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晨霜吩咐小滿和穀雨把桌子上的飯菜撤了下去,然後看着夏嬤嬤笑道:“太夫人禮完佛了嗎,太夫人果真虔誠。
不過再虔誠也要保重身子啊。
這一禮佛就是一下午,太夫人年紀大了身子怎麼喫的消。
夏嬤嬤是太夫人身邊的老人了, 深得太夫人信任。你可要好好勸勸太夫人才是。”
夏嬤嬤聞言一陣氣結,她就不相信陸晨霜不知道太夫人磕破腦袋的事情。
於是陰陽怪氣的說道:“夫人還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太夫人磕到了腦袋。整個慈安堂裏兵荒馬亂的,夫人居然不知道。”
陸晨霜聞言啊了一聲說道:“夏嬤嬤剛剛說什麼?太夫人怎麼磕壞了腦子啊,我不知道這件事啊。
這府裏的人果然還是把我當成了外人,這麼大的事情居然沒有一個人來回稟我一聲。
看來我在這個府裏也是可有可無的。”
說完還拿出帕子擦了擦本來就沒有的眼淚。
小滿和穀雨看着陸晨霜的表演都驚爲天人,她們姑娘這也太能裝了吧。
她們若不是提前知道內情,也以爲她們姑娘什麼都不知道呢。
別說是小滿和穀雨兩人了,陸晨霜自己渾身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感到一陣惡寒。
這白蓮花綠茶的角色還真不太適合她。
而且她也怕演的時間長了自己真成這樣的人了,所以下次還是來硬的吧。
夏嬤嬤被陸晨霜的話懟的啞口無言,而且陸晨霜還哭哭啼啼的。果真是不好對付。
但是想到太夫人的吩咐,夏嬤嬤還是勉強擠出個難看的笑容。
不得不對着陸晨霜安慰道:“夫人說的這是哪裏話。
大概是太夫人撞到了腦袋,大家一時慌亂,忘了告訴夫人了。
太夫人有話,讓夫人您前去侍疾。”
陸晨霜聞言又抹了抹眼淚說道:“這是自然,伺候婆婆是兒媳婦的本分。我這就跟夏嬤嬤走。”
小滿和穀雨聞言也想跟着,但是陸晨霜卻讓他們在屋子裏好好待着。
說伺候婆婆她要親力親爲,方纔顯得有心。
夏嬤嬤心裏嗤笑一聲,這大戶人家是有公婆生病,兒媳侍疾的規矩。
但是隻是在一旁守着已經算是孝順的了,哪裏有親侍湯藥的。
不過這陸晨霜是個傻的,她自己非要受這個罪她可不攔着。
陸晨霜跟着夏嬤嬤去了慈安堂,尚未進門就聽到裏面傳來了哼哼唧唧的聲音。
也不知道這太夫人是裝的,還是真疼。
要是真的估計傷的還不輕。
陸晨霜進了門就看見太夫人躺在牀上跟個蛆似的扭來扭去的。
陸晨霜使勁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才走上前說道:“娘,您這是怎麼了?
怎麼會傷的這麼嚴重?
今天不是還喊兒媳來給您挑選首飾呢嗎。
您可千萬不要有什麼事啊,咱們景陽侯府本來就剩咱們孃兒仨了,相公在戰場上又兇險異常。
您若再出了什麼事,讓兒媳可怎麼活啊。”
李氏本就頭疼難忍,聽到陸晨霜這麼哭哭唧唧的詛咒他們母子二人,頭就更加疼痛的厲害了。
陸晨霜這個賤人怕不是來給她侍疾的,而是來給她送喪的吧。
實在忍無可忍的李氏怒吼一聲說道:“夠了!陸晨霜!我是來讓你侍疾的,不是讓你來哭喪的。”
正哭哭啼啼的陸晨霜聞言呃呃兩聲,彷彿是被李氏的話噎住了。
實則是因爲晚飯喫的太飽了,她趁機打了兩個嗝。
這嗝打出來就舒坦了,可是李氏就沒那麼舒坦了。
她因爲憤怒動作太大,導致額頭上的傷口又開始往外滲血了。
陸晨霜見狀啊的一聲大叫道:“不好了!快去請大夫,太夫人的傷口又出血了。”
李氏額頭上的傷口本來就很深,且流了許多血,大夫忙活了半天好不容易把血止住了。
這下又把慈安堂的下人忙的不輕,趕緊去請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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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這大夫離景陽侯府比較近,只幾盞茶的功夫就到了。
那大夫剛到家坐下還沒喘口氣,又被人叫了回來。
於是有些不高興的說道:“老夫不是說了嗎,這傷口太大太深,一定要小心靜養。
怎麼一轉眼的功夫又出血了。”
這大夫在京城還是屬於頗有名望的那種,夏嬤嬤對大夫陪着笑說道:“大夫,我們太夫人就是一時激動纔出了血,您再給看看。”
那大夫也不再說話,拆了李氏頭上包裹的白布,重新給她清洗了一下。
陸晨霜伸着腦袋看了看,那傷口着實不小,看着有嬰兒拳頭那麼大。
傷口周邊又紅又腫,還不停的往外滲血。
那老大夫從藥箱裏拿出金瘡藥撒在了太夫人的傷口上。
李氏頓時疼的齜牙咧嘴的,五官都皺在了一起。
大夫見狀開口說道:“你忍着點,這是我家傳的金瘡藥,效果最是好了。
一般人老夫可捨不得用。
今天光給太夫人就用了快一瓶了。”
一旁的夏嬤嬤又趕緊對着老大夫道謝。
陸晨霜則是撇了撇嘴,在她看來這金瘡藥非常一般。
若是她出手配置,效果可比這要好的多。
而且看這大夫處理傷口的手法也就那樣,若是她自己上手……
沒錯,陸晨霜看到老大夫給李氏處理傷口,她的職業又病犯了。
不過她硬生生的忍住了,她纔不要給李氏處理傷口呢。
若是她的醫學實驗室還在就好了。
那可是她才組建好的,裏面都是一些好東西。
有許多東西還是她央求老頭子給她弄來的呢。
可惜,她還沒體驗兩天就嘎了。
這下子又便宜老頭子了。
等陸晨霜回過神來,大夫已經重新給太夫人包紮好了。
陸晨霜眼珠子轉了轉開口問道:“大夫,我孃的傷口會不會留下傷疤啊?”
說完還偷偷瞟了李氏一眼,果然見她也豎着耳朵等答案呢。
是個女人都愛惜自己的容貌,別看李氏是個寡婦,卻比平常人更加看重自己的容貌,陸晨霜知道因爲她有不可告人的祕密。
要不然不會因爲參加個卓陽郡主的賞花宴就眼巴巴的跑來給她要首飾。
那大夫倒也實在,開口回道:“回夫人的話,這傷口實在太大了,而且又深,肯定是會留疤的。”
果然李氏聽了用手緊緊握着被子,臉色難看的很。
陸晨霜心裏則是樂開了花。
又假裝關心的問道:“大夫,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那大夫沉吟了一會說道:“辦法嘛倒也不是沒有。”
李氏聽了頓時又兩眼放光的看着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