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初夏一怔,她的一舉一動都被他調查個明白。
她沒有說話,欲要起身離開,身後陡然傳來男人落寞至極的嗓音。
“能聽我講個故事嗎?講完我送你回家。”
北初夏抿緊櫻脣,素淨的瓜子臉上面無表情。
最終,她又退了回來坐在男人身側,等待着他開口。
此刻,天色漸漸變黑,夜幕降臨。
閃耀的星辰悄然遍佈在整片夜空上,山頂的風似乎更大了,遠遠望去,峯上雲霧繚繞,雲煙浩渺,像是被皎潔的月光籠罩着一層神祕的薄紗。
北初夏伸出手搓了搓雙臂,她身上只穿了一件禮服,抵擋不住冷風侵襲。
顧雲深脫下了自己的外套,蓋在她身上,而後伸長腿交疊,整個人慵懶的靠在大樹上,那雙幽深的眸子如一汪深夏那般不見底,他淡淡的凝望着夜空中的星。
“曾經有一對很要好的兄弟,他們從出生開始便與母親相依爲命,生活在一個龍魚混雜的地方,哥哥很優秀,一直想着可以憑自己自己本事帶母親和弟弟離開那個地方。
哥哥會的東西很多,經常做一些小玩物和拾草藥讓弟弟拿去販賣,就這樣過了很多年,他們都長大了。”
說着,顧雲深眼底劃過一抹濃濃的悲傷,風雲暗涌。
“後來,哥哥和弟弟想在母親的生日時送給她一個驚喜,於是兄弟二人便去爲母親選禮物。
那日街上人很多,天空綻放着五顏六色的煙花,哥哥從未見過如此熱鬧的景象,弟弟看出可憐他的渴望,帶着他隨着人羣四處玩耍。
意外來的猝不及防,哥哥和弟弟被一羣戴着面具的壞人抓走了,那羣人把他們帶到了一個很恐怖的地方,後來,哥哥爲保護弟弟被他們殺死了”
男人低啞的嗓音有些哽咽,眸色痛苦。
北初夏心底亦是五味雜陳,喉嚨發澀的要命。
“後來,那個弟弟呢?”她問。
“弟弟一怒之下放火燒了那裏,擰下了那個壞人的頭顱,後來,他拿着哥哥僅剩唯一的配飾回去了,從那以後,弟弟一直活在自責與愧疚中。”
顧雲深抱着雙臂蜷縮成一團,看着高大偉岸的他,此刻彷彿像一隻受了傷的小獸,很無助,只能獨自可憐的舔舐傷口。
“那個弟弟是你對嗎?”
顧雲深擡眸睨向北初夏,狹長的鳳眼裏閃過一道晶瑩的水光。
讓北初夏的心臟倏地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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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哭了嗎?
男人一把扯過她緊緊地抱在懷裏,臉龐埋藏在她的頸窩,彷彿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北初夏”他低低的呢喃。
北初夏眸光閃了閃,垂在兩側的手攥緊,任由男人抱着。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從北初夏頸窩裏擡起頭,鬆開她淡淡的睨了她一眼。
“抱歉,天色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他薄脣輕啓,聲線低迷平靜。
彷彿剛纔悲傷痛苦的人不是他。
北初夏抿緊櫻脣起身,又聽他的聲音響起,悶悶的:“想退婚就退了吧,不必顧忌老爺子了,也不必在被迫與我履行約定,不用你賠償違約金。”
北初夏見他這般,一時間心軟了。
算了,還是等顧爺爺身體好一點,他也找到了未婚妻,再說退婚的事兒吧!
“顧先生,你放心,一個月之約我會認真履行合同的。”
北初夏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道。
夜色朦朧,她絲毫沒有發現在得到她的保證後,男人的眼中閃過一抹得逞。
繼而,他淡漠開口:“北小姐,我從不強迫人。”
罷了,神情故作清冷瞥了北初夏一眼,雙手插兜,慵懶的依靠在樹上,脣瓣抿成了一條直線,敞開的白襯衫領口隨風飄動,露出性感的鎖骨。
北初夏勾脣。
“彼此,我這個人也不喜歡被人強迫,所以合作期間,還請顧先生自重。”
這已經是她第二次提醒他了。
顧雲深眉梢微挑,修長的腿往前跨了一步,居高臨下盯着她。
“北小姐,你是認真的?”
