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衿從未想過君故沉居然會帶着她一起這般毫不猶豫的跳下山崖,這可是足足有百丈高的山崖呀,這下去必然是粉身碎骨。
感受着耳邊不斷迴響的嗚嗚風聲,蘇子衿真是驚得不知該說些什麼了,可背朝着下將她環抱在懷的君故沉卻還笑着,彷彿他們這不是去送死而是去遊玩似的。“君故沉,你竟然還有心情笑真是瘋了,一個人死就算了,何必白白的搭上自己。”看着他那痞笑,蘇子衿真是氣不打一處來,這好不容易見到他,確定他的確還活着,高興都還沒多久,轉瞬他就要跟着
她一起去死,與其這樣那還不如不見的好。瞧着蘇子衿這氣急敗壞的模樣,君故沉的笑意更勝,伸出手輕輕撫摸着她的頭,雙眸皆是比海還深的柔情。“我說了,我這千里迢迢趕回來可不是來看衿兒你死在我面前的,而我這個時候趕到這裏來爲的就
是救你,若是救不了你,那我活着又還有什麼意義呢”
“怎麼沒有意義了你當我是傻子嗎真以爲我還是什麼都不知道嗎你身上揹負的東西比我重要得多”
“任何東西都沒有你重要,包括我的命。”蘇子衿的話還未說完,君故沉就神色肅然的厲聲打斷,一雙眼眸裏全是篤定的認真。
聽着這話,看着君故沉那無比認真的眼眸,蘇子衿一下子啞言了,羞得耳朵根子都紅了起來,別過眼不看他,卻還是心頭愧疚的小聲道:“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你又何必呢。”
“人死了的確是什麼都沒有了,不過我可沒說過咱們會死。”君故沉瞥眼看了一眼距離,嘴角浮起狐狸的狡詐笑意來。
“不會死”蘇子衿心頭一驚,看着君故沉那笑,她很清楚他肯定是有後招,急急問:“這是何意這可是百丈懸崖,你難道還有什麼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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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法我倒是沒有,不過來之前特意從低矮處看了一眼,這山崖之下水霧瀰漫,下面必然有一處大湖,咱們落入水中,又怎麼會死呢。”君故沉得意的一挑眉,似邀功一般等着蘇子衿誇讚他。
不過沒有等到蘇子衿的誇讚卻等到了她眉頭一蹙,眸色一沉,質問道:“你說你趕來救我,又怎麼會特意去那低矮出看山崖之下的情況你早就知道這吊橋會被割斷”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那吊橋會斷他又何必去看吊橋的情況,可他既然知道有人會去割斷吊橋,爲什麼他不去阻止那割斷橋的人,反倒去看山崖下的情況,這不是本末倒置了嗎看着蘇子衿的神色,君故沉自然知曉她心裏的疑問,也不多耽誤,輕聲解釋道:“我的確來時就看到暗伏在吊橋兩頭的人,也猜測到他們會割斷繩子,但是當時時間緊急,那幾人就是你最後看到的黑衣人,
武功都不低,若是和他們周旋的話根本趕不及救你,所以,權宜之下我只能退而求其次。”
蘇子衿也清楚最後的這十個黑衣人的武功確實不俗,而君故沉趕到
的時候她已經是千鈞一髮了,若是君故沉和那割繩子的人糾纏的話根本就趕不及。
因爲他把她的性命放在第一位,所以他只能選這不一定能活的後路。
一如一直以來那般,每次他都是把她放在第一位,一次又一次的連累了他自己。
“都怪我,每次都讓你爲了救我陷入險境,若不是我,你根本不用走到這一步。”這段日子來累計的愧疚在這一刻爆發,眼淚婆娑而落,滴在君故沉的胸膛,炙熱得發燙。用手指擦拭去她眼角的淚,將她的頭往他胸膛一按,下巴擱置在她的頭頂,聞着她頭髮的淡淡香味心滿意足道:“你我之間沒有怪不怪,也沒有連累不連累之說,若沒有了你,那我回來的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再者說了,你可莫忘了,你說過,咱們是夫妻,本就是一體。”
富含磁性的柔聲就好似一雙大手,托起她那一直以來不安動盪的心,溫暖一點一點滲入,讓她安定下來。靠在他的胸膛,聽着他的心跳,聞着那熟悉的味道,心漸漸變得有些貪婪。
貪婪的去認可他的話,貪婪的不想拒絕他,貪婪的想要感受他的溫柔貪婪的想要和他在一起,再不分開。“是,你說的對,咱們是夫妻,是一體,那既然如此,你爲什麼還要離開這麼久,你可知曉這麼久我是如何過來了,君故沉,你不覺得你得要給我一個交代嗎”伸出的手抱着他的背,聲音聽上去有些質問
和生氣,可臉上卻流露着小女子的委屈。
“我知道,這麼久以來苦了你了,這次是意外,以後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君故沉說話間眼眸之中皆是篤定,這一次他真是的害怕了,若是晚一分他和蘇子衿就真的要咫尺天涯了。
“你這話我記住了,若是這次能活着回去,我必然要你立字句。”看着山崖下已經隱隱能看到的碧綠色,蘇子衿緊緊抓着君故沉的衣服,哭笑着撅嘴嬌怒。
“咱們必然能活着回去。”君故沉篤定的說着,雙手緊緊將蘇子衿的腰和頭抱住。
隨着話音的落地,兩個人飛快的墜入水中。
從百丈高的懸崖之上墜落下來,砸在水裏並不比砸在平地上好多少,即使君故沉在最後想辦法調整了入水的姿勢可也只能避免蘇子衿不受傷,而自己的背是狠狠的砸在了水面上。
隨着那巨大的水聲想起的同時還有君故沉那忍不住的痛苦咆哮聲,只是被那水聲所掩蓋了,而被他緊緊環抱住頭的蘇子衿根本看不到他此刻疼得充血的臉,猙獰的五官,以及差點咬碎的牙。
傷口再度撕裂的疼痛讓君故沉幾乎要暈厥,可他卻咬着最後一絲理智,在水中看着已經被他在入水那一刻就打暈了的蘇子衿的臉,忍着刺骨的疼,攬着她的腰往上游。費力的把蘇子衿託上岸後,君故沉休息了半刻才爬上岸,抱着她往林子深處走,只留下水中漸漸渙散淡去了一大片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