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幾個人談笑風生,而在醫院裏,霍子安正暴躁的在走廊裏走來走去……
父親還在手術,他也沒心思去找白素素的麻煩。
在車裏就感覺到父親不對勁,呼吸很急促,而且臉色也不對。
也是送醫送的及時,霍雲龍不只是心臟有很嚴重的問題。而且,膽汁外溢。
大概這就是俗稱的嚇破了膽吧?
霍雲龍現在這個樣子,霍子安雖然走不開,不能馬上去報復。
但是他暗下決心,今天的賬先記着,一定要讓她連本帶利的還回來!
今天的事情,到現在還是讓他心驚不已。
當然,沈慕遠的“鬼魂”他是不信的,就是親眼看見也不信!
可是,居然把父親嚇破了膽,怎麼想都透着古怪……
霍子安只認爲這個人是跟沈慕遠長的相像,是白素素找來特意裝神弄鬼罷了。
他做夢都想不到,會是真的沈慕遠!
他心驚的是那個女人,沒想到白素素能把她找到。既然能找到這個女人,說明白素素在調查他。
心情莫名的就很煩躁,此時霍子安陰沉着臉,跟平時的溫文爾雅判若兩人。
這時,手下過來在輕聲說:“霍總,夫人過來了。”
“是誰告訴夫人的?她到哪了?”
還沒等手下答話,霍子安就見母親走了過來。
“媽,您怎麼來了?”他扶着母親坐下,對母親安慰道:“您放心,父親他會平安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母親搖搖頭,伸手摸了下他的頭髮,眼神中滿是慈愛:“我不擔心他,我擔心你。”
“擔心我?”霍子安愕然,母親這是怎麼了?明明是父親在裏面手術,而自己很好啊。
“對,我是過來看你的。你喫飯了嗎?”
霍雲龍的太太長的慈眉善目,目光一片祥和。花白的頭髮梳的一絲不苟,因爲常年喫齋唸佛的原因,渾身不帶一絲煙火氣。
她就這樣像嘮家常一樣的問兒子,而在手術室裏的丈夫她卻提都不提。
她坐在椅子上表現的很平靜,真像她自己說的那樣,沒有一點對霍雲龍的擔心。
若是母親平時這個樣子,他一點也不奇怪。不過,現在父親還在手術室裏,她再這麼做就顯得冷酷無情了。
但是他沒有責怪母親,從小他就跟母親相依爲命。她過的有多苦,他都看在眼裏!
在他十歲前根本沒見過父親的樣子。
小的時候,總有小朋友罵他是野種,是沒有爸爸的孩子。
每當這個時候,母親就摟着他默默的掉眼淚。
而當他委屈的問母親:“我真是野孩子嗎?”的時候,母親都會含着眼淚告訴他:“你不是野孩子,你爸爸很愛我們。”
雖然母親這麼說,但是他從來都沒看見爸爸寫回來一封信,送過來一件禮物!
漸漸的,他也就覺得母親是騙他的。
後來他的性格越來越孤僻,再也不願意出去跟小朋友們玩了。
一直到霍子安長到十歲,一天放學後發現家裏坐着一個男人。母親那天特別的高興,做了好多好多的菜。
臉上也一直帶着笑,笑的很美。
他從來沒有見過母親高興成這個樣子,見他回來了。母親激動的給他拉到男人的面前,讓他叫:爸爸。
原來,這個男人就是自己的爸爸,原來,自己不是野孩子!
霍子安高興的恨不得大聲的向全世界宣佈:“我有爸爸,我不是野孩子。”
父親雖然回來了,但是他很少呆在家裏。
幾天才能回家一次,他和媽媽也不知道父親都幹什麼去了。
又過了不久,有一天深夜父親回來後和母親爆發了一次非常激烈的爭吵。
他睡的迷迷糊糊間聽見父母在吵架,內容記不得了。不過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聽他們吵架。
在那以後不久,父親就帶着他和母親去了國外,而且一呆就是二十幾年纔回來!
雖然他們跟着父親去了國外,但是母親基本很少跟父親說話,父親也不理她。
倆個人相敬如冰的過了幾十年。
母親有一個小佛堂,平日裏就在佛堂裏喫齋唸佛,什麼事都不管。
而父親也從來沒有傳出過任何的花邊新聞,在外人眼中一直都是恩愛夫妻,只有他這個作爲兒子的知道並不是這麼回事。
但是具體的原因他也不清楚就是了。
而且母親也很少出來,今天母親能到醫院來,這讓霍子安覺得很奇怪。
更奇怪的是,母親對父親還是不在意!那來醫院做什麼呢?
