懲治了呢?”御書房中飄蕩着龍涎香的味道,太初帝眉眼透着一股八卦的光芒。
顧蘇涵的事他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可他這個兒子此前可從未懲罰過她。
蕭銘玉恭首:“若父皇找兒臣是想問這件事,兒臣無以奉告。”
“嘶——”太初帝看着他有些反常的神情,嘴角似有些明瞭的上揚:“那你可還要娶顧二小姐?”
蕭銘玉袖中拳頭一緊,抿着脣臉色有些黑沉。
之前他信誓旦旦的在太初帝面前立誓,此生非顧蘇涵不娶,武宣王的正妃之位,也只會是顧蘇涵。
而如今,打臉來得如此之快,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走了一般,連指尖都變得冰涼。
太初帝不說閱人無數,但一看蕭銘玉這個表情,他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忍不住“呵呵”兩聲,高興道:“你能跟王妃重歸於好,總歸是件好事,看來父皇讓你到鍾龍寺悔過,也不是全然無功。”
頓了頓,又道:“對了,十月二十那日是皇后生辰,你將王妃帶進宮來,讓朕好好瞧瞧。”
蕭銘玉跟顧蘇落是八月初一成的婚,成婚之後不管是小宴還是大宴,蕭銘玉都沒帶過顧蘇落進宮。
太初帝自己賜的姻緣,被蕭銘玉這麼不賞臉,他可都快愁死了。
蕭銘玉垂眸:“是。”
見他應下,太初帝眼中的笑容更甚:“行了,你回去吧,莫要再出什麼亂子了。”
蕭銘玉剛回府,周管家就將靜蘭院發生的事跟他說了。
蕭銘玉微微擰下眉,然而剛擰下便想起顧蘇落對他說過的話,又連忙將眉心舒展,沉了聲:“她既將婢女都發賣了,靜蘭院伺候的人定是不夠,你馬上撥一批得力的過去。”
周管家怔了怔,只得垂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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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退下,又被蕭銘玉叫住:“等等。”
“王爺還有什麼吩咐?”
“城中有哪些未婚配的公子名單,以商賈爲首,你搜羅一些送到本王書房。”
周管家又是一怔,王爺要這個做什麼?
但到底還是恭首應下:“是。”
快午膳的時候,蕭銘玉從書房去了靜蘭院,還帶了管家蒐羅回來的名單。
只是還未走到院門口,就聽到靜蘭院裏傳出一陣歡笑。
蕭銘玉心臟微動,腳下的步子不由快了兩分,目光越過院門,便看見顧蘇落跟幾個婢女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忙着將秋菊瓣摘到小竹籃中。
十月已是初冬,顧蘇落的脖子圍着一襲白絨,襯得她的小臉比以往更加精緻,粉嫩的小脣上揚着愉悅的弧度,大大的杏眼泛着雀躍的光芒,生動得讓蕭銘玉挪不開眼。
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捂上心臟,想要就此按捺下那股悸動,然越是如此,心絃就越是被她的一顰一笑牽動。
直到院中有人發現了他的的身影,連忙跪地:“奴婢見過王爺。”
映在顧蘇落臉上的歡笑聲嘎然而止,見此,蕭銘玉心口的悸動,頓時變成了刺痛。
他沉吸了口氣,穩了心神,這才緩緩走進,顧蘇落淡淡問了聲:“什麼事?”
蕭銘玉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丫鬟:“都退下。”
顧蘇落沒多大神情,繼續摘着手中的秋菊。
一竹籃的菊花瓣已經過半,蕭銘玉有些好奇:“你在做什麼?”
顧蘇落別了他一眼:“你來找我,不會只是想扯這些有的沒的吧?”
“……”心知她不會回答,可他還是想去問,長眸微垂間,將手裏的名單遞到顧蘇落面前,才緩緩坐下。
“這是什麼?”顧蘇落也沒拿起來看,問道。
“在鍾龍寺的時候,你不是說要給顧蘇涵許配人家?我已經蒐羅了一些名單,你看看哪些合適。”
此話一出,顧蘇落摘着花瓣的手登時頓住,不敢相信的看着蕭銘玉:“你有毛病啊?”
似乎沒想到她是這個反應,蕭銘玉擰下眉頭。
“蕭銘玉!你太噁心!”顧蘇落將手裏的菊花一把扔到籃子裏,提着就要回屋。
蕭銘玉心裏一緊,上前將她拉住:“不是你說,要給顧蘇涵許配人家?”
顧蘇落甩開他的手,更加無語:“我那是唬她的,她有你這個王爺做靠山,我怎麼可能真的隨便給她指婚?”
說着,顧蘇落又發出一聲嗤笑:“對了,你現在已經不喜歡她了是不是?否則你也不會拿着名單過來說要把顧蘇涵許配給別人。”
“蕭銘玉,你知道你噁心在哪裏嗎?你喜歡她的時候就把她捧在手上寵着,現在不喜歡了,就把她隨便嫁人,感情在你眼裏是不是一件可以隨意玩弄的物件?”
她看着蕭銘玉質問:“你對顧蘇涵的深情與癡心呢?被狗吃了嗎?”
顧蘇涵很可惡她很討厭沒錯,可像蕭銘玉這樣隨意玩弄感情的,她也喜歡不起來!
蕭銘玉被顧蘇落問得啞口無言,眼見她又要離開,他邁步心急的擋住她的去路:“如今我不做她的靠山了,你可隨意處置!”
顧蘇落好笑:“我若處置,我會自己來!”
看着蕭銘玉穩穩擋在她面前的身形,她又氣又無語:“讓開!”
蕭銘玉固執的站在她面前,臉色黑沉的看着她,這會兒他應該道歉的,可他的舉動似乎錯得離譜,他竟不知該從何處開口。
“你讓不讓?”顧蘇落瞪了他一眼。
蕭銘玉一急,脫口而出:“我錯了!”
似乎沒想到他會蹦這三個字,顧蘇落氣笑,他這麼一認錯,倒讓她感覺她前面都白氣了。
看向他:“你還沒真心喜歡過人吧?”
“我有!”蕭銘玉回得斬釘截鐵,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意思不言而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