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不用就不用？
顧漫漫隔着後視鏡瞪了一眼厲思晨。
對方並沒有什麼表示。
“爲什麼？”
顧團團掰着手指頭開口：“因爲，因爲你朋友說，如果麻麻沒有粑粑陪伴的話，就會很寂寞很寂寞。”
“寂寞是什麼？我不太明白，不過我想，應該就是說，如果麻麻沒有粑粑的話，就會受到欺負吧，我不想麻麻受到欺負，所以我要給麻麻找到一個粑粑。”
原來是爲了自己嗎？
顧漫漫心裏說不上的滋味。
她本來以爲，是顧團團在學校中經常因爲這件事被欺負，所以纔想要一個爸爸爲自己撐腰。
沒想到說來說去，竟然還是因爲自己。
她伸手將顧團團抱進懷中，低聲道：“我不需要你找爸爸，我有你就夠了，只要有團團在身邊，媽媽就不會覺得寂寞。”
“可是我白天要上學！”
“我白天也要上班。”
顧團團的眼睛咕嚕嚕地一轉，突然笑了起來。
“可是，麻麻上班的時候不是經常與厲叔叔在一起嗎，有個詞，有個詞是…”
“日久生情。”
“對！”
“厲思晨！”
顧漫漫惱怒開口：“你究竟在教他什麼？”
“抱歉。”
厲思晨話雖然這麼說，可是並沒有一丁點的悔過之意。
顧漫漫想要耐心給顧團團解釋，日久生情根本就不能適用於辦公室。
但…畢竟他還上幼兒園，哪裏會理解這麼高深的事情。
顧漫漫一路上都在抓耳撓腮，試圖讓顧團團放棄選爸爸的想法。
車終於停在了顧漫漫的樓下。
厲思晨開口道：“先去將東西拿出來吧，晚上冷，別讓孩子在外面等你。”
“好。”
顧漫漫從善如流地下了車，沒有忘了警告顧團團道：“不許再說找爸爸這種話了，聽到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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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團團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在顧漫漫下車之後，卻又趴到了厲思晨的耳邊開口：“厲叔叔。”
“怎麼了？”
“你到底想不想要成爲我的爸爸？”
顧團團的表情認真。
厲思晨也裝作認真的樣子考慮了很久，最後點了點頭。
“這麼乖，當然了。”
“那我告訴你媽媽最喜歡什麼，保證你一擊拿下！”
這倒是有意思。
厲思晨透過玻璃，看向外面正在忙碌着將東西搬出來的女人。
如果這個真的是自己的孩子。
徐家又不知是什麼時候找回的這個女兒。
那，在自己曾經不知道的日子中，顧漫漫一個瘦弱的女人，獨自帶着孩子生活了很久。
這是自己虧欠他們的。
“好，她喜歡什麼？”
“媽媽喜歡亮晶晶的東西！”
顧團團煞有介事地開口：“她說她以前喜歡白色，也喜歡水的顏色，可是生下我之後，她就不喜歡了。”
“如果下雨的話，媽媽也不會出門！”
厲思晨愣了愣，不解道：“你媽媽很怕水？”
“嗯，是啊！”
顧團團毫無顧忌地說着。
“家裏的水池裏面不許放水，而且也沒有浴缸，如果要去游泳池的話，她都會讓舅舅帶着我去。”
她經歷了什麼？
厲思晨心中不解。
那一夜，他明明還是看着顧漫漫從浴室中走出來的，而浴室中，分明有一處私湯。
“團團，下來，回家了。”
顧漫漫的聲音從車外響起。
“厲叔叔，剩下的事情我以後再和你說哦！”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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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思晨揮手，看着他們離開。
半晌，才突然想起什麼，從車上下來，將一個盒子交給顧團團。
“厲總，你……”
“給孩子的。”厲思晨義正言辭地開口，“我確實比較喜歡小孩子，他很懂事，這是給他的獎勵。”
顧漫漫嘆了口氣，點頭道：“好吧。”
厲思晨沒有繼續糾纏，已經是很好的禮物了。
顧漫漫筋疲力盡地上樓，隨後癱在沙發上不願意動彈。
顧團團倒是津津有味地拆着自己帶回來的禮物。
最後，他將手伸向了厲思晨給自己的盒子。
打開盒子，裏面是一款項鍊。
項鍊全部都有璀璨的鑽石構成，精緻得像是一件藝術品。
好漂亮。
顧團團雖然還不知道究竟什麼算得上漂亮，可是面對項鍊，連他都忍不住哇哇稱奇！
他拿着項鍊在自己身上比劃了兩下。
項鍊太長太大，明顯不是給自己的嘛！
顧團團嘟起嘴巴，看向了正在刷手機的顧漫漫。
果然是給媽媽的。
舅舅說了，送給你媽媽禮物的人，就是好人，就是喜歡媽媽的人。
顧團團邁着短短的腿走到了顧漫漫身旁，將項鍊掛在顧漫漫的脖子上比劃。
好合適。
很配媽媽！
“媽媽，漂亮！”
顧團團伸出一個大拇指，對顧漫漫大肆稱讚。
顧漫漫沒看他手中拿着什麼，只以爲他在用從超市中買的玩具來給自己試。
過家家嗎？
顧漫漫認真地坐起身。
“團團送給媽媽的禮物，都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禮物。”
說着，她伸手摸到了自己的脖子。
重量不對。
塑料和水鑽哪裏會這麼重？
她忙不迭將項鍊取下，怔愣了很久。
她確實看過這條項鍊。
某個國際奢侈品品牌的藝術家珍藏款。
前兩年的時候突然被某個神祕的富豪拍下，從此不知所蹤。
可現在，這條項鍊出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顧漫漫已經開始不理解這個世界了。
在顧團團準備跑路之前，顧漫漫伸手將他給抓了回來。
“你從哪裏弄來的項鍊？”
顧漫漫說罷，似乎又已經有了頭緒。
超市中肯定不會販賣，顧團團更不會去偷。
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厲思晨給他的。
“是厲叔叔給我的禮物哦！”
“給你的禮物？”
顧漫漫哭笑不得。
顧團團一個男孩子，又這麼小哪裏用得上這種禮物？
分明就是厲思晨覺得自己不會收下，所以故意讓顧團團轉贈給自己的。
“厲叔叔喜歡媽媽對不對？”
顧團團睜着大眼睛，一臉無辜的表情。
“所以他纔會給媽媽送這麼漂亮的禮物。”
“不對。”
顧漫漫搖頭。
“不是喜歡纔會送禮物，禮物也不是必須要收下，我會還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