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冬羽用手肘撐着,讓自己半坐起來,努力用被綁起來的雙腿,用力去踹上面的蓋子。
踹了十來下,她累得滿頭大汗、氣喘吁吁。
被綁後,她就喫過那麼一次盒飯,身體極其虛弱。
蓋子紋絲不動,她卻感到有些喘不上氣,這是氧氣急劇消耗的標誌。
這樣下去不行。
林冬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雙手在身後胡亂摸索着。她要先解開綁在手上的繩子,纔能有更多力氣。
她身下都是冰塊,她手指摸得發麻,才摸到一塊尖銳的凸起。
林冬羽大喜,把繩子對準這塊尖銳的地方開始來回摩擦。
過程十分艱難,還有好幾次手腕被尖銳之物刺破,她感到有血滴下來,隨即又被凝結成冰。
這個地方,難道是零下?
林冬羽絕望地想着,咬緊牙關加快速度。不知道過了多久,在她感到精疲力盡之時,手腕的繩子終於鬆動。
她忙將雙手從繩子裏脫出來,回頭一看,那個尖銳的東西,卻是一截露在外面的魚尾。
在她身下,是整整一層凍死的魚!
怪不得她這裏魚腥味這麼濃。
看着被冰封着的魚翻着眼白,她感到一陣惡寒。
林冬羽顧不得被凍得刺痛的雙手,用力掰下那條立大功的魚尾,用尖利的尾部去戳頂部蓋子和牆壁的縫隙。
終於,在她持續不懈的努力下,白色蓋子被她戳出一道縫隙,發出輕輕的“噗”的一聲。
就像罐頭的真空蓋子,忽然被打開的聲音。
隨着這一聲,狹窄的空間裏忽然涌進來一絲新鮮空氣。
林冬羽貪婪地吸入幾口,把腳踝上的繩子解開,用肩膀去頂上面的蓋子,終於掀開。
她站起來環顧四周,狠狠打了幾個冷戰。
在她腳下是一個大型冰櫃,高度只到她腰部,怪不得她整個人蜷縮在裏面時那麼狹窄。
而四周,和她在裏面時一模一樣。
寒冷依舊,天上地下都結着寒冰冷霜,她所在的,是一個更大的冰櫃!
這是什麼地方?
難道是凍庫?
她該怎麼才能逃出去?
林冬羽低頭看着爲了從從冰櫃裏逃出來,被凍得通紅、還受傷了的雙手,一顆心深深地墜落深淵。
這一次,恐怕真的不行了。
體力已經跌到了谷底,環顧四周她甚至連門都沒有看見,更沒有能用的工具。
這裏,就像是一個爲她量身定做的囚籠,絕望在空氣中蔓延。
餓死?凍死?窒息而死?
也不知道哪一種結局會先到。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裏還有微弱的燈光。否則,黑暗的環境會讓她更加恐慌。
站了一小會兒,林冬羽感覺冷氣從四面八方來襲。
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總得趁還有力氣,多試試。
她想了想,迅速脫下上半身的衣服。
在零下十多度的環境裏,她被凍得牙齒格格打戰,每個動作都無法保持精準。
她用最快的速度脫掉羽絨服、毛衣、貼身的德絨長袖內衣,再重新穿回毛衣和羽絨服。
爲了讓自己保持頭腦清醒,她一直思考着對方的用意:羽絨服顯然比她下班回家穿的那件大衣更保暖,所以劫匪是想讓自己在零下的環境裏堅持得更久?
是爲了折磨自己,還是別有用意?
她一邊想着,一邊將長袖內衣包裹住右手,從冰櫃裏拿出那條被她當做武器的死魚,朝着四面結滿冰的牆壁上用力敲着。
冰層太厚,她敲了一圈,最薄弱的地方也有一兩釐米。
“有人嗎?!救命!”
林冬羽用力捶打着最薄弱的地方,聲嘶力竭,口裏呼出的白氣讓她視野模糊,眼淚在不知不覺間盈滿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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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死,她還不想死啊!
早知道會這樣,她就不會跟莫辰置氣。
她會好好跟他說清楚,不是他的問題,是她不配。是她不敢站在他身邊,是她不夠勇敢,纔想退縮。
“邦邦邦!”
她反覆敲打冰壁的聲音悶悶的迴盪在長方形的空間中,到最後連她自己都失去希望,沒有想過會得到迴應。
就在她反覆陷入絕望時,她好像聽見有人在叫她。
“冬羽,冬羽。”
難道是因爲太冷,產生了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