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氏一邊喫着餅子。
一邊對着女兒豎起根大拇指。
月流鈴倒是謙虛地笑了笑,“我想着去南蠻一路跋山涉水的,非常遙遠,身上帶些喫食,總歸方便些。”
“孃親,好喫!”
璽寶似是餓壞了,大口啃着東西。
一嘴東西還未嚥下,就囫圇地說話。
“璽寶慢些喫,這餅子很乾,小心噎着自己。”
看到孩子喫東西很香,月流鈴很放心。
璽寶非常懂事聽話,不管她準備了什麼喫食,孩子都能喫得津津有味,一點都不挑食。
如今連一張餅子,也被他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感覺。
見着孩子喫得這麼香。
月流鈴也忍不住多吃了半塊。
喫飽喝足後。
衆人就要起身趕路。
月流鈴走在父親的身旁,父親的腳下踉蹌了一下,差點倒在地上。
所幸她眼疾手快地扶住了父親。
回頭見父親的神色不太好,她有些擔心,“爹,沒事吧?”
月生海眨了眨眼睛,再搖了搖頭,努力讓自己變得清醒,“沒事,我們走吧。”
然而。
他剛走出沒兩步,又伴隨有呼吸短促的症狀。
“爹,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先坐下來歇息一會兒。”
上了囚車。
月流鈴就扶着父親到一個舒適的位置坐下。
見父親臉色越發難看,眼底甚是疲倦,且他還一直緊緊揪着胸口,大口喘息。
她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可是心痛?”
月生海費力地點點頭,已是張大了嘴在呼吸。
父親的病狀實在嚴重。
月流鈴闊袖下的手腕翻轉,用儀器對準父親的身體,從上到下地仔細檢查了一番。
看到儀器上逐漸顯示的數據。
月流鈴擔憂地眉頭緊鎖。
“夫君,可是身體不適?”
梅氏緊隨着上了囚車,就見夫君一副難受的模樣。
她趕緊坐在夫君的身旁,關心地開口問。
月生海怕夫人擔憂,他強撐起身子,握住她的手,卻是說不出話來。
“爹他,這是冠心病!”
月流鈴最終得出結論。
父親的心臟本就有些問題,再加上一路地顛簸,這一日一夜都是在囚車上過得,他的身子經受不住折騰,就垮了。
想到父親昨晚就有些異常。
月流鈴十分愧疚。
昨日她若是發現父親的病症,今早進行治療,許是就不會這般嚴重了,如今卻是……
“何爲冠心病?”梅氏不理解,將視線放在女兒的身上。
月流鈴通俗地解釋,“爹他心臟有些問題,若是不及時醫治,會有生命危險。”
聽到結果這般嚴重。
梅氏着急忙慌地問道,“那可如何是好,要不我們進城尋大夫?”
話落。
她看了看不遠處的解差大人,又失落地低下頭。
“老爺身子一向康健,怎會有這種病?”
淺黛和素心兩個聽到小姐的話,也十分擔心。
就連璽寶,聽到關鍵的信息,也趕緊湊上前來,小心翼翼地拉着外祖父的大手,“外祖父……”
見衆人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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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流鈴趕緊從袖下取出一顆藥丸,讓父親服下。
她輕輕拍了拍母親的胳膊,安慰道,“放心,我去同解差大人說。”
然而——
她剛轉過身。
身後就響起母親撕裂的叫聲,“老爺,老爺你醒醒,你不能睡過去呀!”
月流鈴暗道不好,頓時掉轉步伐。
使用儀器重新將父親的身體再檢查了一番。
發現只是短暫的暈厥。
她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事不宜遲。
她跳下囚車,快步走向幾位官兵。
“我父親重病暈厥了,需要去客棧裏好好休息一日,不知解差大人可否能行個方便?”
說完。
月流鈴快速從藥箱裏取出幾支麻醉劑,緊緊握在手裏。
她已經做好了準備,若是官差大人不答應,哪怕是堵上她的性命,也要送父親入城。
但是。
讓她意外的是。
那些官差大人聽到她的話,到囚車旁看了看。
見人暈厥。
他們想也沒想,直接一口答應了,“好,瞧着地圖上,前方十里處便有一個城鎮,我們先去那裏歇腳。”
官差的反應在月流鈴的意料之外。
但她想不了這麼多了,收好麻醉劑,趕緊上了囚車。
衆人加快了速度前行。
路上。
月流鈴一直用儀器觀察着父親的身體,待情況危急時,她就使用儀器進行簡單的治療。
衆人的速度很快。
不過一小刻鐘的功夫。
便已到了城裏。
幾個官差合力將月生海擡到房間內。
“多謝幾位解差大人。”
月流鈴謝過幾人後,便關上了房門。
轉身走向牀榻上的父親。
她繼續用儀器穩住父親的各項指標。
“鈴兒,你父親他何時才能醒過來,他已經暈倒這麼久,該不會……”
話至此。
梅氏的聲音變得哽咽。
她不敢再往下想。
只緊緊握着夫君的雙手,無聲地哭泣。
月流鈴見儀器上的結果稍微好轉了些,她這才長舒一口氣。
扭頭看向一旁的母親,“娘放心,我給爹治療後,已很好的控制了病情。”
“所幸發現及時,用藥還能控制,爹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了,現在只需要好好歇息,很快就能醒過來了。”
“娘,你先去歇息,我照顧爹就可以了。”
“那我去打些水來,給他擦擦身子。”
留下這些話。
梅氏便捂着嘴出去了。
看着母親傷心的背影,月流鈴無奈地搖搖頭。
爹孃感情一向深厚,如今爹出了事情,娘是最爲擔心的。
她收回目光,看向緊閉雙眸的父親,輕聲地說,“爹,娘很擔心你,你可要快點好起來。”
梅氏端來熱水。
仔細得給夫君擦拭。
衆人都守在牀榻旁,目不轉睛盯着牀上的人兒。
不知過了多久。
月生海才動了動眼珠子,緩緩轉醒。
看到自己的牀榻旁圍了好幾個人,他滿臉疑惑,“這是哪裏,你們都在此處作甚?”
聽到聲音。
梅氏臉上的擔憂瞬間散去,扯出一絲笑容來,“老爺,你總算是醒過來了,你都不知道我多擔心你。”
“發生何事了?”月生海反手握住夫人的手。
“方纔爹突然暈倒,我們都給嚇壞了,現在可有感覺身子不適?”月流鈴趕緊問診。
“胸口有些堵得慌。”
“將這顆藥喫下,能緩和一些。”
月流鈴又給父親喂下一顆緩解焦慮的藥。
見人沒有大礙。
衆人心中的重石才落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