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月家二小姐覲見——”
外面的宮人扯着嗓子高宣。
聲音一浪蓋過一浪。
最終傳入月流鈴的耳中。
她這才捧着手中的東西,邁着步子,一步步走向朝堂。
月流鈴的身影出現。
瞬間吸引了數人注目。
墨擎立在一旁,看着女人出現,他微蹙着眉頭,心下拂過一絲複雜。
她怎會突然出現在此處。
要知這裏可是朝堂,擅闖朝堂,那可是要殺頭的!
察覺到一抹炙熱的視線盯着自己。
月流鈴順着視線望去,就見是墨擎。
她回以一個似笑非笑的神情。
隨後。
她便收回視線。
恭敬地跪在大殿之上,垂着頭高喝,“臣女參見聖上,聖上萬歲萬萬歲!”
“臣女在禁府時外出,又擅入朝堂,自知罪過,不過……臣女也是念在血濃親情,還請聖上稍後再罰民女的罪。”
“月二小姐,你求見朕,所謂何事吶?”
沒想到此人來了個先入爲主。
聖上倒是不好責罰了。
他沉着臉色,看向來人,威嚴地出聲問道。
月流鈴掃了眼一旁的父親。
見父親沒有任何大礙。
她這才放下心來。
直接道出正題,“回聖上,前些日子,江南的難民涌入京城外,吾父囑咐臣女代爲處理。”
“臣女尋了一批大夫免費爲難民醫治,再加上九皇子布棚施粥,如今京城外的那些難民已經得到妥善處理,吾父最近還拿出自己的餉銀,爲那些難民建造家園,相信不久以後,那些難民便可以有一個安穩的庇護所,”
“再者,吾父爲官清廉,從未想過貪圖朝廷任何一分銀錢。”
“這些都是那些大夫免費醫治難民的證據,還有衆多難民的聯名請願書,看在吾父一心爲民着想的份上,還望聖上可以饒吾父一命。”
“哦?呈上來。”
月流鈴的這一番肺腑之言。
倒是在聖上的意料之外。
他看着那些大夫免費醫治難民的用藥,均是由月府提供,且用得都是上好的藥材。
一旁還有數百難民的請願書,請願書都是由難民親自手寫,識字的都寫下了自己的名字,不識字的則以手印代替。
但看得出來,這請願書上,均是血跡!
顯然是那些難民,親手寫下的血書!
聖上看到這一幕,心中大爲震撼。
他沒想到,月生海在暗中,已是爲民完成了這麼多的事情。
不禁讓他想起,這麼多年來,月生海在官場上的各種作爲,從未讓他操過心,可謂是他的一大好幫手。
想到這樣一位忠臣,若當真是冤死,也是他的一大損失。
聖上面上動容。
將請願書交給一旁的曹旺盛。
曹旺盛大手一揮,展開請願書。
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跡和手印,震撼人心。
衆人所見,均是紛紛倒吸一口氣。
就連一旁的丁勤和墨擎,見此一幕,亦是十分震驚。
他們沒想到,這個月家二女,當真是有一手!
震驚的不光是衆人,就連月生海這位主角見到這請願書。
也是十分喫驚。
他看向一旁的女兒,面上滿是疑惑。
對上父親疑惑的神情,月流鈴遞給他一記放心的眼神。
可在這朝堂之上,聖上跟前,他如何能放心得下來。
生怕女兒會惹出大事來,他一顆心緊緊揪起。
不等高位上的人開口說話。
月流鈴堅定的聲音繼續在大殿響起,“聖上,吾父一心爲民,根本不可能私吞救濟銀,還請聖上明察,還吾父一個公道!”
有了這個臺階。
聖上心裏面這才放鬆了些。
他掃了一圈底下的諸位大臣,義正言辭地開口,“月尚書雖然犯下大錯,但念在他有心爲民的份上,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
“將月尚書貶爲庶民,罰沒家產,發配南蠻,沒有朕的命令,不可離開南蠻半步!”
“另外,月尚書之子月寒杉,現在安亭書院求學,他從未參與此事,赦免。月家大女月姵裳腹中尚且有九皇子的骨肉,赦免。”
“月府其餘家眷同月尚書罪名連坐!”
“來人,將月生海及其次女,押入天牢,次日流放!”
這次。
聖上的決定,終是堵住了悠悠衆口。
雖然丁勤和墨擎心中有所不滿,但月流鈴都將難民請願書帶上了朝堂,他們也無話可說。
兩人被押下去後。
丁勤便站了出來,主動請纓,“聖上,抄家一事,臣可勝任。”
“好,抄家月府一事,交由丁尚書主理,蕭大人輔助丁尚書行事。”
“是,臣等遵旨。”
——
月府。
梅氏正陪着璽寶用午膳。
外邊就有官兵衝進來,直接掀了桌子,對着月府就是一頓砸。
“你們,這是何意?”
梅氏起身,將璽寶緊緊護在身後。
她警惕地盯着來人。
丁勤只淡淡掃了她一眼,便高喝聖旨,“聖上有令,月生海私吞救濟銀,貶爲庶民,罰沒家產,流放南蠻,其家人連坐,搜!將月府所有值錢的金銀珠寶,全部搜出來,充國庫!”
“住手,你們住手,這其中是否有什麼誤會?”
“我家老爺怎麼會私吞救濟銀,一定是你們搞錯了!”
“聖上親自下令,本官奉勸月夫人,還是莫要阻攔公事!”
丁勤一把掀開擋在門口的梅氏。
梅氏被大力一推,身子頓時失去重心,站立不穩。
“外祖母……”
見外祖母差點摔倒。
璽寶趕緊奔過去,拉住了外祖母。
梅氏手扶着門框,這才避免倒在地上。
她緊緊牽着孩子,輕聲地安慰,“外祖母沒事。”
見那些官兵十分殘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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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心他們會傷到孩子。
梅氏退後了幾步,將孩子護在胸前,緊緊盯着那些人。
恰在此時。
她的餘光裏出現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立刻過去,“蕭大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家老爺和女兒呢?他們現在何處?”
“月夫人。”蕭政拱手抱拳,猶豫了片刻,他還是道出實情,“月尚書和令女,現已被押入天牢。”
“所以方纔他們說的……都是真的了。”
梅氏雙腿一軟,差點沒站穩。
她緊緊握着璽寶的小肉手,強迫自己不能倒下。
她若是倒下了,孩子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