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嚇到的人,又何止老五?
原主脾氣不好,不是說說而已。別說逐風院的五個孩子,就是她貼身伺候的這四個大丫鬟,時不時都會喫瓜落。
哪怕是鄧嬤嬤,原主也能說翻臉就翻臉。
像現在這樣,她竟然主動去親了老五,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
看見衆人神態,秦瑤光知道她因爲太高興,一不小心讓本性跑出來了。在現代,她在公司嚴肅強勢,私底下和閨蜜在一起時,卻是個愛說愛笑的颯爽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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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來第二天了,難得這麼高興,還不允許她放肆一回麼?
恐怕在老二眼裏看來,她抱回老五、讓他泡澡引得凍瘡發紅發癢,都是她故意設的計,目的就是讓老二去和王管事對上。
一來,能讓周清荷斷了變賣財物這條線;二來,把善於藏在幕後謀劃的老二推到前臺,讓他無法再低調。
再有,老二失去用消息在公主府裏換取生存資源的優勢後,不能離開公主府的他,唯一能倚仗的人,就只剩秦瑤光。
反過來說,這也是秦瑤光能讓他去辦事的原因,而不只是因爲老五。
天知道,她只不過是順勢而爲罷了。
秦瑤光越想越高興:難道,我穿書之後,身上也有了主角光環?
不過是看着老五實在可憐動了惻隱之心,沒想到能有如此意外收穫。
當一切信息彙總,就能快刀斬亂麻地從中找出最優解,是秦瑤光引以爲傲的天賦能力。
別人穿越都自帶金手指,什麼系統空間靈泉一大堆,這些至今都沒出現,顯然是沒有的。所以,她除了知道劇情的優勢,所憑藉的就是自身的能力了。
剛泡完澡的老五身上香噴噴的,抱在秦瑤光懷裏小小一團,手感極好。她低頭看着他的手背,難爲紅腫成這個樣子,他都能忍住不吭聲。
秦瑤光再怎麼沒跟孩子接觸過,也很難不心疼這樣的乖巧小孩。
“痛嗎?”她輕聲問。
老五條件反射地搖搖頭,又點點頭,眼裏淚汪汪的:“好癢。”
“都是我忘了凍瘡不能泡熱水澡,”秦瑤光自責道,“你忍一下,如果現在冷敷的話,會更難受。”
凍瘡由因爲寒冷對皮膚造成的傷害,本質上是一種皮炎。忽然泡了熱水,就會讓長了凍瘡的地方引起局部血液循環障礙,變得紅腫瘙癢,非常難受。
秦瑤光會知道,還是大學同寢的室友就生過凍瘡,她還幫忙買過藥。
老五乖乖地點了點頭,秦瑤光爲了哄他高興,道:“這瓶玫瑰露你要是喜歡,待會就帶回去,給哥哥姐姐們都嚐嚐,好不好?”
白露一共端了兩瓶上來,都是全新未曾開封的,秦瑤光並不會和其他人共用。
老五一聽,看着那瓶只舀了一勺的玫瑰露,頓時喜形於色。也許是年紀最小的緣故,五個孩子當中,他最爲嘴饞。
見他開心,秦瑤光心道:想不到,我還是有些哄孩子的天賦嘛。
用美食收買是有些上不得檯面,不過有用就行。這纔是小五一個人呢,其他四個可沒這麼容易。
她伸手把案几上放着的那碟茯苓糕放到小五跟前,讓他自己拿着喫。
此外,秦瑤光褪下手上一個流雲百福金鐲,遞給白露道:“難爲你替這孩子想的周到,有賞。”
白露立刻千恩萬謝地收下,眉眼含笑。
這個金鐲比起她其他首飾而言並不貴重,勝在款式精巧,和那個成色普通的紅瑪瑙串珠一樣,正適合拿來打賞心腹丫鬟。
若不是白露提起外院管事手裏有治凍瘡的藥,她也不能順水推舟讓老二應下那樁差事去辦。
今日給出的賞賜,都跟老五有關,秦瑤光正是想通過這些小事來傳遞她的意圖,讓府裏的下人們能真的把逐風院的孩子們當做主子來看。
老二還沒回來,鄧嬤嬤先到了。
她遣人去叫了郎中安排好一切後,就坐着馬車出門,去往寧國公府上送帖子。
回來一看,屋子裏其樂融融。
洗乾淨的老五十分惹人憐愛,白白淨淨的小臉、黑琉璃似的大眼睛,更讓人震驚的是,他竟然坐在長公主殿下的膝蓋上,抓着一塊茯苓餅正小口小口地啃着。
茯苓餅好喫歸好喫,碎屑不少。
老五用左手接在下巴處,一手白色餅屑。但他的手那麼小,哪裏能全接得住呢,好些都掉到了秦瑤光今日才上身的湖藍色蝶戀花雲錦夾襖上。
眼前的母慈子孝,幾乎讓鄧嬤嬤以爲她走錯了地方。
她揉了揉眼睛,上前回稟:“殿下,舅夫人明日午休後來拜見您。”
汪氏是當家主母,府上公婆俱全,她一大早要去請安伺候長輩用早膳,上午則需當家理事,哪裏像秦瑤光這般清閒,想幹啥就幹啥。
出門訪客,她只有午休之後有時間。
秦瑤光在心裏把這些事都過了一遍,點點頭。
從輩分上來說,這位寧國公府上的大夫人,是她的舅母。要不是有長公主這個身份,該上門拜訪的,是秦瑤光纔對。
秦瑤光心裏美滋滋的,穿成長公主什麼的,實在是太便利了。
一時間,竟是連這篩子似的公主府都給忘記了。
見老五一連吃了兩塊茯苓糕,秦瑤光對白露道:“這個還有嗎?裝上一些,待會一塊兒給逐風院送去。”
從進了秦瑤光的屋子,老五的嘴就沒停下來過。
這會兒手背上的凍瘡還癢着,胃卻舒服地打了一個飽嗝。他被自己打的嗝嚇了一跳,喫驚地睜大眼睛。
天可憐見,他一向都沒喫飽過,怎麼會有打飽嗝這種體驗呢?
秦瑤光瞬間明白了他爲何驚訝,頓時笑得前仰後合。
一邊笑,她一邊用手撫着老五的肚子,道:“可不能再吃了,小肚皮都鼓起來啦。”
鄧嬤嬤也笑道:“得留點肚皮喫晚飯。”
老五長這麼大,還頭一次需要“留點肚皮”,懵懂的神情讓人又愛又憐。
正說笑間,聽見外面“砰!”的一聲,王管事跪在門口的青石板上,重重地磕了一個響頭,道:“奴才知錯!請殿下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