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妹溫向薇和堂妹夫崔宏達是大學同學。
那一年,妹妹成爲學校的優秀畢業生,且有一個海外留學的機會。
本來前景一片光明,奈何當時她與崔宏達正處於熱戀期。
崔宏達以捨不得她離開的理由,讓她放棄海外留學的機會,並向她求婚,且承諾:“以後你就好好在家當個好妻子,好好備孕,我會努力工作養你,養這個家。”
妹妹被愛情衝昏頭腦,直接答應了崔宏達的求婚,並在畢業後的一個月,和崔宏達領了證。
然而,直到今天,崔宏達都沒有給溫向薇一個婚禮。
婚後第一年,妹妹生下一個女孩。
婆婆不滿意這個大孫女,上趕着催促他們要二胎。
備孕,帶娃,照顧家庭,溫向薇一天二十四小時忙得跟陀螺一樣團團轉。
沒有時間打扮,沒有時間社交,沒有機會步入職場,她已然成爲了崔家的全天二十四小時免費保姆。
三年的時間,溫向薇不再像從前那般靈動樂觀,臉上的膠原蛋白逐漸被魚尾紋,法令紋侵襲,身材也逐漸走樣,儼然成爲身材肥胖,不愛打扮,穿衣粗糙的家庭婦女中的一員。
沒有收入被婆婆辱罵,想進社會又被丈夫管制,坦言家裏大大小小的事都要她操心。
溫向薇小溫言一歲,兩人自小玩的最好。
不幸的是,溫言的叔叔嬸嬸在溫向薇高考那年出車禍雙雙身亡,妹妹一下子成爲了孤兒。
後來,父母將溫向薇養在家裏,溫言也是比以前更加疼愛她,照顧她。
爲此,溫向薇會更依賴溫言,更願意和她傾訴。
奶奶總是教育溫家子孫,可以不用賺太多錢,但兄弟姐妹必須一條心,互幫互助。
很快,出租車停在光明榕路市民街路口。
溫言匆忙付了錢下車。
她穿梭在狹窄的巷道里,頭上嘀嘀嗒嗒落着空調水和溼衣服的水漬。
妹妹一家租了這邊的兩房一廳農民房,每個月兩千的房租。
妹妹的家公早年病逝,婆婆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妹夫長大成人。
妹夫向來很聽他媽的話。
剛結婚那會兒,小倆口租住在鵬城市中心的一房一廳。
二人世界過得很是瀟灑愜意。
就在妹妹懷孕後,婆婆從老家上來照顧。
因爲市中心每個月三千的房租太貴且沒有多出來的房間,婆婆執意要他們換房子。
最終選擇了在郊區的農民房。
本以爲溫向薇會生個大胖小子,結果生了女娃。
婆婆的態度變得冷淡,甚至當着兒子的面,罵她生不出兒子,罵她不會賺錢,就知道啃她兒子。
妹妹沒有經濟來源,只好默不作聲。
以前疼她愛她的老公也不再開口幫她說話,甚至還替他媽說話。
內心萬般的辛酸只有自己知道。
爲了讓孩子有個完整的家庭,妹妹一直承受着謾罵,不公,冷淡。
也正是因爲溫向薇的失敗婚姻,溫言一直不肯結婚。
一想到以後可能會面臨婆媳矛盾,妯娌矛盾,溫言對婚姻避而遠之。
儘管父母很恩愛,但是溫言很清楚,她們這一代人的感情不同於父母那一代人的感情。
溫言沒有樓下的門禁,剛想打電話給溫向薇。
這時,溫向薇抱着半歲的女兒崔若男,以及一旁揪着衣領的兩歲女兒崔盼兒從裏面走出來。
眼尾發紅,看得出剛哭過不久。
“言姐,你可算來了。”
溫向薇一開門就看到了親人,她的依靠終於來了。
她和溫言最親,很多時候她有事都是找溫言。
儘管溫家其他人也很關心她,但是她也不願大家爲了她的事情擔心。
爲此,溫向薇跟婆家的矛盾爭吵只有溫言知道。
“走,我們先找個地方待一下。”
溫言直接在附近的四季酒店訂了個房間。
一個密閉安靜的環境更適合現在的溫向薇哭訴。
安頓好兩個孩子後,溫言帶着溫向薇在沙發上坐下來。
“跟姐說說,發生什麼事了?”