他對父親是敬大於愛,到了國外後,父
親就一直親自教導他。
母親反對過一次,但是沒有用。
後來也就索性不管了。
雖然後來長大了,跟母親見面的時間並不多。但是,在霍子安的心裏,母親比父親還是要重要的多。
霍太太坐在醫院的長椅上,眼睛微閉。手裏不停的捻着佛珠,嘴裏還輕聲的念着經。
而現在,手術室的燈光還沒有滅,父親依然在裏面搶救,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霍子安很煩躁,從保鏢手裏拿過一支菸來點燃,抽了一口卻被嗆的劇烈咳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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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太太停止唸經,看了兒子一眼,意有所指的說:“痛苦的根源就是總想去要那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既然明知道是錯的,爲什麼還要去做呢?”
他扔掉煙,回到母親身邊坐下:“媽,我是在擔心父親。”
“今天白天的事情給我講一下。”從始至終,霍太太沒有問一句有關丈夫病情的事情。
“是誰跟您說的?”霍子安明白了,一定是有人跟母親講了白天的事情,她這纔到醫院來的。
來醫院的目的不是看父親,只是想知道白天發生了什麼?
霍子安把白天的事情給母親講了一遍,但是那個女人的事,被他輕描淡寫的就帶過去了。
講完後,霍太太問道:“哪個沈慕遠?是曾經到家裏來的那個嗎?”
“對,就是他。”霍子安點點頭。
霍太太的眉頭輕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想了一會兒,她突然一下站了起來,臉色也變了。
“媽,您怎麼了?是哪裏不舒服嗎?”霍子安看母親有些站不穩,趕緊上前扶住她。
她臉色蒼白,冷汗大滴的滑落。
“醫生,趕緊去找醫生。”他話音剛落,手下慌忙的就要往醫生辦公室跑。
霍太太虛弱的發聲:“回來,不用去。”
手下愣在原地,不知道聽誰的好。
這時候,母親的臉色也好了一點。她仍然堅持不讓找:“我真沒事,坐下,我有話對你說。”
霍子安這才讓手下回來,他拿過一瓶水,擰開瓶蓋遞給母親。
她接過來喝了兩口,對兒子說:“去美國吧,或者去任何一個地方都好,就是不要呆在這裏。”
看了一眼手術室的方向:“他就是個瘋子,變態,你繼續留在這他會毀了你的。”
霍子安不解:“父親現在這個情況我怎麼能走呢?您和父親都在這裏,我哪都不能去。”
他不清楚爲什麼母親聽到沈慕遠的葬禮突然這麼大的反應?
他又不傻,感覺到這裏面一定又隱情。但是具體是什麼,母親卻不說。
坐在母親的身邊,母子倆誰也不說話,就這麼靜靜的坐着。
相對與母親的反應,其實他更想知道的是:父親爲什麼會被嚇成這個樣子?
這太反常了,父親的本事他是知道的。反正他是從來沒過父親今天的那副樣子!
仿若他今天看見的不是沈慕遠,而是另外一個人。
母子倆不知道在椅子上坐了多久,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護士推着霍雲龍走了出來!
霍子安和手下急忙圍了過去:“醫生,我父親怎麼樣了?”
醫生摘下口罩,對霍子安笑笑:“沒事了,霍先生是驚嚇過度引起的昏迷。但是年紀大了,他的心臟很不好。以後不要讓他再受刺激,再有一次恐怕神仙也救不了。”
“謝謝醫生。”霍子安謝過醫生,他親自推着病牀向病房走去。
不過走了兩步沒見母親跟上來,把推車交給手下讓他們先過去。然後他走回來問:“媽,父親出來了,醫生說沒事了。”
母親點點頭:“我聽見了,看來是報應還沒到。”
她站起身來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對兒子笑了一下:“我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
霍子安愕然:“您不去看看父親?”
“不看,在我心裏他跟死人也沒有區別。”
說完,霍太太頭也不回的走了。
雖然覺得母親有些冷血,不過這麼多年也早就習慣了。
派人護送母親回去,霍子安轉身回了病房。
讓手下都去外面守着,他坐在病牀邊看着躺在牀上的父親。
霍雲龍還沒有醒過來,嘴和鼻子上罩着氧氣,心電圖和電子血壓圖也沒有撤掉。
雖然還在昏迷着,好在他呼吸平穩,血壓也很正常。
霍子安的腦袋裏現在跟團漿糊一樣,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
正在這時,霍雲龍的眉毛皺了起來,好像很痛苦。
“父親,父親。”他湊近霍雲龍的耳邊輕輕的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