說着,他附身湊近她的耳畔,“月黑風高,在無人的山頂與一個男人討論自不自重的問題,呵”
“”
北初夏。
誰跟他討論了,她是在告誡他好不好!!!
“走了,回去。”
顧雲深話落,伸出長臂搭在她的肩上。
北初夏黑了臉,幽幽的看他一眼。
所以她剛剛的話是白說了是麼?
“顧先生,你的手!”她義正言辭的提醒他。
誰知,男人痞笑一聲,反而將她打橫抱起。
“喂,做什麼?”
北初夏驚呼,立刻環住了他的脖子,一雙杏眼清澈如水的看着。
男人似乎對她的動很滿意,語氣頗爲寵溺:“抱你下去。”
“”
好吧。
她恐高!!!
就讓他最後再抱一次吧。
顧雲深愉悅的勾起脣角,下一秒,卻是臉色大變。
他將北初夏放下來,鄭重其事的盯着她,道:“快離我遠遠地,記住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靠近我。”
北初夏望向他的眼眸,不解的眨眨眼。
爲什麼?!
“快走。”
北初夏走到了距男人十幾米遠的大樹下,隱約能看見男人痛苦的跪在地上,高大的身體緊繃着。
“顧雲深。”
她急忙朝男人跑過去。
只見顧雲深倒在地上暈了過去,嚇壞了北初夏。
“顧雲深顧雲深,你醒醒?”
“醒醒啊!”
北初夏無助的看向四周,眼下可怎麼辦。
她要如何把他弄下去?
怎麼會突然暈倒呢?
北初夏摸索着男人的西褲,很快,找到了手機。
還好還好他的手機帶了。
她撥通了程楚的號碼
半個小時後。
只見黑濛濛的夜空傳來一聲巨響,一架私人直升機降落在他們的不遠處。
是程楚來接他們了!
她和程楚一起將男人扶上了飛機,飛回了f市。
飛機直接降在顧雲深的別墅,家庭醫生已經在那裏隨時待命。
他們給顧雲深檢查輸液,具體病因程楚隱瞞了下來,而她也識趣的沒有再追問。
他們只是合作關係,私事方面還是不要牽扯太多。
程楚吩咐人爲北初夏收拾了客房,北初夏道了謝便去洗漱睡覺了。
這一天折騰的太累!
翌日。
北初夏下薄時,某個男人已經坐在餐桌喝咖啡,看着財經報紙。
程楚對她微微一笑,“北小姐,總裁在等您用早餐。”
“不用了,我早上去父親的集團一趟。”
話落,男人重重的放下咖啡杯,眸子冷冷的盯着她。
“還需要我重複第二遍?”他沉聲問道。
“”
你已經說了呀!
不過這男人大早上的又抽什麼瘋?!
北初夏走過去,沒說什麼,坐下來喫早餐。
餐桌的氣氛很冷沉,很壓抑,靜的連掉地上一根針都能聽見。
“我喫飽了。”
北初夏喝了一碗紅棗粥,放下手中的碗,擡眸看着男人道。
“嗯,我送你。”
顧雲深睨了她一眼,嗓音低沉。
北初夏愣在原地。
他要去送她?
不太好吧!
這顧家的車在f市都是有特殊車牌號的,人家一眼就能認出來。
“顧先生,非常感謝你的早餐,不過,你不用送過去了,我自己打車去就行。”
她十分禮貌客氣的說道,白皙的臉蛋上帶着標準的微笑。
“北小姐,這邊不好打車。”
程楚在一旁好心提醒。
“”
靠!
最後,北初夏一臉生無可戀的上了男人的跑車。
由程楚開車,她和某某坐在後面。
一路無話
下車前,她忽然想起自己的包和手機還在他的邁巴赫上。
“顧先生,你讓人把車子開回來的時候,別忘記給我送包和手機,十分感謝哦!”
顧雲深盯着她嬌小的背影,眼眸深邃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