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裏。
傅瑾衍在簡寧進多多房間後,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活像是一樽雕塑。
直到凌晨一點,傅瑾衍發僵的身子終於有所動彈,他起身往門外走,邊走邊掏出手機分別跟廖琛和紀堪各打了一通電話。
紀堪早就預料到今晚會接到傅瑾衍的電話,所以一直都沒休息。
至於廖琛,在接到傅瑾衍電話的時候正蹲在藍婉門口聽牆角,聽她跟一個不知名男人調情。
廖琛氣火攻心,一聽傅瑾衍喊喝酒,二話沒說就答應了。
三人在酒吧包廂碰頭,紀堪張着點酒,傅瑾衍和廖琛各自窩在沙發角落裏,皆是一臉頹唐。
紀堪點完酒,看兩人一眼,走到廖琛跟前踹他小腿根。
廖琛一個激靈,跳起來瞪紀堪。
紀堪擡擡下頜,示意他看傅瑾衍。
廖琛撇嘴,回過頭看傅瑾衍一眼,開口,“怎麼?跟寧兒吵架了?”
傅瑾衍擡頭,雙目空洞無神,“廖琛,如果你發現,你爸可能是殺了藍婉母親的兇手,你會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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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廖琛頭皮一陣發麻,“臥槽,這麼驚悚嗎?可我爸不認識藍婉母親啊!”
廖琛說完,看看傅瑾衍,又看看紀堪,一股不好的感覺油然而生,“麻痹!你們倆不會是說真的吧?我們家老廖真的殺了藍婉的母親?”
廖琛的腦回路,向來不是正常人能夠比擬的。
廖琛話音剛落,紀堪直接揚手拍了一把他後腦勺。
廖琛揉着發疼的後腦勺回看紀堪,“不是,到底什麼情況?我爸什麼時候認識的藍婉她媽啊!”
廖琛一臉的惆悵,紀堪蹙眉開口,“是傅叔好像跟祝惜阿姨的死有關。”
廖琛,“什麼?!”
紀堪,“今天剛查出來的,別大驚小怪。”
紀堪說着,邁步走到傅瑾衍跟前落座,恰好這個時候服務生端着酒水走了進來,紀堪拿過一瓶打開遞給傅瑾衍,“你今天回去後寧兒怎麼說?是跟你攤牌了?還是?”
傅瑾衍接過紀堪遞過來的酒,仰頭一口氣喝了大半,喝得太猛,酒液順着嘴角蔓延至脖子根,打溼了敞開的衣領。
放下酒瓶,傅瑾衍啞聲接話,“她什麼都沒說,她只是問我如果深愛人的家人傷害了我的家人,我會怎麼做?”
紀堪,“你怎麼回答?”
傅瑾衍攥着酒瓶的手收緊,“我告訴她,我會不動聲色的收集證據,然後給對方致命一擊。”
聞言,紀堪皺眉,“你就不怕寧兒真按你說的做?”
傅瑾衍苦笑着擺手,“如果我爸真的跟祝惜阿姨的死有關,我有什麼資格要求她不要這麼做?”
傅瑾衍話落,身子嵌入身後沙發裏,“我派人查了,前幾年我爸的郵箱裏,確實有很多關於簡氏的文件,有的,甚至是簡氏競標地皮的底價。”
競標底價這種東西,別人或許不知道,包廂裏的三人卻是知道的。
說大可大,說小可小。
如果這個公司原本準備的就是陪跑,那倒也無所謂,但是如果這個公司是孤注一擲,投入了所有人力財力,那一個底價,就能要了這個公司的大半條命。
傅瑾衍話落,紀堪跟廖琛皆是沉默。
廖琛擡手胡亂抓了抓自己的頭髮,“誰能告訴我,到底什麼情況?”
紀堪剔看向他,把白天發生的事大致講了一遍,廖琛嘴角抽了抽,暗暗去觀察傅瑾衍的神情。
男人之間的安慰,有時候是悄無聲息的。
幾瓶酒下肚,廖琛攬着傅瑾衍的肩膀輕拍,“你回頭不行好好跟寧兒聊聊,至於傅叔那邊,你要不就開誠佈公的談一談,我總覺得傅叔也不像是那樣心狠手辣的人。”
傅瑾衍低着頭看着面前空了的六七個酒瓶澀然扯動嘴角,“兩邊我都沒法談。”
廖琛,“……”
傅瑾衍再次拿起一瓶酒往嘴裏送。
廖琛張張嘴,還想說什麼,被一旁的紀堪一記冷眼呵斥住。
從酒吧出來的時候,天空已經泛起魚白。
紀堪喝得最少,廖琛自行打車離開,他送傅瑾衍回卓林嘉苑。
送達卓林嘉苑後,是保姆張姐開的房門。
瞧見傅瑾衍喝得酩酊大醉,忙不迭身子側了側,讓紀堪進來。
“紀總,你們這是喝了多少酒啊!怎麼喝成這樣?”
張姐是原先傅宅的老人,因爲簡寧生了多多,擔心這邊需要人,才從傅宅來了這邊。
因爲在傅宅呆的年限長,所以一些話也比較敢說,見傅瑾衍喝多,臉上立馬就流露出了擔憂和不高興。
紀堪認識張姐,笑笑,“我們幾個長時間沒在一起聚了,所以就多喝了些。”
張姐關上房門,幫忙攙扶着傅瑾衍上樓,“那也不能喝這麼多啊,瞧瞧這都喝成什麼樣了,還好今晚少奶奶陪着多多,不然……”
張姐碎碎唸的說,紀堪賠笑沒說話。
別看紀堪平日裏總是冷着一張臉,但是對待長輩,還是十分懂得恭敬的。
他打小去傅家的時候就是張姐在照顧他們喫喝,說是張姐,其實年齡已經五十開外,喊一聲阿姨都不過分。
說話間,傅瑾衍已經被攙扶進臥室。
紀堪將他扶到牀邊,小心翼翼放下。
傅瑾衍身子着牀後,先是不安分的動動,隨後擡起一隻手煩躁的扯拽脖子間的領帶。
拽了兩下,動作突然停了下來,聲音哽咽,“寧兒,你能不能別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