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睡得不好,趙聿準眼下發黑去早朝。
“皇上,安儀公主身份來歷不明,猶未可知她是不是先帝遺落在民間的女兒,將她安置在公主府,臣認爲不妥。”有大臣出來反對趙聿準讓安小儀住在公主府的事。
“臣附議,當初是趙則明將安小儀帶回宮中,並沒有真實證據證明她的身份,如今繼續將她封爲公主,會給亂黨機會趁機作亂。”
“如果安小儀真的是先帝的女兒,那她就是皇上的妹妹,天下人只會誇皇上仁義。”
“……”
聽着大臣們議論紛紛,趙聿準因爲記憶的缺失,根本不清楚究竟是誰在說話。
“一個弱質女流,也值得你們這麼擔心。”趙聿準淡淡地開口,“朕既然能將安小儀安置在公主府,自然不會讓亂黨作亂。”
“好了,有時間操心這個,還不如多費心爲百姓多做點事。”趙聿準揮手,直覺宣佈下朝。
高半山趕緊上前替趙聿準引路。
朝堂中只有內閣大臣清楚皇上如今的情況,其他大臣都面面相覷,總覺得這兩日皇上似乎有些奇怪。
“謝大人,皇上最近……是不是身子有恙?”仗着自己是雲太后的孃家人,雲大人小聲地問着謝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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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皇上像是有恙嗎?”謝相面容淡定,“雲大人啊,你很關心皇上,觀察得這麼細緻。”
雲大人忙笑着擺手,“我就是隨口問問。”
“聽說最近後坪和湘溪兩地有蟲災,嚴重嗎?”謝相問道。
“不嚴重不嚴重,已經讓人去滅蟲了。”雲大人忙說。
關於對皇上身子的猜測,衆人只敢在心裏嘀咕,沒人再敢打聽了。
趙聿準回到後宮,有了昨日不愉快的經歷,他讓人先將前路都檢查一遍,這才帶着高半山去藏書閣。
“杜呦呦呢,去把她叫過來。”趙聿準道。
“皇上,杜姑娘一大早就出宮了。”高半山小聲回着。
昨夜不知皇上跟杜呦呦之間發生什麼事,杜呦呦今天一言不發就出宮了,連小王爺都沒帶上。
趙聿準抿了抿脣,“她回齊家了?”
“這……杜姑娘應該不是。”高半山心裏嗷嗷,皇上心情不好,他伺候得心驚膽顫。
“去把她找回來。”趙聿準說。
昨天的事莫名其妙就讓她生氣了,他必須要跟她說清楚。
“就說朕……膝蓋不舒服。”趙聿準說道。
高半山連忙應諾,讓山默和冷亦趕緊去將人找回來。
……
……
江宜夕是故意一大早就出宮的,她昨天情緒失控衝着趙聿準質問一頓,回來才覺得後悔。
她對趙聿準並沒有仇恨,他除了不愛她,並沒有傷害她。
害死她的人是齊褚寒,想要江家滅門的也是齊褚寒。
但是……
如果不是因爲趙聿準的無視,她不必承受這些。
少年時期的相遇,對她來說已經沒有意義,她早就將當年的小哥哥從心底抹去。
她只是有點討厭自己,趙聿準對她稍微溫柔了些,她居然就對他心軟了。
“替本王治病,會讓你分心嗎?”趙九辭看着在爲他把脈的姑娘一眼,察覺到她今日心情不佳。
那雙眼睛失了往日的神采,以前可是流光溢彩,笑意明媚燦爛。
“不是……”江宜夕回過神,“我只是在想治療的方法。”
趙九辭嗯了一聲,“治不好也無所謂,本王不在乎。”
“不會治不好。”江宜夕說,“王爺要每天都吃藥,不能喝酒,保持睡眠充足。”
“本王睡不着。”趙九辭揉了揉眉心,“每天睡不了兩個時辰,這是沒辦法的事。”
就算他難得入睡,不一會兒就咳醒了。
江宜夕將他的症狀記下來,回去好根據他的病配藥。
她的空間又有變化了,不但能耕種的田地比以前更大,三分地,還有難得可見的藥材種子。
再加上靈泉,要治好趙九辭的病不難。
“這顆藥丸給你,在睡前喫下,等過幾日我再給王爺送藥過來。”江宜夕說。
“你若是不方便離開皇宮,本王可以讓人去取。”趙九辭看她一眼。
“好。”江宜夕點頭,“九王爺,那我先回去了。”
起身準備離開,她纔看到在書房的牆壁上有一副熟悉的畫像。
是上次趙九辭在拍賣場以高價買下的畫。
“九王爺,你以前跟江大人……關係很好嗎?”江宜夕剋制心中的酸澀,不知爹爹如今在哪裏,她真的很想念他。
趙九辭看了看那幅江邊夜景圖,他低聲說,“算不上熟悉,是本王欽佩江首輔的才華與爲人,覺得他的墨寶不該受人羞辱。”
“您就不怕惹禍上身嗎?”江宜夕問,朝中大臣都是看趙聿準的眼色辦事,趙聿準厭惡江家,他們就都恨不得踩江家一腳。
趙九辭一笑,有一種風華絕代瀟灑,“本王已經如此,沒什麼可怕的。”
江宜夕張了張口,“九王爺,我一定會治好你的病,讓你長命百歲的。”
“你怎麼認識江大人?”趙九辭問。
“和九王爺一樣,敬佩江大人。”江宜夕笑着說。
趙九辭不置可否,卻想着杜呦呦到京都城還不足一年,那時候江家已經開始落魄,她是怎麼知道江禮的爲人,而且似乎對他十分熟悉。
不過,他不急着要答案,總會有知道的一天。
“自從上次無顏神醫在拍賣場驚鴻一現,如今大家都在議論,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醫在哪裏。”趙九辭說。
江宜夕有些不好意思,無顏神醫這種稱號,糊弄別人就罷了,在趙九辭前面總有種羞恥,“只、只是個噱頭罷了。”
“碧水山莊的少莊主命懸一線,是無顏神醫治好的。一個月只有兩天爲他人看病也是你的規矩嗎?”趙九辭問。
“是啊,初一十五我纔會去醫館,不過王爺跟他人不同,我願意爲王爺破例。”江宜夕說。
趙九辭溫柔一笑,“多謝無顏神醫。”
從王府出來,江宜夕猶豫着要不要去回齊家,齊褚寒回來這幾天,應該被傷勢折磨得挺慘吧,不回去欣賞他的慘況,她覺得有點可惜。
“呦呦?”突然,一輛馬車從路口經過,齊菀兒撩起車簾,正詫異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