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蕭雲淺在這,一定會大笑三聲!
一向不苟言笑,甚至有些社恐的賀蘭蒼雲原來很懂得怎麼懟人——走別人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
在太后看來,把一頂想要登基的帽子扣在賀蘭蒼雲頭上,他必然惶恐,就算不至於接着認罪,也不敢太囂張。
她萬萬沒有想到,賀蘭蒼雲居然不依常理出牌,直接就承認了,這不講武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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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若沒有其他吩咐,本宮就先走了。”賀蘭蒼雲也不行禮,轉身就。
他既然不再以厲氏子孫自稱,也就不會再講究這些禮節。
此時還對太后這般客氣,只不過因爲她現在沒有心情計較罷了。
太后氣的要死,卻不敢發作,只能眼睜睜看着賀蘭蒼雲離開。
如今她除了太后的身份,什麼都沒有,沒有任何能拿捏要挾得了賀蘭蒼雲的地方。
賀蘭蒼雲肯放棄爭奪皇位,已經做了最大的讓步,若她逼迫他太緊,激起他的反抗之心,他登高一呼,位登九五,誰能阻止?
既然知道陰陽鐲在上官羽靈手上,太后不可能就這麼放棄。
要賀蘭蒼雲去是不可能了,太后思來想去,只能把這件事情交給梅宏翔和白廣茂。
兩人本就在殿外候着,聽完內侍的傳話都愣了,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又轉向內侍:“太后當真如此說?”
他們兩個是文臣,又沒有兵權,怎麼去捉拿賢妃?
就算白家和梅家在大月國人脈極廣,也都是生意上的夥伴,怎可能爲了他們兩個以身犯險?
誰不知道陰陽鐲是上古神器,神力無窮,凡人之軀跟陰陽鐲硬碰硬,那不是找死嗎?
賀蘭蒼雲一派悠閒。
內侍面色尷尬地說:“回兩位大,太后命奴才來傳旨,奴才不敢亂說。”
白廣茂一看賀蘭蒼雲的神情,就氣不打一處來,怒道:“攝政王,你笑什麼!是不是你指使這奴才如此說?”
“白大人可不要胡亂說話,本宮沒那閒心。剛纔太后將本宮叫了去,本宮親耳聽到太后要兩位大人捉拿賢妃,何用本宮指使。”賀蘭蒼雲淡然說。
白廣茂怒道:“是你慫恿太后的?”
“是啊,不行嗎?”賀蘭蒼雲理直氣壯地反問。
白廣茂氣結。
蘇錦洛笑到喘不過氣。
他已經知道方纔賀蘭蒼雲在太后那裏是怎麼回話的,此時又用同樣的話堵白廣茂的嘴,這叫一招鮮,喫遍天呀!
梅宏翔是氣的鬍子直抖:“攝政王,你這是什麼意思?明知道臣跟白大人是文臣,卻要我等去送死,應該武將前往——”
“文臣沒有武功,武將就該死嗎?”賀蘭蒼雲眼神驟然狠厲。
“那還用說?”梅宏翔也是正在氣頭上,想也不想就說,“武將本就該戰場殺敵,保家衛國,馬革裹屍,他們死不是應該的嗎?”
“武將爲保家衛國犧牲性命,是他們有擔當,怎麼就該死?”賀蘭蒼雲猛地上前一步,“你們有武將的保護,在朝堂上做縮頭烏龜享受榮華富貴,卻看不起他們,憑什麼?又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你們的臉皮是真厚!”
大月國重文輕武雖不是多麼嚴重,差別對待也時常叫人心生寒意。
武將是付出最多的,在戰場上犧牲最多的,他們得到的卻遠遠不如那些文臣。
文臣僅憑一張嘴,就能得到更多,大多數的將士死在戰場上,屍首都尋不回,他們的家人也只是得到幾十兩銀子的撫卹,一條生命便永遠在這世上消失。
賀蘭蒼雲知道僅憑自己這幾句話,不可能改變這種現狀,可看到白廣茂和梅宏翔這副嘴臉,他心中的火就壓不住,不罵不行。
“你——”梅宏翔被罵的狗血淋頭,感覺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可說這話的人是賀蘭蒼雲,他根本不敢動手,只用一雙吊着的三角眼狠狠瞪着賀蘭蒼雲,表達他的憤怒和對他所說之話的不屑。
大月國自建國以來,一向如此,攝政王不過憑着打了幾場勝仗,功高蓋主,覺得沒人壓制得了他了,就開始替武鳴不平。
覺得不平別學武啊,也做文臣,囂張什麼?
白廣茂倒是沒有梅宏翔這樣惱羞成怒,臉色也是相當難看的,冷笑一聲說:“攝政王又何必惱羞成怒,剛纔梅大人說的對,保家衛國本來就是武將的責任——”
“夏蟲不可語冰,本宮沒興趣聽你們廢話!”賀蘭蒼雲冷冷打斷他的話,“太后將捉拿賢妃的重任交到兩位身上,兩位一定不要讓太后失望,一定要充分發揮你們文臣的風采和威力,讓那賢妃臣服,乖乖將陰陽鐲交出來。”
蘇錦洛直接笑倒在他身上。
賀蘭蒼雲原本繃着一張臉,看一眼笑癱在自己身上的蘇錦洛,臉色瞬間緩和下來,眼神無奈又寵溺,服了他一把:“站好了,像什麼樣子?”
蘇錦洛哪站得住!
他實在是太喜歡看白廣茂和梅宏翔被賀蘭蒼雲懟的樣子了,簡直不要太痛快!
白廣茂面紅耳赤,狠狠一甩衣袖:“逍遙侯,你不必看笑話!太后既然將此重任交給老夫和梅大人,我等絕不會讓太后失望!這件事情我等一定會辦妥!”
不過兩個憑着打打殺殺就在朝中佔了一席之地的黃口小兒罷了,真以爲可以手眼通天、無人能比了?
既然太后如此看重他和梅大人,他們就動用一切力量把賢妃抓住,把陰陽鐲上交給太后,以後他們二人更得太后倚重。
等到新皇登基,他們兩個就是輔政大臣,早晚將賀蘭蒼雲和蘇錦洛逐出朝堂!
“如此在下就恭祝兩位大人旗開得勝,馬到成功了!”蘇錦洛滿臉笑意地拱手。
白廣茂怒哼一聲,轉身大步離去。
梅宏翔自然不敢一個人面對賀蘭蒼雲,也緊跟着離開,儘量擺出一副眼高於頂、目中無人的樣子來。
“太好玩了,哈哈哈!”蘇錦洛不等兩人去遠,就毫無顧忌地大笑起來。
賀蘭蒼雲擰了他後腰一把,提醒道:“你矜持一點,先皇剛剛駕崩。”
先皇可在那屍骨未寒呢,皇宮中的喪鐘也剛敲響沒多久,蘇錦洛如此得意忘形,萬一被人看到,稟報太后降罪於他,就算自己也不能保他無事。