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她有好大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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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時晏情緒內斂,能讓他動容的,只有她自己和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姐妹。

 就連燕長青都沒被他當做自己人,這些剛剛見一面的人,就更不可能了。

 沒想到,他的這份視若無睹,直接被人們當成了寵辱不驚。

 熱鬧之後,衆人紛紛朝着座位走去。

 爲了避嫌,盧蘊請來的都是有家室的人,此刻也不分男賓女賓,一家子一家子的坐了。

 只除了她一人是待嫁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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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殊替盧蘊造勢時,就將她往無視世俗禮教的奇女子人設上面靠,爲的就是替這個宴會做鋪墊。

 都奇女子了,還追究她是不是見外客,就太俗套了吧?

 紛亂之間,秦瑤光兀自和淳寧輕言笑語,連帶着燕時晏,都沒有挪動一步。

 論在場人的身份,就數秦瑤光最尊貴。

 她不落座,誰都只能站着。

 盧蘊脣角掛着的笑都僵硬了,卻不敢伸手去揉。

 明明是她主持的宴會,生生被秦瑤光搶了風頭去,如何不恨?

 如果她早知道秦瑤光真的會來,一定會嚴陣以待。

 而對所有人來說,眼裏就有了點看好戲的意思。

 她盧蘊不是想要乘虛而入嗎?

 如今長公主夫妻二人都在,看看她還能使出什麼手段來。

 兩個女人針鋒相對,不知不覺間,燕長青就成爲所有人的目光。

 燕長青絲毫沒有心理負擔,大步流星走到最中間的座位旁,對秦瑤光作了個手勢:“夫人請坐。”

 對謝殊的打算,燕長青心裏跟明鏡似的。

 在公開場合他維護秦瑤光,並不能招來謝殊的懷疑,反而顯得更加坦蕩。

 這個位置,在秦瑤光出現之前,原本屬於盧蘊。

 盧蘊氣得臉都白了。

 可是,她又能如何?

 只能眼睜睜看着秦瑤光扶着侍女的手,款款走過去,儀態萬方地坐下。

 這還不算,秦瑤光坐下後,指着旁邊空出來的座位對淳寧道:“妹妹你坐這裏。”

 “謝皇姐的賞。”

 淳寧巧笑倩兮地道着謝,順便讓蘭巧替燕時晏尋了一個繡墩來,讓他坐在兩人身後。

 至於燕長青嘛,哼!

 招蜂引蝶的姐夫,他愛坐哪兒就坐哪兒吧!

 燕長青無奈,只好摸了摸鼻子,不坐了。

 乾脆站着吧!

 他還能站在自家夫人身後,美滋滋。

 秦瑤光落了座,其他人這才先後入座,被反客爲主的盧蘊只好在秦瑤光對面添了一套桌椅入座。

 還好這場宴會採取了圍坐模式,並無明顯的主次之分。

 她坐在長公主對面,也不會就落了下風。

 盧蘊在心裏安慰着自己,溫婉一笑,對着衆人說:“方纔那支牡丹,在哪位夫人手裏?”

 秦瑤光來之前,他們正在借“擊鼓傳花”的遊戲來行酒令。

 規則很簡單,擊鼓之人用綢緞蒙上雙眼,只管擊鼓便是。

 鼓聲響起,就是牡丹花開始傳遞之時。

 待鼓聲停歇,花枝在何人手裏,就要按今日所擬定的牡丹花令和相應韻腳,現場作出一首詩、或者符合要求的對聯來。

 若是做不出,就要飲酒一杯。

 如果旁邊的人在鼓聲停歇時被花枝碰到,亦要作陪半杯。

 坐在秦瑤光旁邊的夫人,是安國公夫人。

 她低聲把酒令和韻腳都跟秦瑤光解釋了一遍,笑着說:“以殿下的才情,區區酒令,自當手到擒來。”

 行酒令,是由來已久的風雅游戲。

 特別是在人多的場合,既熱鬧、又不會冷落了誰,且在規則之下人人地位平等。

 盧蘊會選擇這樣的娛樂,秦瑤光半點不意外。

 然而,和安國公夫人所預料的不同,她去了現代過了一輩子,哪裏還記得如今京裏時興的遊戲?

 若是說琴棋書畫,她還能有肌肉記憶的話,作詩卻當真是難到她了。

 別說是規定了韻腳和必須出現的字,就算是讓她放開手腳來發揮,她也做不到啊!

 偏偏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認爲她對這種習以爲常的遊戲,應該手到擒來纔是。

 就連盧蘊,也如臨大敵的望向她。

 就怕她藉機大出風頭。

 秦瑤光暗暗叫苦,心念電轉之間,生出一計。

 “晏哥兒,你過來。”

 她轉身對燕時晏招招手,讓穀雨把他的座位放在自己跟前,笑着說:“你來替母親行酒令。”

 自己不會沒關係,她有好大兒。

 燕時晏一怔。

 母親她,就這麼信任他?

 他輕輕垂下眼簾,彷彿是在刻意遮掩那份涌上心頭的感動之情:“母親,兒子怕作不好。”

 再怎麼勤奮,他也剛啓蒙幾個月。

 詩詞聯句,都纔剛剛學了個皮毛,屬於入門階段,拿什麼來跟在場各位的比?

 他不怕丟臉,他怕給母親丟臉。

 秦瑤光明白他的心思,鼓勵道:“要真輪到母親了,你放心大膽作詩,不行我就喝酒。”

 燕時晏才十一歲,作不好也不丟人。

 作好了,就長臉得緊。

 秦瑤光把這筆賬,算得明明白白。

 話音剛落,她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低低的笑聲,燕長青的聲音傳來:“不如時晏作詩,我來喝酒。”

 一句話,安排得明明白白。

 秦瑤光心頭舒坦,往椅子後背上靠了靠,姿態慵懶脣角含笑。

 淳寧頓時就不依了,嗔道:“皇姐您這兒什麼都有人代勞,妹妹我一個人孤零零的,不如把晏哥兒分給我?”

 秦瑤光哪裏肯。

 燕時晏要是走了,她豈不立刻穿幫?

 於是,她笑意盈盈地看着燕時晏問:“晏哥兒,你姨母想讓你去幫她,你肯嗎?”

 一邊問着,還一邊在淳寧看不見的地方,給他做着眼色。

 意思是:千萬別答應。

 燕時晏不禁在心裏偷偷一笑:母親她怎麼跟個孩子似的,還要和自己聯手作弊。

 他自然是不肯的。

 聽秦瑤光問了,淳寧便眼巴巴地看着燕時晏,試圖說服:“晏哥兒,你吟詩作對的本事都是我教的呢,人不能忘本,你說是不?”

 她想着在逐風院教學這麼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再說了,她跟孩子們相處的時間,比皇姐多多了好吧?

 自問這麼久時間相處下來,燕時晏的性子雖然冷了些,但她和燕時晏的關係還是很不錯的。

 燕時晏沒道理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