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具格外精悍的男性軀體。
他的肌肉線條並不誇張,卻彷彿蘊含着極其強悍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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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戰場上留下的幾道舊傷清晰可見,在他的身體上卻並不猙獰,讓他顯得更具男子氣概。
緊實飽滿的胸肌,清晰可見的人魚線,還有……
停!
秦瑤光腳下一個緊急剎車,跟在她後面急急走着的寒露直接越過她去。
“主子?”
她狐疑地問。
寒露一直走在秦瑤光身後,主僕兩人剛走出遊廊,秦瑤光扭頭就走。
她什麼也沒看見,壓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但主子都走了,她當然要追隨主子。
秦瑤光用雙手捂了捂臉,只想仰頭長嘆。
她都在想些什麼啊?!
原本就亂的腦子,這會兒更是亂成一鍋粥了。
她這麼一停,燕長青立刻就追了上來。
“殿下。”
匆忙間,他已穿好外袍袖子,衣襟和腰間束帶都未來得及繫好,被取下玉冠的黑髮披散在肩頭。
他快步如飛,寬大的錦袍在身後鼓盪翻飛,髮絲飛揚。
眼下腳步一停,衣袍就好像巨大羽翼一般,服帖的收在他身側。
因爲走得急,烏髮凌亂,其中幾縷從他的臉側糾纏在他脖頸上,從白色裏衣透出厚實的胸肌輪廓。
比起來蘇家接她時收拾得精緻工整,如今的燕長青,整個人都透出疏狂的野性。
好欲。
秦瑤光掐着手心,勒住腦子裏那匹脫了繮的野馬。
寒露嚇了一跳,忙垂首見禮。
“婢子見過郡王爺。”
燕長青揮手讓她起來,兩眼卻瞬也不瞬地看着秦瑤光,黑色瞳孔深處燃起一簇火苗,明亮得讓她無法直視。
“殿下既然深夜來此,必有要事。”
燕長青緩緩開口,做了一個手勢:“這邊請。”
既然來了,他怎麼能讓夫人就這麼離開?
如何忽略他此時的衣衫不整,單看動作,燕長青沒有任何失禮之處。
秦瑤光騎虎難下,只得隨他去了。
這個院子不如華沐堂,比逐風院還要小上一圈,勝在地理位置優越,外出便利。
一路往裏走,秦瑤光最大的感受是安靜。
當初收拾院落時,她也來看過一眼,整體風格跟長公主府一樣,走的是奢華路線。
燕長青入住時日不久,卻讓院子多了一種肅靜之風。
她緩步走着,腦子裏想着措辭。
燕長青都說她“必有要事”了,她總不能直接說因爲心太亂,想找人說說話吧?
“夫人請稍坐。”
燕長青把她引入廳堂,示意長隨奉上茶水後,先退下去整理衣衫。
寒露垂着眸子,安靜地站在秦瑤光身後,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屋內陳設。
這是顯然是燕長青議事之所,長長的案几上堆着各種書冊卷軸,牆上掛着一幅巨大的軍事地圖,博古架上放的也全都是書。
秦瑤光淺淺地抿了一口茶水,意外的清香。
看來,燕長青雖然活得糙,他手底下的人對他很上心。
一炷香的功夫,他就換好衣袍,重新出現在她面前。
這一次,燕長青就穿着家常便袍,是她見慣了的模樣,讓秦瑤光在心裏悄悄鬆了口氣。
眼前人的容貌身段,實在過於得天獨厚。
略略換一種風格,就給她帶來巨大的視覺衝擊。
偏偏她又是美術生,把審美刻在了骨子裏,很難不對他心生好感。
秦瑤光斂了心神,按她剛剛打好的腹稿來。
“郡王,你從何處得來如此多水仙?”
她這是明知故問。
燕長青緊張地抓住膝蓋上方的布料,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問:“殿下,你不喜歡?”
他的眼神,就像一隻溫順的大狗。
看得她心頭一軟。
“不是不喜歡,”秦瑤光道,“你怎麼能把皇后娘娘宮裏的花,給搬到府裏?”
也只有水仙花這個藉口了。
燕長青卻眼睛一亮:“殿下喜歡就好。”
不是,你搞錯重點了啊喂!
秦瑤光在心底咆哮了一句,以手扶額:“皇后那裏,怎麼說?”
燕長青不以爲意,道:“今日散了早朝,我去宮裏給太后娘娘請安。說起冬日嚴寒並非花季,太后娘娘便提起皇后娘娘鍾愛水仙,冬日正是鳳陽宮最美的季節。”
“還說我若是喜歡,可向皇后娘娘討一盆來。”
秦瑤光聽得抽了抽嘴角。
且不提他爲何無緣無故跑去禧寧宮,還跟母后談論什麼花季。
就說水仙花這事兒,不是說了討一盆嗎?
他這架勢,怕不是把鳳陽宮都給搬空了。
“殿下萬勿憂心。皇后娘娘心善,見我喜歡,就都賞給了我,在下才能借花獻佛送給殿下。”
秦瑤光半個字不信。
誰肯把自己心愛的東西全都送出去,更何況是謝皇后。
“郡王。”
她叫了他一聲,道:“你不如說實話。”
燕長青摸了摸鼻子,心道:他就知道瞞不過去。
“我去鳳陽宮時,皇上和月妃也在。見我討要水仙花,皇上便問我替誰討?我就老實說了。”
說到這裏,燕長青的耳根有些發紅。
他這輩子大起大落,但還沒有厚着臉皮問誰討過什麼東西。
只是,萬一夫人喜歡呢?
心裏秉着這個萬一,他就覺得沒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做的了。
秦瑤光長長的“哦”了一聲:“原來如此。”
謝皇后就是個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燕長青這麼說,皇帝肯定就發話了。
以皇帝的脾氣,他哪裏知道這些水仙栽培不易?
又是謝皇后心愛之物。
他只會覺得,謝皇后都貴爲皇后了,想必不會在乎這二三十盆水仙花。
皇帝開口,還有月妃在場。
謝皇后就是爲了自己的臉面,也不得不佯裝大方,全都舍了。
不過,論常理,她能全舍,燕長青卻不該全都要。
燕長青這麼做,是想先噁心一下謝家吧?
謝家勢大,輕易動搖不了根基。
秦瑤光似笑非笑,看着燕長青問:“你故意的吧?”
“夫人懂我。”
燕長青心情激盪,這句話便脫口而出。
說完,他又害怕秦瑤光責怪,拿眼偷偷的看着她,內心忐忑。
秦瑤光又在心裏嘆了口氣。
如果燕長青跟原書劇情一樣,跟她總是發生爭執,她肯定不會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