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宜夕跟着大長公主進宮,先去慈寧宮見雲太后。
雲太后拉着江宜夕又是一番感慨。
“江大人若是能夠回來大鄴,那纔是我們大鄴的福氣。”雲太后嘆了一聲,江家與廢帝的關係早已經過去,江禮是個有能力的人,有他輔助,錦國只會越來越好。
江宜夕笑說,“其實我父親並不是有大志野心的人,如今和我孃親難得團聚,已經有了想要去遊山玩水的念頭。”
“孃親?你父親再娶了?”大長公主驚訝地問,昨日竟沒有聽江宜夕提起這件事。
“哎呀,我忘記與殿下說了,我爹爹沒有再娶,是我孃親沒有死,她回來了。”江宜夕笑道。
大長公主更加喫驚,“你說白巒回來了?她還活着?”
雲太后也很是詫異,“哀家以前見過你母親一面,是個傾城絕色的女子,還以爲她是紅顏薄命,既然還活着,這麼多年怎麼不來找你們呢?”
“她這些年都在哪裏?”大長公主抿脣,二十年前的京都城,哪個少女不曾對才華橫溢英俊瀟灑的江禮有過幻想,大家都在猜測他會與哪家世家女成親的時候,他帶回來了白巒。
那時大長公主心裏也是想過要嫁給江禮的,不過在看到白巒的絕色容顏時,她便歇了心思。
白巒去世多年,江禮一直沒有再娶,大家只當他用情至深,卻沒想到白巒居然活着。
既然活着,卻又讓江禮守了這麼多年,大長公主心裏對她難免不忿。
江宜夕低聲解釋,“我孃親是被人所害,不記得還有我們的存在,這次幸好是我與她遇到了,才知道她還活着。”
大長公主聽着這輕描淡寫的話,大約能猜到白巒經歷得絕對不是這麼輕鬆,她也不好再追問下去。
雲太后笑說,“不管怎樣,與一家人團圓纔是最重要的。”
“是呢。”江宜夕笑着點頭,“太后娘娘,怎麼還不見小王爺呢,我好些日子沒見到他了,他以前這時候最喜歡到慈寧宮。”
“他如今哪還有這個閒的時間。”雲太后嘆道,“他這時候應該是跟幾位大人在商議國事,自從監國以來,他就整天忙得見不着人。”
趙昕鈺在監國了啊,那看來大鄴皇帝病得不輕啊。
正說着,便看到高福拿着拂塵走來,笑眯眯地對雲太后說道,“稟太后娘娘,皇上最近身子好轉,今日已經能夠上早朝,皇上讓奴才來跟您回稟一聲,他要和小王爺過來陪您一起用午膳。”
“……”雲太后和大長公主對視了一眼。
趙聿準如今是什麼情況,她們是最清楚了,但高福絕對是不敢拿這件事胡亂開玩笑的。
莫非……皇上回來了?
趙太后微笑,“皇上如今在何處呢?”
“回太后娘娘,皇上在御書房。”高福低眉順眼地回道。
果然是回來了!
雲太后緩緩地鬆了口氣,“好,哀家會讓人準備晚膳,大長公主和安寧郡主也在這兒,你跟皇上回一聲。”
“那臣女就先行告退,不打擾太后娘娘與皇上共聚天倫。”江宜夕笑說。
“不用,你也留下,又不是外人。”雲太后拉住江宜夕的手,對大長公主道,“你與呦呦都留下用膳。”
大長公主輕輕頷首,“好。”
既然這樣,江宜夕也無法拒絕,只能也跟着留下。
不一會兒,就看到一抹頎長的身影出現在門邊,她覺得那身影有些眼熟,還以爲是趙聿準,等來人露出一張俊臉的臉龐,江宜夕愣了一下,才認出那是趙昕鈺。
“杜呦呦!”趙昕鈺行禮過來,轉頭看到江宜夕,立刻露出不滿的神情,“你把我丟在溫州,現在還敢回來!”
江宜夕一點都不心虛,“不是我要把小王爺丟在溫州,那時候的確是不適合帶你出島,而且我倒是想回去找你,我回不去啊。”
“不要解釋,我現在還很生氣。”趙昕鈺哼道。
雲太后無奈地說,“你都已經監國這麼長時間,怎麼在呦呦面前還跟個小孩一樣。”
江宜夕含笑看着趙昕鈺,趙昕鈺長高了許多,而且純稚天真的面龐也比以前多了幾分的穩重,現在的趙昕鈺終於有了王爺纔有的威嚴和氣勢。
與記憶中的少年身影重疊在一起,江宜夕有些恍惚。
“你皇兄……在哪裏?”雲太后盯着趙昕鈺問。
趙昕鈺咧嘴一笑,“我今日見到皇上出現,還真是被嚇了一跳,不過皇兄好厲害,很多事情連奏摺都不看就知道那些命官在說什麼,處理得又快又好。”
雲太后在心裏嘆了口氣,真的是回來了,沒有出什麼事就好。
還真是巧啊,在江宜夕回京都城的時候,他也回來了。
趙昕鈺有一籮筐的話想跟江宜夕說,可礙於在太后和大長公主面前,他只能抿緊了嘴,但他藏不住心事的神情瞞不住雲太后。
“哀家與大長公主有幾句體己話要說,你們先去御花園玩,最近新進許多奇香異草。”雲太后說。
“那我們就不打擾母后和姑母。”趙昕鈺給江宜夕打了個眼色,壓抑着雀躍的心情,依舊規矩地行禮,這才和江宜夕退出大殿。
“小王爺……”
趙昕鈺哇一聲嗷嗷叫起來,“你知不知道我這一年來有多苦,我太苦了,你都不心疼我,自己在錦國過着好日子,你想過我嗎?”
江宜夕雖然是同情他,但還是忍不住想笑。
“聽說皇上讓你監國,這多好啊,見證了你的能力,我們小王爺果然是聰明伶俐天下無雙,再沒有比你更厲害的了。”江宜夕笑着誇獎他。
趙昕鈺已經不是幾句誇獎就能安撫的成年人了,“我喫的苦,你永遠不會體會,果然,人與人之間悲喜無法相通。”
“好啦,知道你辛苦,我給你帶了個好東西,不過不好帶進宮,明日我讓人送到王府給你。”江宜夕說。
“什麼好東西?算了,明日我去郡主府找你。”趙昕鈺說,“我現在不用監國了,我要玩他個七八十天,我們去瓦肆,去鬥蟋蟀去看相撲,我就是要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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