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什麼藥?
秦瑤光納悶,她又沒生病。
難道是他?
她的神色一下就變得緊張起來:“你身上的毒還沒清徹底嗎?”
“不是我。”
燕長青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臂:“我去拿回來,再慢慢跟你說。”
和秦瑤光以爲的不同,藥湯呈現出半透明的琥珀色,味道也並不難聞。
“這是做什麼的?”
燕長青把藥湯放在一旁,握住她的手說:“我跟你說一件事,你別激動。”
秦瑤光點點頭:“你說。”
她經歷了這麼多,自信不會再有什麼事,能讓她情緒波動。
“曲師父沒有告訴你,你有先天體虛之症。”
秦瑤光心裏閃過一道明悟。
曲梁雖然沒說,但她其實有所感覺。
剛回來時,她的體質差得不正常。
那個時候她還以爲,是古代女子足不出戶,導致鍛鍊不夠所致。
後來才知道,那只是一部分原因。
哪怕和淳寧相比,她都是體質虛寒的那一個。
一年四季都手足發寒四肢冰冷,冬日更是時時都離不開暖爐。
所以她很喜歡泡溫泉,在府裏也時常泡藥湯調理。
原來,是先天體虛?
燕長青捏了捏她的手指,繼續說着:“曲師父說了,懷疑是胎裏帶來的寒毒所致。”
“前些日子我去太醫院翻了當年的脈案,發現被人動過手腳。再追查下去,線索就斷了。”
爲什麼線索會斷,因爲汝陽王被斬立決了。
秦瑤光騰地一聲站起,美眸裏燃起灼灼亮光:“只斬首,太便宜了他!”
她出生那年,是三十年前的事。
原來,從那個時候起,汝陽王就不安好心,買通人悄悄給母后下寒毒。
幸虧他沒成功。
要是真成了,母后怕不是會一屍兩命?
父皇那個時候也很年輕,突然遭遇打擊,再加上汝陽王在一旁虎視眈眈,說不定就會被他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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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一直包藏禍心。
“夫人你答應我不激動的。”
燕長青將她抱回懷裏:“事情都過去了,依我看,也不必再告訴母后她老人家,給她添堵。”
秦瑤光緩了緩,才緩過來心頭那股鬱氣。
“嗯,我知道了。”
他說得沒錯,都是過去的事,汝陽王也已經伏誅。
再告訴母后除了添堵也沒有旁的用處。
要不是爲了給她治體虛之症,估計燕長青也不會告訴她。
“這碗藥湯,是按曲師父開的方子所熬製?”她問。
燕長青神祕一笑:“你先喝,喝完我再告訴你。再耽擱下去,就要涼了。”
他用手背試了試碗的溫度:“可以喝了。”
藥湯入口略苦,回味微甘,並不難喝。
都是養氣血的藥材。
“說吧,你剛剛又在賣什麼關子?”秦瑤光用絲帕按着脣邊的藥漬。
燕長青快速湊近她,噙住她的紅脣輕輕含了一下,又迅速拉開距離。
“你幹什麼?”
秦瑤光瞪了他一眼。
“嚐嚐藥湯是什麼味道,苦不苦。”燕長青一攤手,眼神無辜。
什麼邏輯。
要嘗藥湯,碗裏就有。
他不過是換個法子,來跟自己親近罷了。
秦瑤光又好氣又好笑。
這個男人,怎麼忽然變得如此黏人了呢。
燕長青眨了眨眼:“你真的要聽?”
“那當然。”
“其實,湯藥只是輔助,我纔是藥。”他指着自己。
秦瑤光還以爲他在開玩笑,嗔道:“你說什麼呢。”
“我認真的。”
當即,他把渡真氣給她的事說了:“曲師父說這套功法只有在陰陽交合之際使用,纔有效。”
“七日一個療程,觀察後再進行調整。”
秦瑤光一張臉頓時佈滿紅霞。
明明她都和他坦誠相見了,怎地還是會如此害羞呢?
不,這不是她的錯。
誰讓他總是把牀笫之間的事拿出來說,還跟治病扯上關係。
“真不是我胡說。”
燕長青舉手發誓:“你或許沒有感覺,但我是認真在替你治療。”
“曲師父說了,只要治療得當,就不會影響孕育子嗣。”
秦瑤光默然。
在現代時對熊孩子退避三舍的她,回來後養了五個孩子,慢慢地喜歡上了和孩子們相處的時光。
不是她吹牛。
現在就算扔給她一打熊孩子,她自信,也能把他們治得服服帖帖。
如果能和他有一個孩子,看着襁褓中的他或她慢慢長大,應該是一件極幸福的事。
是兩人生命的延續。
既然曲師父說能治,那就沒問題。
她會積極配合治療的。
看出她的心思,燕長青湊到她耳畔悄聲說:“夫人,我會賣力替你治療的。”
治療就治療,什麼賣力呀?
好端端一句話,硬是被他說得曖昧無比。
喝完藥,燕長青替她取了一套舒適柔軟的便袍換上。
身上痠軟,秦瑤光的確不想出門。
遣了穀雨去跟皇太后告罪,她便和燕長青窩在屋子裏,膩歪了大半日。
不出門,也要好好梳妝打扮。
秦瑤光坐在梳妝檯前,看着燕長青在她身後長身玉立,手指靈巧地替她梳着頭髮,心裏甜得就要溢出蜜來。
他會按摩,她知道。
可是,他什麼時候連梳頭都會了?
拿慣了刀劍的手,替她梳起頭來半點不含糊,又穩又快地替她梳了個墮馬髻。
烏髮如雲堆疊在耳畔,一支流雲金鳳簪壓在其上,慵懶隨性。
秦瑤光擡頭望向他,笑意盈盈。
燕長青親了親她的臉頰,右手搭在她的肩頭:“陛下,滿意否?”
“你打哪兒學來的手藝?可以去當梳頭娘子了。”
燕長青哈哈一笑:“微臣只伺候陛下,旁的人,任她是天仙下凡都不成。”
他的心很小,只裝得下她一個人。
“瑤光,你還記得嗎?”
他緩緩說起學梳頭的初衷來:“那一夜你喝醉了,我們在尚未建成的燈樓上,頭髮散了。”
“我想替你梳頭,卻是怎麼也梳不好,就找了人來教。”
“竟是那麼早?”
秦瑤光詫異地看着他,驚訝於他的用心。
燕長青“嗯”了一聲,從梳妝檯上拿起一支螺子黛:“我不止學了梳頭,還特意學了梳妝。”
“夫人,要試試爲夫的手藝嗎?”
古有張敞畫眉,今有燕長青替夫人梳妝。
閨房之樂,不足爲外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