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永唯……”
秦瑤光淡淡一笑,道:“怕不就是當年那個嬰孩。”
只有這樣,才說得通。
否則,崔老國公就是豬肉蒙了心,一定要和自己的親生女兒和外孫女鬧翻臉。
她們又不是別人,那可是當朝皇太后和長公主!
換了其他家,簡直恨不得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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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謝皇后可謂是提供保姆級教程,全程保駕護航她成爲皇后不說,還爲了鞏固女兒的後宮地位,無所不用其極。
哪裏像這位崔家老爺子。
當年被父親壓制,不得不表面上和外室斷了聯繫,另擇一地安置,又讓人保護她產子。
燕長青沉吟片刻道:“放火的人,應是當年的老國公。”
秦瑤光點頭。
只有這樣,才說得過去。
說起來,那名外室也是個狠人,在關鍵時刻,還把重要信物交給一個穩婆,爲自己留了一條後路。
不過,她也沒想到,多年之後人事變遷,最終會成爲崔永唯是私生子的證據。
恐怕她的人已經不在了,只從火場中救出她的孩子。
於是,就接回崔家塞給旁支,當做侄兒養起來。
這件事,也不知道崔老夫人究竟知不知情。
如果不知情,那麼,連崔老夫人的突然病逝,恐怕也是他殺。
思及此,秦瑤光倒吸了一口涼氣。
崔老國公足夠隱忍,憋住心頭一股氣,熬死了父親,接管國公府,就開始替他的私生子鋪路,一直將他送到九卿之一的高位。
只爲了替他的外室出口氣。
要不然,他分明年事已高,爲何一直牢牢把持着國公爵位不放?
崔家兩個兒子,還一個賽一個窩囊。
皇太后,或許已經猜到一些吧?
纔在整件事上緘口不言。
畢竟,這等醜事,一旦鬧出去影響的不只是崔永唯,還有整個寧國公府的聲譽。
足以讓整個崔家顏面掃地,擡不起頭來。
“我午後進宮,與母后商議此事。”秦瑤光道。
真相重要,但她不能傷了母后的心。
“好。”
燕長青道:“這件事就交給我去查實。”
一是這方小印的來歷。
如果沒有更多證據,崔老國公大可以來個矢口否認。
還有,崔永唯的右腳背上是否有紅色胎記,以及崔老夫人之死的真相。
秦瑤光取出她的個人私章,在白紙上蓋了一個紅色印章,遞給燕長青道:“需要的時候,可以拿着去找崔家二夫人幫忙。”
這是她和何氏約定的暗號。
“好。”
燕長青仔細收好。
在崔家後宅,沒有比當家主母更方便探查線索的身份了。
有了何氏相助,當事半功倍。
議完此事,秦瑤光有些口渴,端起茶水來慢慢喝着。
燕長青還沒有要走的意思。
她從茶杯後面看着他,慢條斯理問:“郡王,你如此得閒?”
知道她是在趕人,燕長青笑了笑:“夫人,你這算不算始亂終棄?”
!
秦瑤光整個人一僵,把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
騷話這麼多,怕不是沒被人打過。
原本不想理會他,想了想終究是不服氣,橫了他一眼:“怎麼,郡王爺不願?”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
這該死的勝負欲!
果然,燕長青得寸進尺,眨眼間就到了她跟前,兩手扶住她所坐着的椅子扶手,將她禁錮在方寸之地。
這個姿勢,實在太具有侵略性。
秦瑤光條件反射的想往後仰,又不願在他面前輸了氣勢。
她梗着脖子,伸出食指抵住燕長青的胸口,把他往後推:“若是不願,郡王趁早說一聲,本宮好另尋他人。”
“另尋他人?”
燕長青低頭看着她,氣勢陡然一變,眉眼黑沉沉的堆積起陰雲,朝她迫近。
“夫人儘管找,找一個,我打死一個。”
他的幽暗黑眸裏閃起偏執的光,無聲的透露着他異乎尋常的堅定與執着。
秦瑤光嚇了一跳。
不是,原書中沒提過,燕長青他還有偏執屬性啊?
偏執的那一個人,不是老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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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突如其來的黑化,究竟是怎麼回事啊喂!
還我忠肝義膽大將軍!
不過,他大仇得報後跑到原主墳前自殺,好像也的確不是正常人能幹得出來的事。
再加上,燕長青不顧一切的復仇……
被燕長青這樣盯着看,她根本不能好好思考,在他的氣勢籠罩之下,連汗毛都根根豎了起來。
還不待她想明白,燕長青忽地一笑。
這一笑,如同黑白水墨畫上陡然綻放色彩那般驚豔,成功令秦瑤光心臟漏跳了一拍。
“夫人。”
耳畔響起他帶着氣音的笑,莫名撩人。
“夫人,你還沒對我‘亂’過,就要‘棄’了嗎?”
他壓低眼尾,再加上這委屈巴巴的語氣,簡直就是一條撒嬌的大狗。
前後反差,簡直巨大。
秦瑤光戳了戳他的胸肌:“好好說話!”
“遵命,夫人。”
“給我讓開。”秦瑤光又道。
燕長青這才戀戀不捨地鬆開椅子扶手,站直身體。
夫人害羞了,他懂。
秦瑤光又想趕人,春分來報:“主子,有人上門提親來了。”
提親?
秦瑤光一怔:“音姐兒才十歲?”
她是有要慢慢替燕吉音相看親事的打算,但不是現在。
這也太早了些。
秦瑤光的計劃,是通過蘇家,讓燕吉音逐步建立起屬於她的交際圈。
最好,是有她喜歡的人。
盲婚啞嫁要不得。
春分的聲音裏帶着笑意:“主子,不是來求四姑娘。”
燕長青在旁邊聽着,忽然插了一句:“可能是呼延進來了。”
呼延進?
秦瑤光拿眼看着他,意思顯而易見:你手底下的將軍想來求我跟前的侍女,讓我看看他究竟有什麼誠意。
春分又道:“不止呼延將軍,還有兩位呢!”
如此一來,不只是秦瑤光,就是燕長青也沒想到。
在長公主府裏,還有誰?
總不可能都是來求白露的吧。
側門口,三名氣質各不相同的男子把大門堵了個嚴嚴實實。
僅是呼延進一人,就堵了一半。
他臉色不善地看着眼前兩位,提起砂鉢大的拳頭在半空中一揮,憑空帶起一陣拳風,驚得另兩人的臉色均白了一白。
不過,臉色雖白,他們也沒有絲毫退縮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