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蒼雲到來的時候,蕭雲淺已經醒了過來,有陰陽鐲的能量修復,她的情況好了大半,臉色也恢復了正常。
所幸賀蘭蒼雲看到的是已經沒什麼大礙的她,狠狠鬆了一口氣,猛地將蕭雲淺抱在懷裏,顫聲道:“淺淺,你嚇死我了!”
來到這裏,他就是夜君離的徒弟,不再自稱是“朕”。
這一路趕過來,他當真嚇到心神俱顫,如果不是儘快見到蕭雲淺的念頭支撐着他,恐怕他半路就要倒下了。
蕭雲淺能感到他的身子在劇烈顫抖,感動之餘也是心疼,抱着他道:“我沒事,你不用擔心。你有陰陽鐲在,我怎麼可能會有事?別忘了,我可是陰陽鐲的天選之人!”
“我倒寧願你不是。”賀蘭蒼雲把臉埋在她頸窩裏,嗡聲嗡氣地說,還帶着一點孩子氣的撒嬌。
他說的也確實是心裏話,如果蕭雲淺不是陰陽鐲的天選之人,就不必來到這裏,以血肉之軀去對抗魔族,他卻什麼忙都幫不上。
這讓他時時擔憂自責,又改變不了現狀,心情可想而知。
蕭雲淺失笑,說:“這種事情哪由的自己?既然是天選,當然要看天意,總之你不用擔心,一切都是天註定,結局如何,也由不得我們自己選擇。”
賀蘭蒼雲沒有接着說話,只是抱着她哼哼了兩聲。
他當然知道很多事情無從選擇,也無從改變的,他就是太難接受蕭雲淺因此有危險,自己卻無能爲力的感覺,說幾句賭氣的話罷了。
蘇錦洛也知道賀蘭蒼雲此刻的心情,並不避諱留在這裏。
反正這倆人卿卿我我、恩恩愛愛的樣子他早見怪不怪了,接下來還要商議大事,他用不着躲避出去。
倒是柳逸茹有點尷尬,臉上不自覺地燒紅一片,下意識地看了蘇錦洛一眼。
她雖然是仙雲宗的凡俗弟子,並不被禁男歡女愛,這麼多年她一直潛心修煉,按照師父的吩咐,下山歷練,降妖除魔,從來不思男女情事。
直到遇到了蘇錦洛,也不知道怎麼的,心裏某個地方就被觸動了,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牽掛。
後來得知蘇錦洛是妖王的時候,她無比失望,甚至傷心,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有那麼強烈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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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並沒有想過要跟蘇錦洛長相廝守,再說人家也沒說對她有別樣的心思,她還是覺得很難過。
後來那幾天,她做什麼都提不起精神來,暗暗慚愧自己的修煉實在是差的太遠,道心太不堅定了,不配做師尊的弟子。
結果得知蕭雲淺根本不在乎賀蘭蒼雲是妖王,兩個人還共同孕育了三個孩子,對她的衝擊不可謂不大!
在她看來,人妖殊途,在一起是不會有好結果的,蕭雲淺和賀蘭蒼雲之間的感情那麼好,卻又狠狠打臉了說這些話的人。
此刻看到他們兩個毫無顧忌地相擁,給她的感覺難以言喻,難道真的是她狹隘了嗎,兩個人只要互相喜歡,就不必在意旁人的感受嗎?
蘇錦洛似乎也有所察覺,向她看過來。
兩個人目光相接,柳逸茹的臉就紅了,趕緊把視線移開,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蘇錦洛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只當她根本不願意跟自己在一起,又不想讓自己太難堪,纔會假裝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心中不由苦笑,不再多想。
門一響,夜君離走了進來。
賀蘭蒼雲和蕭雲淺這才分開,兩人的手仍舊緊緊握在一起,彷彿怕對方會忽然從自己眼前消失一樣。
“師父。”
“宮主。”
幾個人同時向夜君離行禮。
夜君離擺了擺手:“不必多禮,蒼雲,你一路趕來辛苦了,雲淺已經無礙,你不必擔心。”
“是,師父,我不辛苦。”賀蘭蒼雲恭敬道,“師父也受了傷,現在可好些了嗎?”
夜君離微笑:“不妨事,調戲一下好多了。之前發生的事,阿洛雲淺都與你說了?”
賀蘭蒼雲點頭:“是,我都已經知道了。”
“那你覺得應當如何?”夜君離又看了蘇錦洛一眼,“是否依阿洛所說,去找鬼王談一談?”
剛纔蘇錦洛跟他說起這件事的時候,他也覺得可行。
雖說跟鬼王打交道不是那麼輕鬆,相較於他們目前的處境來說,這是唯一迅速讓事情有個結果的辦法。
若是再繼續糾纏下去,還不一定會出現什麼樣的變故。
賀蘭蒼雲點頭道:“師父,我覺得可以找鬼王談一談,這件事情交給我,等我跟鬼王見過之後,咱們再商議。”
鬼王想也也絕對不願意魔界入侵人界,要不然下一個倒黴的一定是鬼界。
如果他能提供一些有利的線索或者解決問題的辦法,再好不過。
夜君離點頭:“也好,小心些,不要跟鬼王起衝突。”
妖界和鬼界向來井水不犯河水,沒有什麼深仇大恨,賀蘭蒼雲和鬼王之間除了上次爲了陰陽鐲之外,沒有交過手,嗯怕此次商談不成,也不會反目。
賀蘭蒼雲恭敬應下。
柳逸茹知道接下來暫時沒有她什麼事,她也要回去跟師父稟報尋找師妹的結果,告辭離去。
蘇錦洛將她送出去,說:“柳姑娘,令師妹的事情也是無法,你就不要多想了,節哀順變。”
那魔物親口說將柳逸茹的師妹吸成了乾屍,萬魔森林中又那麼危險,她師妹的屍體不可能找回來,或許連屍體也被其他魔物當成了腹中之物,說的難聽一點,爲了具屍體搭上她自己的性命,實在是不值得。
柳逸茹臉色雖然不大好,神情卻很平靜,點了點頭說:“多謝蘇公子,我知道了,我不會再衝動行事的。”
之前進萬魔森林,她承認自己有些魯莽了,可她也是想着或許早一步趕到,師妹就還有一線生機。
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機會,她也不想錯過。
等真正進入萬魔森林,她才知道有多可怕,更知道師父不是嚇唬她,師父不願意進去救人,有她老人家自己的考量,她不應該埋怨任何人。
只是她可憐的師妹,死後連這具屍身都沒有留下,她只能給師妹立個衣冠冢,聊以慰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