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宜夕心裏有無數的疑惑,她以爲爹爹只是知道杜呦呦的身份,但當她聽到爹爹說她叫江窈窈的時候,她就知道,爹爹或許知道她身上的祕密。
否則妹妹的名字怎麼會以她的小名命名呢?
江宜夕回頭看向江禮,見他不緊不慢走在身後,她的心也跟着安定下來。
能夠跟爹爹相認,她再也沒有可以害怕和擔心的。
齊褚寒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裏,見她臉上沒有絲毫的惶恐,反而期待與江禮相認,齊褚寒的臉色愈發陰沉。
“小窈。”在快要到達齊家的時候,江禮開口叫住江宜夕。
江宜夕回頭看向他。
“我在外面等你。”江禮低聲說。
“好。”江宜夕點頭,跟着大長公主進了齊家大門。
齊褚寒看到這一幕,心中只覺得有哪裏不對。
杜呦呦未免太快接受她跟江禮的關係,而且好像和江禮早就認識一樣。
明明她自幼長在青州,不可能有見過江禮。
進了齊家大門,齊老夫人得知大長公主大駕光臨,欣喜地出來迎接。
待大長公主和她說了杜呦呦的身世,齊老夫人整個人都呆住了。
她一臉茫然地看向大孫子。
大長公主在說什麼,她怎麼一句話都聽不明白。
齊褚寒安撫着老夫人,“此事還沒有查實,不一定是真的。”
“你臉上的胎記呢?”紀氏卻注意到杜呦呦臉上的胎記不見了,如今臉龐嬌嫩白皙,就像一朵盛開的花兒。
就連宮裏皇后娘娘都比不上她的明妍。
“江大人替我拿下來了,說是……江夫人刻意幫我弄上去的。”江宜夕不想太傷齊老夫人的心,說話還是比較剋制。
紀氏呵的一聲,“這麼說,你一直貼着假胎記糊弄我們?”
“我自己也不知道胎記可以拿下來。”她都不知道爹爹是怎麼做到的。
這話沒人懷疑,沒有哪個女子願意頂着那樣一張醜八怪的臉過了十幾年。
可是,一直被大家看不起嘲諷的外貌,如今卻成了吊打他們的優點,紀氏就感到一絲嫉妒。
“你怎麼會是江禮的女兒,不可能的。”齊老夫人搖頭,“你是大娘親生的,我……我去把你接回來的啊。”
“祖母,這件事我交給我去查清楚。”齊褚寒說。
齊老夫人搖頭,“不用查了,呦呦就是你姑母的女兒,誰也不能搶走她。”
大長公主看了齊老夫人一眼,“杜呦呦是不是杜家夫婦的女兒,太后會派人去查明,如今呦呦已經是聖上親封的安寧縣主,如今生身父母不明,不適合住在齊家,那就暫時住在公主府,等青州的消息傳來,再來定奪。”
“縣主?”段氏和紀氏異口同聲,兩人對視一眼,全是不可思議。
“沒錯,今晚皇上金口玉言賜封的,靖遠侯也在場。”大長公主淡淡地說。
紀氏嫉妒得撓心撓肺,這縣主的爵位憑什麼落在杜呦呦的頭上。
“皇上……皇上是看在齊家的份上,才賜封她爲縣主,如果她不是我們齊家的外孫女,憑什麼得了這便宜。”段氏叫道。
要封也應該是封她的女兒爲縣主啊。
“二嬸。”齊褚寒蹙眉。
大長公主笑了笑,“呦呦醫術高明治好本宮的病,又深得太后喜愛,皇上這才賜封她爲縣主,跟你們齊家……有什麼關係?”
段氏被臊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
“若是沒什麼事,那本宮就先將呦呦帶回府了。”大長公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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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本侯有幾句話想單獨跟呦呦說。”齊褚寒道。
大長公主雖然不想江宜夕跟齊褚寒獨處,但如今她要從齊家將人帶走,若是齊褚寒不同意,她還要費一番周折。
江宜夕低聲道,“殿下,就讓我跟大表哥說幾句吧。”
齊褚寒深深地看她一眼,兩人來到西廂房,並將周圍的下人都打發走了。
面對和江宜夕一模一樣的臉龐,齊褚寒感覺到心跳撲通撲通的,沉寂許久的心,似乎才終於活過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不是杜家的女兒?”齊褚寒低聲問,語氣有着連他都沒察覺的溫柔。
江宜夕秀眉一挑,疑惑看他一眼,怎麼回事?他平日對着她都是眼高於頂,今天居然沒開口責怪她?
“我不知道,不過想來你也是不相信的,又何必問我。”江宜夕說。
她說話從來都是溫溫柔柔,不會像她這樣張揚明媚。
齊褚寒心頭有些刺疼,像是有針在刺着。
“我們與江家是有仇的……”齊褚寒苦澀地說道,“難保江禮利用你對付齊家。”
江宜夕眼底閃過一抹嘲諷,齊褚寒還真把別人都當成跟他一樣的無恥小人呢。
“你見過戰王妃嗎?”江宜夕問道。
“……見過。”齊褚寒喉嚨嚥下澀意。
江宜夕歪着頭,露出一個明妍燦爛的笑容,“你看我,跟她有幾分相似。”
齊褚寒捏緊指尖,剋制着情緒不讓杜呦呦看出他對江宜夕的心思,“很是相似。”
“如果不是雙生女,你覺得能有幾個人長得這麼相似?”江宜夕又問道。
“這世上無奇不有,或許真有人長得相似。”齊褚寒說。
“可我這個胎記,只有江大人拿下來了。”江宜夕道,“就憑這一點,我也相信他是我的父親。”
齊褚寒皺眉,“你太草率了,怎麼能憑這一點就認爲他是你的父親,萬一他想利用你呢?”
“那就是江大人太蠢了,利用我這麼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女,在齊家的位置也沒有多重要。”江宜夕輕笑一聲,“你還有什麼事嗎?”
“你真的要去大長公主府?”齊褚寒不想她離開,一旦離開齊家,他再想見到她,只怕沒有那麼容易了。
“我也想知道身世,如今我在齊家很是尷尬,不如暫時住到大長公主府。”江宜夕說。
齊褚寒目光熠熠地看着她的面龐,“外祖母對你一向疼惜,你莫要傷她的心。”
“看來美貌果然有用,靖遠侯如今與我說話的態度,跟之前可真是不一樣。”江宜夕粉脣微勾,毫不客氣地嘲諷着。
“你如今身份地位也不同了,你是安寧縣主。”齊褚寒垂眸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