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印證林淺所說,臺上,拍賣師一板一眼地說出金壺的背景:“……產自X朝XX年間,是XX皇帝用過的夜壺。”
夜壺!
聽到拍賣師說出“夜壺”二字,全場嘉賓鬨堂大笑。
三千萬買個夜壺,吳婧婧虧大了。
更是鬧了一場天大的笑話!
嬉笑聲伴隨幸災樂禍的嘲諷聲,從四面八方傳來,灌入吳婧婧的耳膜。
吳婧婧塗抹着幾十層化妝品,看不出本來面目的大圓臉,在譏笑聲中扭曲成不可名狀的詭異形狀。
她緋紅如血的紅脣之間,驟然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尖叫聲:“不可能!那不是夜壺,哪有金子打造,還鑲嵌一堆寶石的夜壺。”
見她難以置信,拍賣師不卑不亢解釋說,“沒錯,這確實是XX皇帝用過的夜壺,史書上有所記載。古代皇帝生活奢靡,用純金夜壺不是稀奇事兒。”
拍賣師越是說,吳婧婧臉色越是難看。
花三千萬買個夜壺,她怎麼跟孫泰金交代?
“我不要了!”吳婧婧一臉嫌棄,“那玩意兒臭烘烘的,誰要啊。你們誰愛要誰要,反正我不要。”
“這不行,”拍賣師講出拍賣場規矩,“按規定,物品一旦拍下,一概不退不換。當然了,在有人願意接手的情況下,你可以將物品轉賣於他人。”
他最後那句,說了等於白說。
夜壺誰買啊!
買回家讓人笑話死!
三千萬買來的夜壺砸手裏,吳婧婧一怒之下,對着林淺開火,“你坑害我,你第一眼就看出那東西是夜壺,故意跟我競價,迫使我一步一步加價。你害得我虧損掉三千萬,還害得我在大庭廣衆之下丟面子,我,我打死你個下賤胚子!”
說到最後,吳婧婧幾近癲狂。
她拿起桌上的茶杯,朝着林淺潑出茶水。
林淺身子一偏,躲過撲面而來的茶水,冷冽回擊說:“不能怪我,你自己沒點眼力見,錯把夜壺當寶壺,要怪就怪自己不學無術還愚蠢!”
被她的話刺激到,吳婧婧怒不可遏。
她擡手,意欲用指甲撓破林淺的臉頰,拍賣場上的安保趕來,抓住她胳膊控制住她,七嘴八舌告誡她:“女士,你冷靜點。鑑寶拍賣會本身就是願賭服輸,玩不起你就不要玩。”
“再鬧,我們只好把你請出去。”
“這麼多人看着呢,你注意形象啊,別讓大夥鄙視你。”
吳婧婧本想一走了之,想到自己目的沒達到,她少不得安靜下來。
拍賣猶在繼續,被林淺坑了一回,吳婧婧再不敢胡亂競拍。
孫泰金中意之物上臺,吳婧婧拍下它。
恰在此時,林淺起身,步伐款款地走向洗手間。
吳婧婧拿起手提包,緊隨其後跟上。
坐在後方座位上的鹿菀,見吳婧婧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跟着林淺走向洗手間,她即刻意識到:吳婧婧要作妖!
鹿菀給林淺發了條信息,告知她:#吳婧婧跟上你了。#
隨後,她也走向洗手間。
來到門口,鹿菀藏在牆壁後方,暗中窺探吳婧婧,同時舉起手機,鏡頭對準她。
從手機屏幕上,鹿菀看見吳婧婧將手提包擱在洗手檯上,而後走進洗手間的隔間。
三兩分鐘後,林淺從隔間裏出來,走到洗手檯前清洗雙手,又來到烘手機前烘乾雙手,隨後走出洗手間。
守在外邊的鹿菀,見她好模好樣地出來,忍不住問她,“你和她,沒起衝突?”
“沒有,”林淺據實回答,“就沒和她照面。”
“奇怪呀,”鹿菀百思不得其解,“她跟着你來到這,啥都不幹,她什麼意思呢?”
林淺看了看吳婧婧故意擱在洗手檯上的手提包,沉思片刻,心裏隱隱約約起了猜測。
她掏出裝在上衣衣袋裏的執法記錄儀,語氣慶幸說:“洗手間裏沒有監控,幸好我能靠這玩意兒自證清白。”
鹿菀保存她用手機拍攝下的視頻,發到林淺的微信上,“嘿嘿嘿,還有我拍的視頻,雙重證據,更有說服力。”
……
下午,拍賣會結束,所有人悉數離場。
拍賣中心之外的廣場上,林淺拿着手機,翻看聊天記錄。
顧硯辭大概是等不及,他一口氣發來幾十條催促,催她“趕緊回家”。
林淺一身反骨,就要給他添堵。
她手指敲擊屏幕,打出兩個字:#不回!#
幾乎是同一時間,鹿菀收到顧硯辭發來的短訊:#將她拐回家,好處少不了你的。#
好處啊!
鹿菀內心天人交戰,考慮着要不要看在顧硯辭給的太多的份上,如他所願。
不等她考慮出個所以然,林淺挽住她胳膊,介紹說:“聽說,這附近有一條甜品店林立的甜品街,走吧,咱倆去那裏胡喫海塞,我請客。”
鹿·喫貨·菀想象出一條街上幾十家甜品店的繁華模樣,她兩眼放光。
嘿嘿嘿,顧硯辭,對不起了哦!現在啊,我不要好處,我只想張大嘴巴喫喫喫。
來到甜品街,隨意進入一家店面後,鹿菀按店員推薦,點了一堆色彩繽紛,樣式精緻可愛的小甜點。
她左一口右一口胡喫海塞,林淺啥都不喫,坐在桌前若有所思。
“姐妹,你不喫嗎?”鹿菀拿起一碟子貓貓車釐子蛋糕,“再不喫,我都喫完了。”
林淺拿着銀叉,無意識地切割着盤子裏的冰皮綠豆糕,自言自語嘀咕:“你說,我如何能在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成功抽取到她的靜脈血。”
鹿菀一愣,“誰的靜脈血?吳婧婧的靜脈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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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淺叉起一小塊綠豆糕,放進嘴裏說,“是的,靜脈血可做腹中胎兒與生物學父親的親子鑑定。”
“我想想啊!”鹿菀左思右想,冥思苦想,想到最後,她敲着腦袋喊:“哎呀呀,我好笨哪!我想不到法子!我想來想去,只想到偷摸溜到她家裏,趁她睡覺時,悄摸抽血的笨辦法。”
確實是笨辦法,林淺不予採納。
很快,到了晚上。
乘車回家的途中,經過XX酒吧時,鹿菀不經意間看見,吳婧婧一步三扭,走進路邊酒吧。
“我去!”她驚呼,“懷着身孕還去酒吧找樂子,厲害哦,非同一般哦。”
見多了吳婧婧鬧出的驚世駭俗場面,林淺以習以爲常語氣說:“她向來這樣,離不開夜店酒吧。”
“咦,”鹿菀腦子裏靈光一閃,“咱倆跟着她進去,說不定能在她喝醉之後,偷摸採集到靜脈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