“早上我跟婆婆吵起來了,說我又亂花她兒子的錢。可買的那些東西都是孩子們要用的,我自己都好長時間沒買過東西了。而且當初是崔宏達讓我在家,是他說過要養我的。”
溫言無奈又心疼。
又是這個婆婆挑起的破事。
“我又不是沒想過出去找工作,家裏兩個孩子給他媽帶,崔宏達又不同意,說他媽年紀大了,身子骨又不好,哪來的精氣神帶孩子,可他又不想想他媽跟我吵架的時候有多潑辣。”
溫向薇越說越氣。
想到當初生盼兒的時候,婆婆得知是個女孩,連夜回了老家。
坐月子還是溫家人幫忙照顧着,否則她的身體勢必要受損不少。
如今生了二胎還是女孩,婆婆對她的意見越來越大。
“言姐,崔宏達前兩天發現你給我的那張銀行卡了,裏面你給我的五萬塊錢他不知道,但是他猜測有不少錢,竟然跟我提出AA制,以後家裏的支出我也要出一部分。”
溫言一聽,怒意涌上來,“那混蛋怎麼不去搶?薇薇你不要傻傻地拿出來給他用,這錢本就是我給你還有孩子們準備的,而你們家該花的錢還是得崔宏達出,他是盼兒和若男的爸爸,他就該盡這個責任。”
當初溫言給溫向薇銀行卡的時候,還特地叮囑她不要被崔宏達知道,將來好以備不時之需。
這個所謂的妹夫,自私自利。
溫向薇失去父母已經夠可憐的了,如今還要被這樣奇葩的家庭給束縛住。
溫言早就勸她這樣的日子還不如離婚單過的好,再則溫家人再出手幫一下,日子可不要過得太舒服。
奈何溫向薇認死理,覺得孩子們不能沒有爸爸,她受苦點沒關係,孩子們卻一定要在一個完整的家庭裏成長。
勸說多次無果後,溫言放棄了。
她只能偷偷救濟,不被崔宏達和他媽知道,否則按他們的德行,真的會不要臉地跟溫家人獅子開大口要錢花。
溫言和溫向薇在房間裏聊了很久。
下午六點二十分,崔宏達打電話過來質問溫向薇爲什麼不在家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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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來有些事,現在就回去。”
言語中,溫向薇更多的是卑微。
溫言皺着眉頭,她很想接過電話臭罵一頓,但這是人家小倆口的事情,倘若她再出聲,崔宏達一定會將氣撒在溫向薇身上。
“言姐,我先回去做飯了。”溫向薇有些歉意地跟溫言說道。
“我送你們回去。”
溫言知道阻攔不了溫向薇。
“不用,就幾步路。你直接回去吧,回頭二伯二伯孃又得找了。”
“那行,回到家給我發個信息報個平安。”
過後,溫言和溫向薇帶着兩個孩子走出酒店門口。
看着溫向薇三母女的背影越走越遠,溫言才走出去攔車。
這時,她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是顧川澤的電話。
“言言,你現在在哪裏?咳。”
顧川澤略微咳了幾下。
溫言倒是有些驚訝他會這樣親密地稱呼她。
“我在外面處理些事情。”
“處理完了嗎?”
“嗯。”
對方沉默了幾秒,繼續開口:“你現在在哪裏?我去接你。”
“嗯?不用,我現在在路邊打車了。你要是忙就不用來了。”
溫言真沒想明白顧川澤怎麼突然間要來接她回家,這和早上領證時他的態度截然不同。
“我下班了,你把位置發我,我現在過去接你。”
容不得溫言拒絕,顧川澤直接掛了電話。
溫言只好將四季酒店的位置發給顧川澤,並在門口乖乖等他過來。
此時,顧氏集團。
“滿意了?”顧川澤擡頭看着跟前的人一臉平靜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