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長青未曾想到,竟如此輕而易舉,就得到了她的准許。
他低頭,將她整個人都禁錮在自己身下。
纔開始緩慢悠長的吻着她。
輕如羽毛的吻,落在她光潔飽滿的額頭,虔誠地吻過她的鬢角和髮絲,吻向她白玉般的耳垂。
酥麻的癢意來襲,從秦瑤光的脣齒間溢出一聲破碎的呼吸聲,她悄悄蜷起腳趾。
男人的身軀在寒夜裏仍然滾燙,吻得繾綣撩人,充斥着難以言喻的耐心,脣瓣溫柔地貼下來,似有若無,遍佈她的眼瞼、長睫、瓊鼻、脣珠、脣角。
宛如蜻蜓點水、淺嘗輒止。
吸取上次不小心磕碰到牙齒的教訓,燕長青吻得格外綿長。
秦瑤光卻不耐起來。
伸手抓住他的衣襟,她把身體反弓而起,將自己發燙的嫣紅脣瓣,牢牢地印在他脣上。
燕長青喉頭滾動,氣息頓時變得粗重。
秦瑤光只覺得眼前一陣眩暈,腰肢被重重摟住,想要的體溫和脣瓣,終於覆了上來。
她攥緊手指,被他吻開了脣。
酸酸甜甜梅子酒的滋味,在兩人脣舌間蔓延開來。
熱氣氤氳,滾燙的呼吸交錯,她被吻得雙眼失了焦距,只餘下陣陣愉悅的顫慄,席捲全身,令她指尖都酥麻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燕長青才放開懷裏的人兒,平復着體內最原始的衝動。
秦瑤光羞得面頰酡紅,蜷在他懷裏,不敢看他半分。
梅子酒,原本就不甚醉人。
只是這具身體的酒量太差,她又喝得太急,才被酒精麻痹了神經,被醉意驅使着解放了天性。
直到被他吻醒。
而且,最關鍵的是,她並未醉到斷片的程度。
剛剛發生過的一切,猶如放電影一般,在她腦海中放了一遍,令她羞不可抑。
天啊,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她都說了些什麼!
果然,喝酒誤事,古往今來的真理。
對她來說,還得再加上一個,美色惑人。
要怪,就怪他過分迷人。
見她一直趴在自己懷裏,剛開始時,燕長青還以爲她有些怕冷。
慢慢的,就品出了味道來。
“瑤光。”
他脣角噙着一抹笑意,輕輕地喚着她的名字問:“酒醒了?”
被他這麼一問,她把臉往他懷裏埋得更深了。
天吶,好想挖個洞把自己給埋起來。
誰來告訴她,現在該怎麼辦?
好在,燕長青非常有分寸,並未繼續這個話題。
他將手搭在她的肩背上,替她整理着剛纔被弄亂的髮髻。
只是,女人的髮髻本就複雜,連秦瑤光自己都弄不明白,都是由專人替她梳好。
握慣了刀劍的雙手,哪裏弄得了這等精細活。
越弄越亂。
看着被自己弄亂的頭髮,燕長青手足無措,乾脆不再動了,小心翼翼道:“你頭髮亂了。”
他的舉動,瞬間驅散了在秦瑤光心裏徘徊不去的羞窘。
“我自己來。”
她的聲音裏,還帶着醉人的慵懶,聽得燕長青把手指緊緊蜷在身側,竭力剋制着什麼。
只陡然發緊的呼吸聲,出賣了他的內心。
她已經醒了。
燕長青在心裏告誡着自己。
兩人距離極近,秦瑤光如何感受不到他呼吸的紊亂?
她的耳朵尖再次紅了,只好裝作沒聽見。
她坐直身體,將髮髻上的釵環髮簪一一取下來,放在一側。
今日要見一衆掌櫃莊頭,寒露在給她梳頭的時候,雖然並未大妝,也足夠華麗隆重,彰顯長公主身份。
光是拆髮髻上的首飾,就拆了足足一刻鐘。
琳琅滿目的釵環擺在燈樓的地板上,反射着夜裏燈火,光華流轉。
秦瑤光以指爲梳,將髮髻拆散,一頭烏髮如瀑布般傾瀉而下,柔潤亮澤。
燕長青沒有忍住手,輕輕撫上她的長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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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傳來微涼的觸感,好似那上好的絲緞一般,令人愛不釋手。
秦瑤光微微一縮,條件反射的躲開他的手。
太親密了。
讓她想逃避。
“我替你按按頭。”
燕長青低聲解釋:“頭髮盤這麼久,一定很辛苦吧。”
確實挺辛苦。
美麗的事物,往往都伴隨着辛苦。
要想把首飾穩穩地插在髮髻上,頭髮就要盤得緊緊的,才能承受得住首飾的重量。
但盤得太緊,頭皮就受不了。
要剛剛好纔行。
大戶人家都會養一個梳頭娘子,或者是專門學過梳頭手藝的丫鬟,給夫人小姐梳頭。
白露去了逐風院,寒露能成爲秦瑤光的侍女,就得益於她梳頭的手藝。
但不論手藝再怎麼好,仍然是有負擔的。
所以,在秦瑤光身邊伺候的人,還有一手按摩技藝。
每次洗漱完畢,在入睡前,鄧嬤嬤就會替她按摩頭部,緩解一整日下來的疲累。
鄧嬤嬤若是不在,以前是白露、現在是穀雨。
聽見燕長青這麼說,秦瑤光就覺得頭皮發緊起來。
“你會按?”她狐疑地問。
不是她不相信他啊,他一個堂堂大將軍,說他打仗在敵軍陣裏殺個七進七出她都信,但是按摩?
“會。”
燕長青的語氣卻十分肯定。
秦瑤光便不再說話,往後靠了靠,方便他按摩。
修長有力的手指按上她的頭部經絡,力道適中柔和,是和鄧嬤嬤完全不一樣的感受。
他先用指尖輕輕觸碰着秦瑤光的頭皮,從額頭開始,逐漸向後移動,刺激着頭部的穴位和肌肉。
又用掌心按壓頭部兩側,以拇指和食指輕揉太陽穴,舒緩着眼部和頭部的緊張感。
秦瑤光以爲他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他果真精於此道。
她閉上眼睛,輕聲問:“你是怎麼學會的?”
燕長青手指的動作一頓,語氣裏帶上幾分蕭瑟秋意。
“當年,母親她頭風發作時疼痛難忍,我向宮中翁太醫仔細學過。”
他並非長子,比起大哥來活得肆意得多,向來不在意他人目光。爲了給母親緩解痛苦,他學就學了,也不怕被同齡人取笑。
秦瑤光第一次聽他提起父母。
燕家的滿門血仇太過深重,她一直都下意識的避免提起這個話題。
秦瑤光脊背一僵:“失禮了。”
燕長青笑了笑:“不妨事,都過去了。”
話題太過沉重,誰也做不到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